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可本以为这一晚可以睡的实实在在,结果苏皓轩和岳泽竟然在她脑子里飘了整整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幻丝特意来的很早,还脚步轻轻的推开门,满以为会看到散落一地的衣裳和遮的严严实实的床榻,结果,顶着两个大大熊猫眼的凌可可着实吓的幻丝差点惊叫出声。
抚着胸口镇定了半天,幻丝才奔向床边,激动的晃着凌可可的肩膀,甚至忘记了主仆身份,只担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二爷呢?”
经幻丝这么一问,凌可可才记起自己应该扮演好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形象。一想到这里,她忙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幻丝,“你离去不久后,夫君也走了。”
凌可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当了这么久的演员,演技甚至不如蔡琼瑶好。那蔡琼瑶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一瞬间变脸的功夫真是让她叹为观止。
“唉,”幻丝先是自叹口气,之后忙抚慰凌可可,“我的好主子,依奴婢看,二爷定是被千主子迷失了魂儿,我们该找个道士做场法事才是。”
一听这话,凌可可顿时哭笑不得,不过幻丝对自己的心她倒是看得清楚,这丫头的确是一门心思向着自己,生怕受了一点委屈。凌可可拍拍幻丝的肩膀,嘴角扯出一个看似苦涩的笑容,说道,“幻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还是顺应天命吧。”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幻丝还有什么能安慰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幻丝一直念叨着这两句话,突然觉得凌可可说话都好有道理。她点点头,之后体贴的说了句,“天儿要亮了,奴婢先去厨房煮些八宝粥。眼见着腊月根儿了,是该喝些腊八粥的。”
“嗯。”凌可可点点头,没有多说。幻丝便有些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凌可可的卧室,背影看起来失落极了。她昨晚回到丫鬟房,可是跟各个丫鬟都吹嘘着,苏皓轩进了凌可可的房,让她们以后不要再在背后说那些难听的话。这下可好,只威风了一晚,苏皓轩从凌可可房中离去的事情再传出去……唉,幻丝不敢多想了。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很晚才出来,这会儿才冒日头,幻丝竟发现烟囱里已经冒出阵阵轻烟。她挠挠头,想着还会有谁这么早来准备膳食,之后便推门而入。
“呦,这不是幻丝么。”
幻丝定睛一看,婳祎在炉灶前等着,一个婆子正哈欠连天的包着饺子,看起来是在准备水饺。而和幻丝打招呼的,正是一旁监督的婳祎。
“婳祎姐姐。”尽管这会儿幻丝的身份已经高于婳祎,但她还是习惯把姐姐两个字挂在嘴边。
“好幻丝,嘴巴总是这么甜。”婳祎捂嘴笑着,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眼望着幻丝道,“今儿一早,二爷就吩咐我来厨房找张婆婆弄些水饺,好像是二爷特意要和李姨娘一块用膳。”
“哦,呵呵。”幻丝笑的有些尴尬。
“说到二爷,奇怪,昨晚你明明说二爷去了凌主子房里,可今早,二爷明明是在千主子房里呀。”婳祎明知故问,这越发让幻丝下不了台。见着幻丝窘迫的样子,婳祎继续轻笑道,“凌主子对咱们一向很好,好吃的好穿的都想着咱们。但幻丝,你也不能因此就欺骗姐妹们吧?。”
“我……我没有……”幻丝想解释,却怕越抹越黑,所以一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况且,婳祎在墨香院的丫头中,牙尖嘴利是出了名的,幻丝也没傻到真的想和她在厨房这种地方,当着婆子的面儿数落主子的不是。
“若凌主子身怀六甲,咱们也替主子高兴。但像幻丝你这样,出来乱说可是不对的。万一因此而惹怒了二爷,就算凌主子到时候帮你说清,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二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
婳祎越说越狠,其实打一开始,她就不服凌可可。凭什么凌可可每日什么都不做,还是后来的,却偏偏坐上了她们该坐的位置呢?尤其昨晚听幻丝那么一说,她简直心如刀割。但今儿一大早,在千三娘房里见到苏皓轩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会儿猜到幻丝一定来厨房帮凌可可准备早膳,才特意在这里堵着她,让她难堪的。
“是,婳祎姐姐。”幻丝这回可是吃了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向比自己级低的婳祎低了头。婳祎像只昂首挺胸的骄傲大公鸡一般,等着婆子煮完水饺之后,便端着两盘,趾高气扬的离了去。
“幻丝姑娘要做什么?”婆子送走了婳祎,打个呵欠,又有些疲惫的看向幻丝。
“不用了不用了,”幻丝忙摇手,体贴的说道,“张婆婆也累了,这会儿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
“那就多谢幻丝姑娘了。”婆子锤了锤腰,这才缓缓离去。
幻丝望着墙角立着的米袋,叹了口气,尽管一肚子气,却也只得吞下。或许在这苏府的人都好比熬粥一般,要慢慢熬,才能看出真品性。有的人是白米,有的人是粳米,有的人是桂圆,有的人是莲子……幻丝有些呆呆的向锅中撒着材料,忽然一愣,不知自己,又是这苏府中的什么角色呢?
想着想着,幻丝又笑了。原来跟着凌可可时候长了,自己也在慢慢成长,好像想的东西也越发有深度了。幻丝想着,心情又好了起来。这次不行,还有许多机会,二爷迟早能看到凌主子的好
幻丝才刚走不久,几乎是马上的,凌可可的房门又被叩响。她抚了抚生疼的头,道了声,“请进。”
千三娘推门而入,看着装,应是刚刚起床不久。有些凌乱的发丝,厚厚的披风里是单薄的绸布裹胸和短裤,这女子就是与众不同,在那么封建的古代,就连睡衣都敢于带着一丝**意味。
“咦?”凌可可不自觉的出声,她着实想不到能有什么事儿急到让千三娘这身打扮就来她这里。千三娘可是极度爱漂亮和注重身份的。
千三娘瞪了凌可可一眼,随即关上门,几步到了凌可可跟前,冷脸问道,“昨晚夫君要来你这儿,我拦都拦不住。”
“嗯。”凌可可点头,关于这点,她已经猜到了。千三娘怎么会把到手的肥肉让给自己呢,她就算脑袋进水也不会那么笨的。望着她微微隆起的小月复,凌可可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有身孕的女人不宜*房事。凌可可思忖着,这事儿该不该告诉千三娘呢?
“那你们有没有……”千三娘双眼紧盯着凌可可,她相信,以凌可可的聪明,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
望着如此警惕的千三娘,凌可可只得不停摇头,“没有。”
千三娘回忆起昨晚的情况,口中喃喃道,“昨晚,夫君回来之后,有些微醉。我正要伺候他睡觉,他却忽然说着一定要来你这。我怎么劝都劝不住,也不能多说,便让他来了。可是没多久他又回来,衣裳有些凌乱,表情也有点惊恐,是我从未见过的。之后便一言不发的睡下……今儿一大早,婳祎来的时候,还让婳祎去厨房准备水饺,说是与母亲共用早膳……可可妹妹你也知道的,夫君一向不喜用早膳,如今竟自愿与母亲共进,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千三娘分析的的确有道理,凌可可也跟着点头,之后看似没心没肺的问道,“千姐姐觉得是什么问题?”
闻言,千三娘又瞪了她一眼,说道,“知道是什么问题就不来找你了。别忘了,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船翻了,我们两个都没好日子过,等着一起淹死吧”
“是,是。”凌可可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答道。
“如果事情因你而起,最好不要拉我一起死”千三娘又瞪了凌可可一眼。
凌可可突然觉得自己好被动,连个做鸡的都能把自己教训一顿,但她实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仔细回想之下,昨晚苏皓轩先是褪掉她所有的衣裳,之后吻到胸前的时候,他停下了……凌可可模着胸口,她的左胸上是一道刀疤,右胸上是陆瑾瑜烙下的桃花印记
问题不可能出在刀疤上,只有可能是那桃花印记难道昨晚能逃过一劫,全是拜那印记所赐?凌可可继续回忆着,当初,陆瑾瑜说给她的那条活路,应该就是这道印记,究竟,这道印记代表了什么?能让一向为所欲为的苏皓轩性情大变?
千三娘在一旁,见着凌可可表情一会儿惊异一会儿疑惑不解的,心中也烦闷不已。当初,马三保也只是告诉她,她该和凌可可同一战线,并且,凌可可不会危及她的地位,其他都没有多说。如今遇到这种状况,她着实也是慌了。
“我们该怎么做?”千三娘似是自言自语道。
“唉,”凌可可叹了口气,心儿怦怦跳个厉害,“还能怎样,谁能知道那黑心公子想的是什么。先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