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娥和宇文琼同时喊了起来,杜月娥是怕梅香再多惹麻烦,让她少说话。
宇文琼却惊的站了起来,好似受到多大的侮辱一般,指着梅香骂道:“你,你……,你怎么能把我想的和你们这些人一样不堪!”
杜月娥根本就没准备和宇文琼还嘴,对宇文琼的话恍若不闻。她知道虽然马红袖说的算数,但到底大家都是看丁陆脸色行事的,所以不由自主的朝丁陆看过去。
谁知却对上一双玩味的眼睛,正有些嘲弄的看着自己。杜月娥给吓了一跳,连忙转开头去。上面丁陆似乎也吓了一跳,顿了一下,嘴角弯了一弯,又含情脉脉的去看宇文琼了。
马红袖现在真有些头疼了,看宇文琼的意思,怕是把杜月娥赶出檀园最好。可是她心里却清楚,这事情即便算在杜月娥头上,也不是什么大事。沉吟片刻,开口说道:“琼姨娘先安坐,叫容妈妈过来。”
容妈妈早就让候在外头了,此刻白桃便带了她进来,走的跌跌撞撞的,然后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杜月娥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也诧异,怎么就怕成这个模样。
她哪里知道容妈妈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把下面乌七糟八的事情都打听的差不多了,知道丁府里头犯错的下人,有些确是处罚的十分严厉,丢命的也不在少数,此时自然吓得不成人样。
“容妈妈,咱们檀园各有各的职司,你何以跑去为琼姨娘洗衣裳呢?”马红袖公事公办的问了这么一句,拿定主意随着事情自己去发展,任由宇文琼闹腾一番也好,引起众怒,自己再来收拾。
容妈妈哭丧着脸答道:“真的不是我的错,是琼姨娘让我洗的……”
“是你自己跑过来,说杜姨娘那里闲来无事,让你瞧瞧我们这边用不用帮忙!”风柔这回学乖了,扑到场上跪了下去,大声争辩。
杜月娥愕然,诧异的看着风柔,心里却凉了起来。以容妈妈的性格,若是自己能被拉下水,她定以为可以替她分担不少责任,何乐而不为?
杜月娥再抬头去瞧马红袖,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正一口一口呷着茶水,便估模这个也不会为自己做主。再偷偷的瞟了一眼丁陆,那人正歪着头无聊的看着容妈妈,眼神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想来这件事情在于他,是根本不会上心的,那肯定也不会给自己做主来惹得他的宝贝琼姨娘不高兴了。
宇文琼这时候又添了一句:“容妈妈真是个好奴才,甘愿替主子来承担不是,也甘愿替主子受罚……”
若是前面杜月娥想的那些以容妈妈的愚蠢还想不到的话,那么宇文琼这句话她总算是听明白了,连忙磕头说道:“女乃女乃饶命,女乃女乃饶命,是杜姨娘让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情……”
马红袖微微摇了摇头,很是同情的看了杜月娥一眼,心想这是带了什么人嫁过来,如此不经吓,正要开口,杜月娥却抢了先。
“是我的错,月娥妒忌琼姨娘得到六爷的宠爱,就叫容妈妈去打探。然后又叫容妈妈故意毁了那两件小衣泄恨。容妈妈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不关她的事情。如今月娥知道错了,还请女乃女乃从轻发落,请琼姨娘能原谅月娥,以后再也不会如此愚蠢了。”
杜月娥一字一句缓缓说了这么几句话,自己低了头也跪了下去,面无表情的用眼神在地面上画圈圈。后面梅香咬着嘴唇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气得快要咬出血来。
其他人却都愣住了。连丁陆都张了张嘴,不知道杜月娥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若是一个女人真的因为吃醋做出蠢事,怎么会这么风清云淡的承认呢?这杜月娥,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只有容妈妈一个劲儿的说:“不关我的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情……”
宇文琼抹了抹眼泪,心里冷笑,气哼哼的说道:“你这么几句轻巧话就行了吗?檀园是有规矩的地方!”
杜月娥叹了口气,抬头可怜兮兮的瞧着马红袖,只盼着她心肠不要太坏。
马红袖听宇文琼拿言语挤兑自己,心里也不大高兴,哼了一声,却去看了五娘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五娘立刻笑了起来,起身上去扯了丁陆的袖子说道:“六爷,这可都是因为你的错了。姐妹们心里想着六爷,才这般闹起了小孩子脾气。要我说,第一个该罚的,就是六爷你了!”
她说完自己就捂着嘴乐个不停,丁陆听得也笑了,便说:“这倒怪起我来了,照你说,该如何罚呢?”
“我哪有资格说什么,自然是六爷您自己做主了!六爷不做主,还有女乃女乃在这里呢。我们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呢。”五娘笑着说完,瞟了一眼宇文琼,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杜月娥心里好歹有了些着落,又低头等着了。
“并不是什么大事,红袖你看着办吧。”丁陆被五娘逗的开心,也自觉地坐了许久烦了,总算给定了个基调,把事情扔给马红袖去了。
“既然六爷这么说了,”马红袖瞧了瞧还在抹眼泪的宇文琼,笑着开口:“容妈妈,我看是不合适跟在姨娘们身边了,以后便去厨房帮着做些杂务好了。”
杜月娥心里一喜,谢天谢地马红袖帮忙把容妈妈打发开了,忍不住抬头感激的看了看她。
马红袖微微点了点头,又说:“月娥心性浮躁,我看,你去抄《女诫》一百遍好了。六爷你看呢?”
丁陆还没说话,宇文琼却喊道:“女乃女乃也得防微杜渐,她今日毁的不过是我两件衣裳,若不严惩,明日怕是要我的命也说不定!”
丁陆见宇文琼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可怜,便点头说:“琼儿说的也有道理。”
马红袖心里叹了口气,多少有些赌气的说道:“那就罚她今儿个在院子里,跪一晚吧。”
她觉得对于一个才进门的姨娘来说,这罚的是非常重了,跪也罢了,还在外面,大冬天的,谁受得了。其实心里只盼着杜月娥被宇文琼欺负的厉害,两个打闹起来,那才好看。谁让宇文琼进门几天一直霸着丁陆呢。
可惜杜月娥听了倒没什么感觉,在外面冻一晚上,对她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如今只不过是硬性给规定了个姿势罢了,想来厚衣裳什么的还是可以穿着的,那也不算遭罪。于是便很自然的恩了一声,说了句知道了。
宇文琼心满意足,破涕为笑。
马红袖冷眼瞧着,嘴角也挂着笑。
五娘同情的看着杜月娥,微微叹了口气。
丁陆却不知道为何,面色不大好看,有些抑郁。盯了杜月娥两眼,倒也罢了,竟然打发了宇文琼,这晚就歇在了马红袖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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