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荣老太太,死了。
自杀。
我们到得时候,现场的人说什么也没留下。小军却悄悄的把遗书塞给白砚看,上面是老太太的亲笔字迹,她好像早已料到字迹会死,所以留了遗书,上面写着“生不如死”,还嘱托遗嘱受益人,务必到东辉县中国银行取出她存在那里的西门村水电站可行性分析报告。
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报告,为什么让老太太宁愿死,都要用鲜血去捍卫?又是什么逼死了老太太?逼她宁愿撒手尚未成年无人照顾的小孙子也要去死。我们都不得而知。
县公安局的人很快便来了,简单的验尸,证明确实是自杀,便没有再做进一步的分析,就草草的结了案。
我拉住其中一个像头的警察:“你们为什么不去查查老太太曾经递交给村政府的西门村水电站可行性分析报告?”
警察连眼皮都没有抬,直接就回绝了我:“这和老太太的自杀没有关系,自杀证据确凿,排除他杀,这和我们公安局就没任何关系了。”
警察的话让我异常愤怒,一股怒火几乎喷胸而出!白砚却一把抓住了我,示意我冷静。
我才看到西门秋正狠狠的盯着我看。自从白砚告诉我,高凌插一脚未果,西门秋对我们的脸色就很是不好看。
今天县公安局的人就是他陪着来的。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就一幅神情:凶恶。
他恐怕早就巴不得老太太死吧?可是郭秀荣有什么错?设计让慕容怀上郝正军的孩子,是郭秀荣的老伴,老太太甚至到郝正军死之前都希望撮合他们夫妻和好。
忽然,小军像一股黑旋风冲到了我们面前,漆黑的眼珠子紧紧的盯着我和白砚,不安、焦躁和渴望——那种对关怀和拥抱的渴望。
白砚再也忍不住,竟当着大家的面,紧紧的搂住了小军,一颗豆大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白处长的同情心也太泛滥了吧?闲事可管的真多。”西门秋在桌脚上敲着眼袋子,两眼盯着小军,嘴上毫不留情。
白砚没有理她,继续安抚着小军,他终于哇了一声,大哭了起来。
隔壁的邻居看到这个可怜的孩子也忍不住掉泪,其中有些人建议让西门雪来收养孩子,却被西门秋狠狠的瞪了一眼,便再没有人开口。
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白砚决定把小军带回东周市收养了。她提出的理由是,小军已经没有亲人了,必须有人抚养她。小军的母亲慕容当年逼婚未果,就失踪了,一直没有再回来过。西门雪虽然是郝正军的合法妻子,但现在这种状况,要她担起照顾小军的责任,可能性也很小。所以小军的去留是个大问题,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白砚会连想都没想似的便做出了这个决定。
况且,她不是未婚吗,按照国家收养孤儿的相关规定,是不具有收养人资格的。可这话我始终没有问出口,我想既然相爱就要相信她,该告诉我的时候她会告诉我的。
我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着她忙碌的安排一切,给孩子打包衣服,收拾书包,还要和西门秋时不时的顶几句嘴。
回到我们的驻地,白砚决定在把孩子送回东周市之前,小军住我的房间,那个原本属于司徒柏的床位。
我便与孩子多了许多接触的机会。
对于西门雪和郭秀荣,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刚好趁和孩子相处的机会,我要好好弄清楚。
可小军从进了我的门,便开始默不作声,黑眼睛咕噜咕噜的转。
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老乡便来通知,白砚召集紧急会议——新闻媒体明天就要进驻西门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