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马三保回想了下在苏府的状况,之后一抱拳,又对陆瑾瑜说道,“二爷的性子,王爷是清楚的。今儿奴才发现,每当奴才靠近可可时,二爷的表情都会有一瞬的愤怒。”
马三保为人一向谨慎,绝对不会没有根据的乱猜,这点陆瑾瑜深信。但万一被马三保不幸言中,那事情就糟糕了。陆瑾瑜揉着额头,愁眉不展。
好在马三保后头又补了一句,“请王爷宽心,奴才已经提醒可可,定不能与二爷成婚。况且皇上已见过可可,奴才妄揣圣意,猜测皇上也不会将可可嫁与二爷。”
“你说的有些道理,却也不尽然。”尽管马三保如此说,陆瑾瑜还是皱着眉头,眼神越发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马三保也聪明的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站在陆瑾瑜一侧,帮他将半杯茶斟满。
而墨香院中,岳泽这会子也已悄悄回了苏皓轩卧房,轻轻推开门,生怕扰了他的睡眠。谁知就在他关上门的一刻,苏皓轩冷冷的声音已经传来,“怎样?”
“二爷一直醒着?”岳泽笑笑,回身便向苏皓轩床边走去。
苏皓轩没吱声,只是依旧脸朝墙面,眼睛却瞪得老大,面壁思过似的。
岳泽也没奢望苏皓轩能回句什么,这么多年了,苏皓轩的闷葫芦性子他早已习惯,只是继续说道,“我刚刚偷偷跟在他们之后,应是没被发现,他们二人只是唠了几句家常,马三保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你听到什么?”
“好像马三保说可可小时候最喜欢玩跳圈圈了一类,可可只礼貌的答着她忘记了。”岳泽回想着刚刚的细节。
“你被骗了。”苏皓轩淡淡的回了一句。
“二爷的意思是,玉王爷派马三保来此,是有目的的?”岳泽这次却是怎么也想不通,苏皓轩与陆瑾瑜私下关系密切,这他是知道的。什么时候两个如此知心的好友之间都有了秘密?
苏皓轩却死人似的再不说话,只留岳泽一人在那妄自揣测,却始终不得要领。
这三日过的很快,陆宸逸昭告天下,苏府苏老太寿辰,普天欢庆三日。夏国的老百姓们户户张灯结彩,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竟比春节也热闹。
苏老太这几天自是笑得合不拢嘴,纵观她这一生,前半辈子尽与妻妾斗争,最终牺牲了一个儿子才坐稳苏府之主的地位;后半辈子,便与剩下的小儿子苏擎苍,一起支撑起苏府整个家业。她最风光的,也莫过于这一次陆宸逸金口一开,让全天下的人为她祝寿,这是何等大的荣耀
苏府占地较大,里面分成前后院儿。前院儿占了整个苏府三分之一的位置,后院儿六个小院子占了其余三分之二。而这次寿辰毫无疑问是要在前院儿摆席,这次来的人要比上次多出许多,一些乡绅地主也想借此机会与苏府交好,都伸长了脖子在府外排着队。
李三今天可是忙坏了,门口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招呼着长龙似的队伍,生怕失了礼数,而他本人便坐在府门内,手持毛笔,书写着每人的贺礼——殿阁大学士林大人进:如意玉寿星一个、万寿古铜鼎一个、献桃紫晶仙人一个、永寿齐天壶一只……诸如此类。
直到有小太监前来禀报,“皇上与王爷巳时便到,请苏府上下做好准备。”
“谢公公。”李三对着小太监行了个礼,之后将小太监迎了进去,交给书瑶,带入后院先安顿着,之后又安排初夏、乐菱几个小丫头去各个院通知主子,皇上和玉王爷来的时辰,好让苏府的主子们早早出来迎接。
门口的大臣们一听皇上还有一个时辰便到,都急得满头汗,如若谁赶在皇上之后,就甭想就苏府了。李三做人圆滑,知道朝中大臣们的心思,忙对着队伍挥挥手,大声道,“今儿是老太太的寿辰,我暂代老太太感谢各位送来的祝福。只是皇上一会儿便到,还请无官职的乡绅们先行退下,苏府承诺,之后一定会大办宴席,专门宴请你们,以不辜负你们的一片好意”
李三此话一出,那些想高攀的乡绅们自然只得讪讪的退出,队伍刹那间就短了许多。见朝中大臣们脸色稍见缓和,李三总算也是松了口气。
辰时刚过一半,李三便将要来祝贺的大臣们全数迎了进去,而苏府的主子们也都自门外站成两排,每排都按辈分从老到小排好。凌可可也被墨香院的人带了出来,排在队伍的最后面,紧挨着苏香怡。
今日苏府众人无一不是盛装打扮,就连凌可可都换上了李姨娘特赐的四季长春绸袄子,搭配一条孔雀石榴裙,头上绾了个髻,上用三支红玛瑙小兰花簪子别住。脸蛋儿今天也经过了修饰,淡扫蛾眉,额头上还贴了金钿,水样双眸一眨一眨的,相比之下,苏氏姐妹竟暗淡了不少。
其实今儿一早,岳泽见了凌可可,也是大吃一惊的。他才发现原来凌可可也是个美人胚子,但他只是礼貌的对她笑笑,便擦身而过。谁知凌可可竟大胆的抓住岳泽的袖子,将他生生拉住。岳泽回过头,正与凌可可含水双眸对视,刷的一下就红了脸。
凌可可就全然没有察觉岳泽的变化,只是急急的问道,“岳爷,可是奴婢做了何事惹您不悦?”
“没有。”岳泽摇头,想笑的时候,却发现如何都笑不出来。
“那岳爷为何最近对奴婢不理不睬的?”凌可可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心疼。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如此依赖他了?一想到这里,凌可可就觉得自己卑贱。岳泽说愿意对自己负责,几次对自己表明心意,可她都婉拒了。如今,岳泽终于开始冷落她,她竟主动送上门?
“可可你是未来的姨娘,岳泽自应该保持距离,以免遭人非议,失了二爷和可可的脸面。”岳泽说这话的时候,却不敢抬头对上凌可可的目光。
“原来如此。”凌可可苦笑,自己不是早就失去了爱人的权利么,古代女子不都是如此命运么。
“奴婢斗胆,还请岳爷见谅。”凌可可松开了岳泽的手臂,埋头走开。
这段小插曲,却让岳泽和凌可可两人同时没了心情。这会子站在大门口,偏偏两人又站对面,一抬头就望见彼此。凌可可只得低低垂了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儿女情长。是不是人过的安逸了,就开始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