牛莉莉要来综合科当科长。这件事,我是没有想到的。不是没有想到她的手段,而是没想到劳力施怎么这么傻。
她只是人事科的副科长,资历、能力、群众口碑都相当一般,当然她的并不一般,确实长得太美了——又圆又鼓又翘。
唯一的解释就是:劳力施看来真的快下台了,才会那么疯狂的着手安排一切。
可他难道就想不到把牛莉莉推向了综合科科长的位置,那是在害她吗?!以她的能力,综合科的科员们不服不说,就算是所有的文件稿子到了她手里也会惨遭涂炭。日子久了,新局长不满越积越多,只会让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说,官场上的运作,不是简单的权力投票那么简单。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是一门技巧。有些领导会在能人里面选亲人,能字在前便是这个缘故;糊涂一点的领导,也会在亲人里面选能人,亲字固然重要,能力也不能小视。像劳力施这样疯狂的安排,除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想不到别的后果。
但齐科长看似无痕实则有意的把消息透露给了我,居心如何是显而易见的。当年他把牛莉莉收入囊中,两人也曾有过一段甜蜜岁月,后来她傍上了对她更有帮助的劳力施,自然和他撇的一干二净。而正因为这段甜蜜岁月,竟让劳力施恨上了,以至于在这位局长手下,齐科长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的提拔与升迁,甚至该有的先进工作者和优秀干部称号都被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抹去。
我忽然想到杜克威胁余藿的时候,提到我要被提拔为科长。甚至这成为他记恨我的理由。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是谁在暗中挺我?劳力施显然不会,李绍峰我也没有打过多少交道,秦爱民对我也没有多大了解。究竟会是谁呢。可不管是谁,齐科长透露的这条消息一定是最准确的了,他告诉我,无非是希望我去闹。可惜,他对我太不了解了。
脑子里晃荡着这些想法,没想到竟不知不觉的走回了市财政局的宿舍小区——我和文丽曾经的家。这个我已有半个多月没有回来的地方。
站在楼底,空荡荡的广场上,却好像能够看见那一夜我离去时,转角处隐约可见的豪车和那刺眼的特权车牌。脚底如踩在锥子上一般钻心的疼。
我始终没有足够的决心站回原本属于我的家。因为当我站在家门口,面对着原本属于我的锁,我拿着钥匙的手抖得厉害,怎么也不听使唤,插不进那锁眼里面去。这就好像当初我知道文丽出轨后就再也无法将小弟弟插入到她的身体里面一样。
其实文丽并没有错。错的是我。正科级这件事,可以说是造成我和文丽分手的导火索。按照机关规定,副科级满2年便可以升为正科级。但能不能升需要一系列的考核和竞聘。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些都是走过场的玩意,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单位的党组。她时常唠叨我要多和劳力施行走行走。想来她对我也算是用心良苦。可我这不向人谄媚的倔脾气终究害了我,也害了我们的婚姻。
半个多月来我以为自己已经走出阴霾,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沮丧的走下了楼,靠着昏暗的路灯柱子,忽然耳边穿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住在这?”竟然是——白砚!
那美妙的音色,就像刻入我灵魂里一般,只需要一个音符,就可以让我全身为之振奋。我兴奋的回头,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