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江南好,江南风光美。
这是玉莹这一世以来,就一次,踏足江南,还是借了皇帝表哥南巡的光。路途是遥远的,不过,总有尽头嘛。
到江南时,这一干子人倒是进住了江南织造府第。对于织造府的主人,玉莹也还是有些印象的。就是当年在潭柘寺时,随侍皇帝表哥的曹寅。
说到曹家,这个玉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曹雪芹,还有他那本《红楼梦》。好吧,其实,前一世时,玉莹是不看红楼的。四大名著中,《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也就《三国演义》她瞄上两眼。其它三部大头书,半文言文来着,她是一丝一毫兴趣也无。
到是未来小曹同志《红》学里的那个刻薄皇帝,现在可是成了她儿子。至于胤禛的未来嘛,玉莹现在旁观着,还是有两分反握,看来历史终究是历史。自然有它的轨道,皇帝表哥近几年来对太子胤礽,诸多不分青红皂白的宠爱。
在玉莹看来,只是非福是祸啊。
这一次南巡,接驾的众多命妇,玉莹倒是接见了一二。随后,才是得了空闲歇息。
倒是玄烨在见了百官后,到了玉莹的住处。说了几句话,二人同用了膳。接下来的日子里,玄烨自然是忙着朝事。玉莹得了空子,也是逛了逛织造府。
相比于当年玉莹长大的佟府,织造府到更是大上许多,而且,也显得更为的精致。当然,江南园林,本身就是巧夺天工的。这更是集诸多汇合的织造府,自然更为出色了。不过,玉莹在看了几次后,也就是放下了心思。
怎么说呢?
织造府其实就是皇帝表哥,既要表现皇帝的节俭,又要享受皇帝的待遇,而弄出来的消金窟啊。因为立了牌子,所以,皇帝表哥就是没有修行宫呗。可皇帝表哥次次南巡住在织造府,那亏空的银子,谁掏。在玉莹想来,除了曹家这个自己拢一些银子,还得为皇帝表哥买帐单的呗。
不过,曹家也不亏,圣心独照嘛。其它地方若是收支合理些,想来,皇帝表哥漏漏手,够了他曹家几辈子吃喝了。瞧着,就看曹家下辈争气了不?历史证明,曹家下一辈,是不成气的。说到缘由,玉莹都能瞧出几分。怎么说呢?在这织造府里住着,那曹家的命妇们,对玉莹热情的请安,那是激情四热啊。变着法子的,打听着宫里的小道消息。
至少身边伺候的人回信,玉莹就是知道了。
三月春风正暖,不像四月夏季来临时那般,开始热腾起来。
这一日,玄烨到是让玉莹换了特别送来的普通衣服。随后,二人就是在几个奴才的伺候下,出了织造府。
“难得出来,朕就是艾三爷。玉儿,可就是艾夫人了。”玄烨坐在马车上时,笑着说了话。玉莹听后,倒是微笑着回了话,道:“爷,妾身这厢,可是有礼了。”
二人说着笑,随后,马车不久就是停了下来。
江南河网陂多,玄烨与玉莹一行人,倒是上了安排的船上。二人难得这般抛开一切相处,玄烨也是陪着玉莹,赏两道夹岸的风光旖旎。只是,二人逍遥,玉莹难免挂念起了京中的胤禛与如意。
胤禛成了婚,自有忙处。可如意嘛,玉莹就是更在意了两分。想到这,玉莹倒是说了话,道:“妾身与爷的日子,也是快二十五年。想着当年还是孩子的咱们家老四,也是两个儿子的阿玛。只是,如意今个儿也是十六岁了。臣妾想着如意快要离开身边,陂有些不舍了。”
玄烨听了这话,倒是看着玉莹,道:“如意的婚事,玉儿心里可有想法?”
“妾身就是想与爷说说。”玉莹笑着回了话,然后,看着玄烨又道:“到底爷也是疼如意的。只前个儿先是西北事,后又是十三的额娘去逝。现难得这般有了空闲。如意的婚事,妾身也是想爷拿个主了意。”
玄烨听了这话,倒是考虑了一二。
此时,紫京城里的娴雅,却是在悠闲的看着府里的事儿。到底,她这位嫡福晋,已经是第三次有了身孕。接着,瓜尔佳氏与郭氏,二人也是同时传出了喜讯。
所以,就在这时,作为非常贤惠的嫡福晋,娴雅自然是请爷多多,去去三十八年选秀,三十九年才是抬入府第的舒舒觉罗氏与宋氏处。
舒舒觉罗氏,也算是与爱新觉罗氏,系出同源。自然,也是尊贵的。不过,到底舒舒觉罗氏本人,却是庶子所出的嫡女,加上门第清闲着,家人在官场上也是没个力的。
宋氏虽是汉军旗的,不过,家里的官职却是不低,位居二品大员。娴雅心里也是估模着,额娘怕是有了计较。
瞧着满人入府的两个格格,都是大姓,却是庶出系。又是家中不在要职,官位也低。到也是让她嫡福晋拿捏得住。
两个汉军旗的格格,一个是容貌出众,最得男人喜欢的颜色。一个是家居要职,也算是为爷得差事上,能寸着一二话,搭上些力气。
倒是胤禛,这日在吏部办好差事后。难得,到是想到琉璃厂去逛逛。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去听听自己暗里布置得的消息。
在进了当年开府后,置下的古玩书斋里。胤禛听到皇阿玛巡视了永定河。倒是挥手,又是让手下退了出去。只交待着,继续打听着。他人倒是想起了三十六年,二征喝尔丹之前的河务事宜。
那也算是胤禛差里,还算满意的。虽然,吃了不少官油子的亏,可最后,事情做成了,也是得了皇阿玛的赞。
随后,胤禛上了马,准备回府。见着时辰紧,就是抄了小道。
这不,刚进了夹道时,胤禛就是见着了巷子身处,躺着一个书生模样打扮之人。瞧到这,胤禛眉头微皱。这紫禁城不比他处,居然还有如此猖狂之事。
“爷,可是打发人找差役?”旁边的高无庸问了话。
若是平日,胤禛定是不会如此算了。可到底现在正是紫禁城会试之时,再加上太子监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府令也是太子的人,这会子打了太子的脸面,却实不太好看。而且说不得,让皇阿玛那得了消息,还到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有什么不应该的想法了。
“带回府里,请个大夫看看。”胤禛说道。然后,就是打马回府。后面侍卫自然是处理好了此事。胤禛也是随后,就是将此事付之脑后了。
到是府里的娴雅,在得知自家爷捡了个人回来时,心中一惊。她可是有几分明白,怕是那位先生吧。若说对爷人生最是影响之甚者,莫出其右啊。
想到这,娴雅觉得,还是确定一二。于是,招了女乃嬷嬷,让是去安排人请了大夫,又是安排着身边得力的大丫环之一顺心,去使人照顾。
第二日,顺心就是回了娴雅,道:“福晋,那人讲他名邬思道,谢府里的相助救命之恩。只是上京赶考,不想遭了劫。大夫讲,那邬思道左腿伤重,担搁了。怕是以后会成残疾之人。”
娴雅听后,心中一定。到底,这位先生还是出现在了爷的身边。然后,点了头。只是交待顺心,道:“这是爷带回来的人,让下面的奴才们仔细着。”顺心听后,忙是点头应话。
到是胤禛,此时正是在书房里写字。许久,平静下来后。才是看着高悬于正中的“喜怒不定”四字,然后,又是一遍一遍的写起了“戒急用忍”四字。
良久,将笔挂好。看了书桌旁边一大叠的稿纸。胤禛神色非常平静。这时,重新坐回了书桌前,打开了之前翻开的《左传》,直到郑庄公处。那一页上已经是一遍一遍的折痕,显示着胤禛看此文的次数非常之多。
郑庄公此人继位,莫奈何,其母宠爱幼弟,数次逼迫郑庄公分封。郑庄公后来居然将一国之都所在,封分了其弟叔段。叔段既然也接受了,开始为作欲为啊。其后,又是多次借母之势,欺郑庄公软弱。更甚者,与太后共合谋反,其败,最后自戕而亡。
若说郑庄公自此,也留言了一句千古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
胤禛现在虽然只是爱看左传。可若是娴雅能见此书时,必能明白自家爷的心思。因为,这叔段与太子胤礽,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同样得宠,位居第二。
不过,此时的娴雅在得知邬思道时。就着前一世的记忆,心里也是明白,爷,现在对太子还是不敢抱有幻想的。必竟,太子多年威示,再加上皇阿玛对仁孝皇后的情份,又深宠太子。至于那把椅子的心思,虽有可能,却还是未全然动心的。
想到这,娴雅又是看着自己的弘晖。她明白,爷,真得全然动手,决定一搏时。是弘晖夭折后。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上一世,诸多兄弟的黑手,还有皇阿玛的包庇。那是爷的嫡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所以,在通往那把椅子的路上,娴雅与爷虽是相濡以沫,可女人参与了私事。想来,还是让爷心底有了忌讳。
娴雅知道,她上辈子知道的太多了。而帝王的心思,岂能揣量。所以,想到这,娴雅抬头看着正是与弟弟弘晡玩闹着的弘晖。又是抚了抚小月复,心里道,她这一辈子就做个爷放心的嫡福晋就好。
给爷一个安宁的后宅。有些事,爷心里,自会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