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再次哀求:“你便直说,要我做什么才肯放过我?”
杜月娥再次摇头:“我实在什么都没对你做过,你未免也疑心太重。”
春喜点头:“如此最好。”
她出门便去寻王石恩,原本在枫园不过是个丫头,哪里能寻到这般好的大夫给自己瞧病,这时候也厚着脸皮过去哀求,王石恩倒好说话,瞧了瞧便点头:“没事。只是心思太重,这毒倒不好解,若是你自己想不开,早晚出事。”
春喜听闻确实无事,哪里还顾得他言语难听,早就高兴的什么似的了。只静下心又恨起来,白白的被杜月娥摆了一道。
自此倒再不生事,只有事没事的往菱花阁里头跑,多陪着马氏念佛经去了。马氏倒也护着,闹得杜月娥一时连打发春喜的机会都寻不着。
转眼又是月余,杜月娥肚子渐渐显了起来,又天气正是最热,便不如何出去走动,连早上去金银堂吃饭也省去了。
这日早间丁陆回来瞧她,脸上颇有愁绪,开口说道:“云四省的叛党愈发的不像话了,这都半年了,朝廷竟然还没镇压下来。之前孟知府和齐大人与上头说好,待平乱之后,今年盐引下来,出了钱再补足去年的损失,这回怕是不行了。眼看着今年的银子也得交上去了。”
杜月娥心里突突的跳,“老爷子什么意思?”
丁陆见她模样反倒笑了:“赌坊如今最是拿钱的时候,我倒是走不开。三哥自输了于你之后消沉了这段日子,爹的意思,让他去瞧瞧。”
让丁叁去云四省和叛党打交道,如此甚好。
杜月娥点了点头,还是堂而皇之的说:“三爷好歹会些武艺,着急了自保也是能的。老爷子这回才是正经主意。”
丁陆恩了一声,又说:“大哥也要出去了,说是海船的事情,既然没有眉目,便要重新招人再出海。他要过去打理,再和海上那些霸王们打打交道。”
杜月娥一时拿着手里的绣花样子没有说话,总是老爷子半年多没事人一般,这怎么一动便如此大的动作。
“这还不算,又说战乱了马匹生意赚钱,还打发四哥去北边看看能不能贩些回来。”
“怎么,莫不是府里缺钱了?”
杜月娥不由揣摩起来,既然乱世,何必跑出去瞎搅和。丁府如此富贵,难道还要打那点小钱的主意?
丁陆沉吟不语,半晌才犹豫着说:“若说折损,去年确实有些大。只是家底到底如何,要看银号里头的动静。前些日子听说外头传言,咱们丁家银号虚空了,到底没闹起来。大抵不是真的吧。”
这就好笑了,他堂堂丁家六少爷也如此怀疑起来,恐怕是真有什么事情了。
杜月娥抚着肚子没说话,只心里盘算,莫不是要做好分家的准备么。离开了丁府,这路还真不好走。
丁陆大概猜出她心思来,又笑道:“也犯不着胡思乱想,我看老爷子稳当的很。便是败了,也不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两个人猜测了一阵,杜月娥又庆幸丁陆没有被打发出去,好歹九原是安全的,呆在身边也放心。丁陆便说:“这倒要谢谢王大夫了,之前爹欠下他的说法,他这回便和爹要求让我留在九原。”
原来如此,杜月娥定定的看着丁陆,很想问些王石恩的事情,却又琢磨他要想说该要说的,只是何必瞒着自己。
丁陆果然有些为难,只模了模她头发轻声哄道:“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麻烦。总是信我就对了。”
杜月娥点头,倒不疑有它。
只是爷们都走了,有些人便得闲了。孟五大概无人可追着打了,第二日便跑到马氏那里去了,很快传回消息来,她一个堂妹相貌人品都是极好,配给丁陆没的挑剔。
杜月娥一口糖水含在嘴里咽不下去,抬头看着栗子眼睛里头都是询问。
“我听金铃说的,咱们太太喜得合不拢嘴啦。孟知府的哥哥是有名的大文豪,听说那家的孟小姐极是知书达理的。”
梅香白她一眼,过来给杜月娥顺背,轻声劝道:“小姐,若六爷不抬你上去,再娶个女乃女乃回来也是早晚的事情,你要不早作打算,就得忍气吞声呢。”
杜月娥恩了一声,心想抬自己做正事,谈何容易,马氏是死都不会答应的。
果然这日下午,马氏便招丁陆去吃晚饭,栗子梅香外头打探回来,说是孟五也带着人去了菱花阁,莫非这就要说合去了。
丁陆去菱花阁用晚饭也是时有的事情,他自己又不知情,走的时候还嘱咐杜月娥在屋子里等他,回来了要给她瞧瞧新得来的岷山雪顶要怎么冲泡。
杜月娥心知马氏要劝说他来娶妻了,事情才刚刚开头,也倒不急着应付。只想着先看看丁陆的意思是如何抗拒,琢磨等他回来问清楚了情势再好商量。
谁知等了两个时辰,却是金铃过来传话,竟然说六爷今儿个就歇在菱花阁了。
梅香当时就傻住了,还是多嘴拽着金铃问:“好姐姐,六爷一个人歇在那边了?路又不远,怎么不回来呢?”
金铃捂着嘴直乐,眼睛里头笑意荡漾,却神神秘秘的摆手:“这是六爷的意思,咱们哪里揣摩的出来。姨娘早些歇息就是了。”
杜月娥心知不对,打发梅香跟着去瞧瞧。金铃却阻拦不让:“瞧姨娘,六爷这是去了亲娘那边,您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呢。”
如此也无法,只一夜难以安眠。隔天早上她早早的收拾了,去金银堂用饭,却见马氏和丁陆都没到。丫头给老爷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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