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他说的……意思是他绝不会离开她吗?她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万小羽一愣,眼泪又顿住了。
“还发呆,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我这辈子是你的夫君,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都是,反正我就是缠定你了明白没有?再敢说我离开你,我就好好惩罚你”苏言恶狠狠地瞪着她,举止看似粗鲁却温柔地将她锁在怀里。
“言……呜呜呜……我、我……我好爱你,好爱你”万小羽哭得像个泪女圭女圭似的,又像是中了催泪弹,眼泪只能不停地留。
假装强硬的苏言见她如此,心不禁软成了泡沫。“傻瓜,哭什么?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爱哭,现在却动辄流眼泪了?瞧你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不收收眼泪,是想心疼死我吗?”。
“你、人家在感动当然难免流点眼泪,你安慰人家都必须用这种语气吗?也不让人家多感动一会儿。”万小羽恼嗔地咕哝着,斜斜睐了他一眼。晶莹泪珠悬在眼眶,半挂娇颜,欲落不落的模样,比晨**缀的娇花更美上三分,让人看着着实心痒难耐。
胜比花娇,如此美景猛烈撞击着苏言的心,怎是一句心动可以言喻的?“感动过了,爱也不是随口说说。娘子,你是不是该付些实际行动来表示对为夫的爱?”
笑着将白玉俊面凑近,润薄红唇面朝着她高高嘟起,就为讨她一个表示。
“你不要这般无赖”万小羽恼羞地将他的脸推开,但是他又回到原位,非要讨她一个吻不可。
“娘子,为夫可是在等着。”苏言也不动,只是定定地闭上眼等她。
“你”万小羽看着他嘟来的嘴,有恼却气不得。无奈之下,她只得向四周瞟了几眼,确定没有人在偷看便快速一啄。正想离开之际,后脑却被忽来的大掌死死按住,张嘴欲喊即被掠去一腔呼吸之息。
好半晌万小羽才气喘吁吁地枕着苏言的肩头透大气,一腔氧气缓慢注入,她才有些力气站直身子。
“你这个家伙坏透了”仍微喘息着,万小羽羞得重捶他的胸膛。
“坏吗?那娘子喜欢不?”苏言耍宝地朝她眨眨眼,一副欲再来一回的模样。
“你少来”万小羽羞嗔地推开他。“你方才不是说让我随你去哪里来着?怎么现在就不着急了?”
提及被抛至一旁的正事,苏言立刻正色了起来。“有一位道长来找你,说是你们认识的。”
“道长?”万小羽拧眉,脑中立刻想到自万小藤死去便消失不见的高人。“快,带我去看看”除了那位高人,她不认识其他什么道长。如果来找她的是他,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而来?难道……就要轮到她了吗?
疾步来到大厅,正居高位的白发老者果然是那位隐世高人。对于万小羽的姗姗来迟,他并没有多大的怒,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
“道长,你远道千里来寻我所为何事?”万小羽信步踏至,眉目间难掩其慌色。
白发老者起身微施以礼,不见一丝紧迫。“贫道此次为何前来,想必施主该是心中有数。前些日子贫道夜观星象,见南之极闪烁一颗暗星,此星预示着数日之内必有扭转乾坤,北斗星移之异象。贫道掐指算过,事出乃此地。如今又见施主面色泛紫气,想是没错了,此次天方乱象,定是因施主而起。”
“是什么天方乱象,对她有什么害处吗?”。未等万小羽开口,苏言便急急追问。
白发老者缓缓捋着一咎细长白须,沉思了半晌才道。“施主应该明白,你的出现是个意外,此时天方乱象因施主而起,结果有二,施主可以预料。一是何来何归,一是自此消失,再也没有机会重返人世。”
不给任何人慌乱的机会,万小羽难得沉静了下来,定定地看向白发老者。“依道长所见,小女子该如何逢凶化吉?能否请道长指点一二?”
“这……”白发老者犹豫了一会儿。“这不是没有可行之道,只是施主需知,凡事皆有凶险吉善,贫道可以助施主一臂之力,但能否侥幸逃过此劫活下来,一切就要看施主自己的了。”
“没问题,小女子在此先谢过道长倾力相助。”万小羽一施礼,波澜不惊地面对着白发老者。“不知道长需要些什么,可有缺物?小女子又需要做些什么?”
“没有缺物,贫道只需开个陋坛作法,一张纸符便可将施主魂魄暂时收押,等天象异乱,五雷轰顶过去,贫道再将施主的魂魄归体,届时施主便可以安然度日。只是收魄期间,施主必要牢记,不可做声,不可稍动,否则魂魄错至,施主便是无主游魂,不能再重返体内。”白发老者如是说道。
万小羽认真地听着,沉重地颔首。“小女子明白。那么请问道长何时开始开坛作法?”
“就在今夜子时,收魂之时需最阴,恰好今日鬼冲,今日子时乃至阴,适合收魂。”白发老者不紧不慢地说道,好似在随口胡诌,但又让人不得不相信。
“今夜子时?这么快?”一直没敢再出声打扰的苏言闻言不由得大惊。莫怪他要担心,他们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他小羽的魂魄可能会回归未来之事,直到小藤死后,他才从寅嘴里听来。
这一年来,小羽也不见再头晕,他们都寻思着可能是小藤的死化了这魂魄回归的劫数,可是没想到如今这什么高人的突然出现,告知他们这样的噩耗,且没有任何时间给他们作心理准备?这让他怎么能不惊讶?
“言,莫要大惊小怪。”万小羽嘴上斥道,投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看向白发老者。“道长,今夜便今夜,你若需要什么尽管让我们去准备。阳,你就听候道长的一切差遣。”
一直没有吭声的东阳脸色阴沉,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当初他可是亲眼看见小藤死去的场面,如果……如果小羽也那样撒手走了,那他该怎么办?意桐该怎么办?他们都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他宁愿她不再爱他,也不要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阳?”久等不到东阳的回应,万小羽蹙起眉,回过头来见东阳不善的脸色,不紧有些心酸。
缓缓踱至沉默不语的东阳跟前,万小羽眉头始终舒展不开来,但还是勉强牵起一抹微笑。“别为我担心,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不离开你们,相信我。”
亢长的沉默,半晌,东阳才抬起头来。“一定。”黑眸里闪烁着不可毁灭的誓约。
红唇勾扬,带着坚定。“一定。”为了她的夫君们,为了她的孩子们,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的。
万小羽又走向苏言,定定地对上他的眼。“寅呢?”
“他带着孩子们出去游逛了,小羽,你……”苏言的眼眸里有着浓浓的担忧和恐慌,但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万小羽示意他噤声。
“我不会有事。言,你是我的夫君,这个家就是你最大,你必须为我撑起它,等我回来。你要记住,千万不可以让寅知道这件事情。”她什么都不怕,惟独就怕寅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现下唯一可以预防万一的就是隐瞒他,不让他知道。
“答应我,言。”万小羽用从未有过的严肃口气说道。
“你……”苏言的脸色甚是难看,青了又黑,黑了又白……各色交错,凌乱得更难看。
万小羽就这么定定地望进他的眼里,不容他有一丝的拒绝。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苏言才和着难看的脸色点了点头。
很显然这个举动并不能让万小羽满意,她神色一厉,美目大瞪。“回答我,我需要你明确的答复”
苏言暗咬着牙齿,脸色闪过一丝阴晦。“是,我答应你。”
就这么交托了几句对话,对万小羽来说就好似打完了一场战般疲惫。她无力地松了一口气,似放心,又似无奈。
“答应就好,答应就好……”低低的呢喃响起,万小羽又看向白发老者。“道长,一切就拜托你了。”
这一回,是生、是死,她都要和命运抗争一回,小藤已经敌不过命运的捉弄了,她不能再向命运低头。她要为自己、为了她所爱的人努力一回。如果她真的抗争失败了,那么至少她不那么遗憾,因为她曾经努力过。
她特意交代好,就是为了若有个万一,她就算去了也可以安心,他们会听她的话好好活下去,孩子们有他们的照顾也可以健康成长。
“这事就放心让贫道操办吧。”白发老者仍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老脸,不见一丝情绪。
“有劳道长了。”万小羽轻轻点头致谢。
小藤,或许我会比你幸运活下来,或许我也会踏上你的后尘。但无论如何,请你保佑我。就算活不下来,也要在黄泉路上找到你。到时候,我们在阴间再续姐妹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