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怒道:“你少胡说,哪有主子昧下奴才的钱的!刘妈妈是跟着女乃女乃的,苏妈妈是跟着芳姐儿的,自然多些。你若有本事攀高枝,就自己去攀,有功夫在这里胡说八道?有你的钱就不错了,说是跟着小姐过来伺候的,平素连个人影子都见不着。有你没你倒是一个样子了!”
容妈妈素来是说不过梅香的,又哼了一声,倒也不再搭话,转身嘀咕着什么出了门。
杜月娥里面皱皱眉头,总觉得容妈妈会坏事。可是她实在没有什么做主子约束人的经验本事,这般想了,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只想着如何说服梅香和自己一个想法,不要再想那些费力的事情。
再说容妈妈拿着钱出去,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正让路过的宇文琼听了进去。她见是杜月娥这边的人,便有了敌意,娇声喝道:“哪里的婆子,在这里胡说什么,也不怕污了我的耳朵。”
后面风柔上去扯了容妈妈到她面前,说道:“原来是容妈妈,你不跟在杜姨娘跟前,在这里乱转什么。莫不是你们姨娘没什么事情闲得发慌,连带着下人们也松懒起来吧。”
她说着捂嘴笑了起来,其意是讽刺丁陆没有去过杜月娥那里,杜月娥确是被冷落的快发霉了。
容妈妈见是宇文琼,知道这是个吃香的,忙觍着脸说:“原来是琼姨娘。风柔姑娘说的是,我们姨娘是个不招人待见的,连累的我们这些下人也吃亏。哪像琼姨娘,六爷这么宠爱,风柔姑娘在跟前,可是风光多了,我老婆子羡慕的不得了呢!”
宇文琼和风柔对视一眼,均没想到容妈妈会出口就说杜月娥的不是,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妈妈抬头看见宇文琼手指上硕大的宝石戒指,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眼珠一转,讨好的说道:“跟着琼姨娘就是好啊,我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跟着我们姨娘吃苦受罪的。咱们檀园,刘妈妈和苏妈妈月钱都拿的是一两银子,就我可怜,才拿三吊钱。若是跟了琼姨娘,肯定不会受这个气。”
听得如此,宇文琼脸上露出笑意,低声询问:“如此说来,妈妈倒是愿意跟着我了?”
“当然当然!”容妈妈喜出望外,“若是琼姨娘跟六爷要了我过去,六爷肯定是应的。”
宇文琼轻轻咳了两下,故意说:“本来我这里,也不缺人手。只是风柔是女乃女乃给的,人又娇女敕,有些粗活,实在不忍心让她做。清圆呢,又有些粗笨,我不大放心……”
“姨娘放心,我干活最是利索了!”容妈妈连忙接了一句,期盼的眼神望着宇文琼。
“这样啊,妈妈若有空,便过来帮我洗些东西如何?”
“好的好的,姨娘看得起我,是我老婆子的福气!”容妈妈高兴的应着,连忙跟在后面。
去了宇文琼住处,风柔进去拿出几件衣裳,递给容妈妈说道:“这两件是我们姨娘自己做的,最是心爱,六爷也喜欢姨娘穿着。所以舍不得送到后面去让那些粗笨丫头洗。本来我说晚间我得了空好好洗干净了,不想容妈妈这般好心,便给你了。你若做的好,姨娘高兴了,好处是少不了的。”
容妈妈本来还担心是什么粗活,见就是两件细棉布做的小衣,白色的底子上仔细瞧着,又有银白的细线绣出的各色花样,煞是精致。她心想洗两件衣裳有什么难的,自己捞了个便宜事情,做成了肯定讨好,便接过来笑着应承了。
风柔又嘱咐:“一定要小心,千万别给洗坏了。你若做不来,大可换人的。”
容妈妈哪里会说自己做不来,只一个劲儿的应了,便捧着去了。
隔天晚间,容妈妈还回去衣裳的时候,风柔接过去细细的看了,却啊了一声,怒道:“怎么会这样!”
容妈妈凑过去瞧了一眼,笑着说:“怎么了?我用滚水仔细的烫过的,姨娘爱干净,自然讲究些……”
风柔跺脚说道:“谁让你这么洗的,这棉布上的花色是用特制的香味染料染过的,用滚水烫了,就褪色了,香味也没了!我们姨娘最喜欢这个的,就是怕别人洗坏了,才让你帮忙。”
容妈妈吃了一惊,强撑着笑道:“姑娘说的严重了,我瞧着和之前并没什么区别的……”
“胡说!你们杜家是开布店的,你难道不知道这布料该如何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容妈妈楞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成这种结果。
那边风柔却拉着她直接进了宇文琼的卧房,宇文琼和丁陆正在品评一首词,见风柔拽着容妈妈进来,直皱眉头,不悦说道:“风柔你干什么,什么人都带进来吗?。”
风柔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泪水,颤着声音说:“姨娘,这可怎么办,那两件小衣,让容妈妈给洗坏了。”
宇文琼吃了一惊,手里的书直接掉在了地上。一旁丁陆莫名其妙,笑着捡了书起来,问她:“这是怎么了,你吓得花容失色的?”
宇文琼推开丁陆,起身跑到风柔那里抢过衣裳,抖开来仔细看了看,气得直接扔在了地上,指着容妈妈骂道:“我昨日特意说的,这活很不放心旁人来做。妈妈你说自己能耐没问题,怎么如今就做成这样功夫,生生的给我毁了!”
一旁风柔也插话说:“我还嘱咐了容妈妈,说姨娘和六爷都喜爱这两件衣裳,一定要仔细些。这都是特制香料染过的,如何就能拿滚水烫呢!如今颜色也变了,衣裳也松散了,香味儿也没有了,还怎么穿呢!”
丁陆过来瞧了瞧,倒也认得这两件衣裳,便是这几日晚间宇文琼穿过的,他还特意夸过。见宇文琼咬着嘴唇很是伤心,便哄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喜欢,我再买些给你就是了。”
“六爷说的轻巧,这衣裳是我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尤其那染料更是我自己做的,当日集齐了好些丁香花瓣,又连着多少日去取了早上的露水来,巴巴的想着以后只穿给自己的夫君瞧的。就是见六爷的时候才舍得穿,如今却没了。六爷哪里去买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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