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三年十二月初一这天,玉莹吩咐好静水、静善二人后,便是去了钟粹宫。等到了钟粹宫以后,玉莹才发现,怀里皇嗣的荣贵人马佳氏已经是到了。现在还原是未到的就剩下郭络罗˙明月了,于是,在扫了众位嫔妃一眼后,就是走到钮祜禄氏的身边福了个身,问了声好,便是坐了下来。
这时,下面的众位庶妃,忙是对玉莹行礼请安,玉莹倒是笑着说了话,道:“荣贵人,快起来吧,这身子要紧。”说完,做了虚扶的动作。
此时,下面的荣贵人已经是六个月的身孕,显了怀的肚子,倒是在众位嫔妃中,分外的耀眼。听了玉莹这么一说,本身就有些吃力的荣贵人马佳氏,倒是顺从的谢恩起了身。玉莹这才是对其它嫔妃说道:“众位妹妹也是快起来吧。”
众位庶妃们听了这话,也是跟着谢了恩,这才是起身纷纷坐了下来。钮祜禄氏这时便是开了口,说道:“佟妹妹今日气色不错。”虽说是一句比较平常的问好话,玉莹却是眉头一跳,要知道昨晚皇帝表哥可是歇在了景仁宫。
玉莹便是扫了下面的众位嫔妃们一眼,没有回话,只是温柔的笑了笑。这时,荣贵人马佳氏却是说了话,道:“婢妾瞧着啊,今日钮祜禄娘娘和佟娘可不是都是喜气十足嘛。对了,要说咱们新添的那位,叫什么灵答应的妹妹,婢妾瞧着可是在钟粹宫里。”
此时,荣贵人的话一落,钟粹宫大殿里一片的寂静。玉莹趁此机会,倒是瞧了钮祜禄氏一眼,却是见钮祜禄氏虽是隐藏了情绪。却是仍然是握着茶碗的手,停了一下,才是恢复过来。
好一下后,钮祜禄氏才是说了话,道:“荣贵人这般说,灵答应你就走到本宫的跟前来,说起来,你也是钟粹宫的老人了。”
钮祜禄氏笑着说了话,虽是温和,玉莹却是能想到,钮祜禄氏指不定此时,正是在心里对荣贵人马佳氏咬牙切齿着。
这话一落,玉莹就是看见了一个着宫装,有六七分姿色的庶妃,在下面众位嫔妃的注视下,走了出来。一直到走到了玉莹和钮祜禄氏的跟前,却是给行礼,带着笑容的说道:“婢妾给钮祜禄娘娘,佟娘娘,请安。”
“起来吧。”钮祜禄氏说了这话后,放下了手里的茶碗,又是从手上退下了一个金镯子,才是对这灵答应说道:“这是本宫赏你的,以后要好好的伺候皇上。各是要记得,从本宫的钟粹宫出去,更是要明白谨守宫里的规矩。”钮祜禄氏话里有话的,小小讽刺了荣贵人马佳氏一把。
灵答应这才是谢了恩,接过了钮祜禄氏的金镯子。玉莹倒也是知道,这灵答应是钟粹宫里钮祜禄氏的身边人,现在这般,看来不光是为了留恩。想着,玉莹扫了一眼荣贵人的肚子,也有可能钮祜禄氏是为了借月复生子。要知道,作为最早伺候的皇上的嫔妃,钮祜禄氏可是一直无孕。想不急,也是不可能的。
玉莹这般想后,就是老神在在的继续静坐着。不多时,在郭络罗贵人到后,钮祜禄氏领着众位嫔妃,便是向慈宁宫行去。要说,钮祜禄氏代管六宫,玉莹是平衡她的话。那么,这日的郭络罗贵人,却是得了皇太后的长脸。
玉莹倒也是如常的做了泥塑,只是望着郭络罗˙明月时,提醒了自己,不要小瞧了这宫里的人,走太后路线吗?
随后几日,皇帝表哥倒是又重新翻了僖贵人、李贵人的牌子。只是在李贵人侍寝的第二天,玄烨却是在朝里提出了要亲征三藩的念头。这不亚于在后(和谐)宫里,扔下了一颗原子弹。当晚,玉莹躺在沐浴池里,享受着静善的伺候时。
正听着静善禀道:“皇上刚是露了亲征的念头,就是被王公大臣们劝阻了。”玉莹一听,便是笑着回了话,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继续,后面事情如何?”
“皇上暂时同意了,不过随后,太皇太后召见了昨晚侍寝的李贵人,很是一通的训斥,责其行止轻薄,有负上恩。让其闭门,写女诫、女则三月,以示小惩。”静善回道。
“三个月,上恩难测啊。看来李贵人这一仗,想翻身不会太容易了。”玉莹李素馨叹了一下,她是招了台风角。太皇太后会不知道这事跟李素馨没有关系,铁定知道的。可太皇太后能说皇帝错吗?不能的。所以,这位李贵人,就是太皇太后对皇帝敲边鼓的意思。
虽说这一段时日,后(和谐)宫众位嫔妃都是明哲保身。不过,在十二月,却是三藩之乱,越演越列了。陕西提督王辅臣杀了经略莫洛,响应三藩。这样一样,三藩可是从南方到北方,都是半个的向紫禁城包围而来了。
玉莹这些时日一直是让静水、静善仔细些,她是在景仁宫里的躲着。直到冬至节,皇宫恢复了那灯火辉煌,玉莹才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这也算康熙十三年快要到头了。
而在那日,玉莹也是小小的敲打了景仁宫里的宫人一遍。当然,给了一棍子后,又是把贴身六个宫女,两个小太监升等的事确定了下来,算是给了颗甜枣。在晚上就寝时,玉莹才是让卫兰到了跟前。
看着行了礼的卫兰,玉莹也是陂有些岁月蹉跎的感觉。没有叫起,反而是问道:“卫兰,你那堂妹卫紫的事,静水禀告了本宫。你可有什么话说?”
“回主子,奴婢只是想为堂妹求个活路,并没有其它意思,望主子明鉴。”卫兰伏低了身子回道。
玉莹却是低沉了声音,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本宫不明鉴,又如何?”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主子,奴婢只是想卫紫能有条活路,主子。”在听了玉莹有些发怒后,卫兰更是伏着身子,声音有些颤抖的回道。
“活路,如果不是给了活路。你当卫紫一个小小的宫婢,会在今天,还能给你传话吗?。”玉莹冷笑一声,如是说道。
下面的卫兰却是心底更凉了,她却是抬起了头,本能的望了玉莹一眼,见着玉莹此时正看向她,忙是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呜咽的回道:“奴婢枉为了,求主子开恩,求主子开恩。”边说着,卫兰磕起了头。一声一声,响声在寝殿里响起。
“这算什么,逼本宫吗?还是你觉得冬至节带伤,让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钟粹宫那里,都是指着本宫虚伪,刻薄宫人?”玉莹重重的说了话。
一听这话,卫兰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她是不知道应该磕头吗?两眼框开始红了,可宫中奴婢们,哪是能有泪水的,那是重罪。此时,只得是盼着上恩了。
“算了,起来吧。”玉莹叹了一声后,才是卫兰说道。卫兰听了这话后,有些不敢相信,只是顺从的抬起头,看着玉莹。
玉莹又是一声叹息,说道:“你总归是景仁宫的宫女,起来吧。本宫还有话,要问你。”卫兰这才是回过神,忙是回道:“奴婢知罪了,主子。你让奴婢跪着吧,奴婢心里好受些。”
看着一脸认罪的卫兰,玉莹此时,反倒是愣了。其它,她刚才说这么重的话,只是想敲打下卫兰,也是顺便做给旁边的静水、静善二人看的。虽说,她打心里是信任静水、静善二人,可给了权利,总还是要她们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个主子的。做什么之前,都是想着自己这个主子。
这跟不信任,毫无关系。玉莹还是记得前世的那段话:距离产生爱情,那是网恋。距离对男女,只会产生小三。同样的,对于权利来说,没有约束的距离,是会产生背叛的。
有那么一句话不是说嘛,没有背叛,只是因为筹码不够。
所以,玉莹不希望,身边人得意忘形。她在这步步为营的后(和谐)宫,只能是无限的小心,无限的告诉自己,不要高估了人性。而这世间最莫测和变幻的,也是人心。
现在,玉莹看着一脸奴性的卫兰,她惊醒了。她这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封建的社会,一个主子可以一言定奴婢们生死的地方。望着卫兰,她又想起了当日府里的那个秋月。不知怎么的,心底忽然软了。
脸色也是平和了下来,说道:“这几月里,你本份做事,本宫也是瞧在眼里的。只是有些事,你不明白。本宫也是不能碰。那卫紫能活到现在,就是本宫没有关注着。钟粹宫的脸面,本宫不能下的,相反,还得敬着。这宫中,谁都得守着本份。”
听着玉莹这一翻话,卫兰心底一阵的感动,回道:“主子,奴婢蠢笨,给您又惹麻烦了。”玉莹见着卫兰那感激涕零的神情,于是,说道:“起来吧。我是相信你的,要不,今日也不会给机会了。”
“谢主子恩典,奴婢明白了。”卫兰回了话,才是起了身。玉莹这才是又让静水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了卫兰,说道:“这里有十两银子,是本宫的打赏。好了,下去吧。记得谨言慎行,本宫不是每次都能这样护到你们的。景仁宫,也自有它的法度。”
卫兰这才是谢了恩,在玉莹挥了下手后,退出了寝殿。玉莹这才是在静水、静善的伺候下,宽了衣,上了床榻。
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吩咐道:“那个卫紫,不像是个本份的,盯着点。本宫不想景仁宫,成了别人的筏子。”
“是,主子。”一听这话,静水、静善都是心中一颤,低头回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