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很快过去了,我陪着白砚在市区里随意的转了转,因为怕遇到机关里的熟人,我们也没去人多的地方,就是简单的采购了些生活用品。
我发现只要跟在她身边,不管做什么,心里都很高兴,好像两颗心透过一切能看到彼此似的。
这两天,她没有再带晓月在身边,我也便不再问。但我很奇怪的是,她始终没有告诉贾忠她回来了,而贾忠也没有和她主动联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贾忠说要办了白砚,没办成,反而把关系搞砸了。
我以为我们这种带着某种默契的平静会维持相当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样的状态,在刚刚回到西门村那一晚便被打破了。
那晚回到西门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晚饭没吃,我整理好房间和行囊,便打算叫上白砚一起吃饭。
我和白砚的房子不在一个片区,中间隔了一大片竹林。那晚,天特别的黑,月亮特别的圆,可无论月光多么明媚,终究没有穿透竹林的厚重。黑魆魆的竹林子里,走起路来,阴风一阵阵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中隐约有点不好的感觉。直到走到白砚屋子窗前,我才明白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在人前,我尊重你,那是给从老面子。你自己是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所以少装蒜,把事给老子办了。”高凌翘着二郎腿,一坐在本已破旧的藤椅上。
我看到白砚的背影,半佝偻着,微微颤栗,语气中带着出离的愤怒:“你要为西门村做事,我谢谢你,但一切都会按照程序来办。”
“少给老子装蒜,这里面的事不都是你们专项组和东辉县县政府说了算?提前告诉你吧,西门春早就是我的人了,我爸刚把他运作到县长的位置上,这个人情,他敢不还我?所以你如果不识相,得罪的不仅是我,还有东辉县的全体干部。”
“可笑。就算伤害了你和西门春的利益,又怎么会和东辉县全体干部扯上关系?”
“你自己是机关里的人,怎么就这么不明白事理呢?能当官的人,哪个不要背靠大树好乘凉?退一万步讲,你就算不想乘凉,也得靠个大树,否则你就是死路一条!”
“你自己心理阴暗,不要揣测别人和你一样!”白砚好样的!
“你想想看,你的领导都拿,你不拿,领导能信得过你吗?不和领导占一个队伍里,那不就是破坏安定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吗?所以既然西门春答应了我,他下面的人也都得跟着。你要坏我的事,就是坏东辉县的事!”
“还有,你不要以为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从老的人,不要以为只有你是干净的!”高凌最后一句话摔下,白砚原本气愤的脸像被浇了一罐冷水,顿时化作了冰山雕塑,一动不动。高凌也不管她,只是狠狠的掐了掐她的尖下巴,转身挥袖离去。
高凌的话就像黑压压的乌云,盘旋在我的脑里久久没有离去。我知道他关于官场里站队伍那一套说得很透,事实上很多人也是这么做的。可白砚的反应,让我很高兴,至少证明了我的判断——她是纯洁的。可高凌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白砚的反应是这样的?这个疑问在我心里埋藏了好久,等我知道了答案,一切事情的发展都月兑离了原先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