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常时间坐在电脑前码字,令叶开的肌肤呈现苍白,不见一丝风霜之色。
他有一个著名作家的父亲,入行之初就有人捧,占尽天时地利,成名轻而易举。
叶开的字典里,没有挣扎、奋斗这一类的字眼,他本人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所以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苦涩之态。
爱媚儿直撇嘴:“要不怎么说,同人不同命呢!吴承恩,西游记?好,一生困苦,死了倒便宜无数奸商。”
她自己都觉得,口气酸溜溜的不同往常。
叶开拍着她的背,禁不住失笑:“其实我们这一行,最容易听到牢骚,一句怀才不遇,可以抱怨一辈子。”
爱媚儿说:“职场中没有怀才不遇这回事,我们只会找个角落,反省自己学艺不精。”
她的语气调侃,嘴角那点笑容却让叶开看得心疼。
他有点不知所措,松月兑双臂放开她。
牙白色的丝衬衣,半透明的材质,隐隐露出宽肩细腰。
爱媚儿把手伸进叶开的衬衣,摩挲着他背部结实的肌肉,心中忍不住生出猥琐的念头。
她悉悉簌簌地笑出声。
叶开的朋友中,以稳重古板的居多,这似乎是业内不成文的规矩。
贫困造就天才,好像早已成为公论,困窘衍生的戾气融入作品,才能焕发出非凡的生命力。
叶开这样的网络作家却是其中的异类,完全颠覆了他父辈的那一代,无论是行文速度还是质量,被激烈地抨击为小白而空洞。
他的心态却很好,一概嗤之以鼻。
叶开说:“作家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不要让他人的噪音淹没你内心的声音。”
令爱媚儿肃然起敬。他时常有惊人之语。
但是随后一句补充,马上让爱媚儿满腔敬意化为乌有。
他说:“迎合这些人有什么用?订阅我书的又不是他们。”
这些细节若传进文慧耳朵里,一准会让她笑歪了嘴。
很多时候爱媚儿也困惑不已,两个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缘分这件事,经常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两人的相识,说起来非常富有戏剧性。
爱媚儿某个周末心血来潮,一个人在家上网看小说,然后看到这部小说的作者在书的作品相关里公布了一个企鹅群,然后她抱着消磨时间申请了入群。
叶开就是那部小说的主人。
当时叶开便悄悄进入了爱媚儿的空间,还偷偷看了看爱媚儿的相册,其中一张照片是一个美貌时髦的年轻女子,站在空旷的展厅中,长久而痴迷地盯着一副作品,叶开几乎立刻被深深感动。
能够静心欣赏艺术之美妙的年轻女人,在现今这个急功近利的浮躁社会里,实在是不多。
他在群里主动搭讪,然后两人交换通讯方式,约会,随之而来的亲吻和上床,都变成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找一个在外企任职的女友。
在他的眼里,此类女性过于市侩势利,殊不可爱,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找个同行。
但他的身边,也少有那样的女子,外表斯文,性格却象男人一样坚定,目标明确,永不言败,且从不为莫名其妙的小事无端哭泣。
他被深深地迷惑,然后猝不及防掉了下去。
不过爱媚儿一直没敢告诉他,当初拍这张照片得时候,她停下脚步,是因为那天穿了双新鞋,夹脚,很疼。
叶开和她在群里搭讪之后,他也去叶开的群看了叶开的相册。
相册里的一个男生清爽漂亮的面孔,气质迷人,那一瞬间当叶开说能够静心欣赏艺术之美妙的年轻女人,在现今这个急功近利的浮躁社会里,实在是不多。
她下定决心,决心把这个秘密永远保守下去。
不同的人执着于不同的东西,爱媚儿承认自己最大的弱点,是难以抵挡美色的诱惑。
“在夜市里逛地摊送你一副耳环
你很喜欢一整晚笑声不断
陪你看电影哭完戏里相爱好难
你很感慨现实会害人离散
……”
此时,爱媚儿的手机响起,她刚刚运作起来的大脑,被打断了。
“媚儿,是我,我是文慧,你现在快打开电视。”爱媚儿把手机举离1米多远的说着,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的手再长个2、3米,防止文慧的声音把她的耳朵震伤。
“噢,我现在就去打开看看。”搞清楚文慧意图的爱媚儿不紧不慢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脑。
此时,电话那头的文慧一边坐在自己家的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边拿着手机和爱媚儿聊天,还一副特感慨的样子。
爱媚儿问:“又看言情剧呢?这回讲的是婆婆跟小姨子,还是叔叔跟小嫂子?”
“都不是,讲果婚的。”文慧特有深意的说一句。
“果婚?这可是比较时尚环保的概念,我得看看。”,于是爱媚儿打开了电视也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儿。
男主角是文章,这个爱媚儿都认识,他演得雪豹还是不错滴,女主角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后来一经文慧提醒才知道是《新红楼梦》演王熙凤的小妮子。
爱媚儿说不乱化妆也挺好看的,有些导演啊就是毁人不倦,说到果婚的话题,文慧开始感慨起来:“时代真是变了,我们爸爸妈妈那辈的人那时候莫说谈果婚,便是穷人家过日子也得盖间木屋,整几分地。”
提起这个话题,爱媚儿就知道她得发发牢骚,通过手机给文慧传去宽慰的声音:“文慧,我说话直一点,你别不高兴,你一点也不老,没事别发什么感慨,跟老姑娘似的。”
“去你的!”文慧嗔笑着淬了爱媚儿一口。
“说真的,其实我倒赞同电视里这对小青年的做法。”叶开见爱媚儿和文慧在电话里打趣,适时地推波助澜,“敢爱敢恨,不要有那么多想法,人不能活着太累。”
“叶开这么说就不对了。”不知怎么滴文慧居然也能从电话里听到叶开说的话,反驳道:“人活着就得柴米油盐,什么都兼顾,如今是物质社会,你真以为有情饮水饱啊,没有物质条件活得就很辛苦,你不能等将来再闹别扭,再分那多痛苦。”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爱媚儿一边用力地拉住顾里柔弱的手臂一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文慧,你就是金钱至上,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社会风气就是被你这号人带坏的。”
文慧刚要分辨,叶开坐在爱媚儿的旁边一只手搂着爱媚儿,接口道:“你朋友说的也对,你说的也没错,只不过我们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思考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您又想兼爱非攻,一人帮一把。”爱媚儿将头往叶开的怀里钻了钻,抬起头看着叶开,他脸上果然维持着那个坏坏的笑意。
电话那头的文慧百感交集,“哎,如今的年青人流行的果婚方式,没钱没车没房子,领个证也不办婚礼,就算结婚了。”
“其实挺好,所谓钱财皆乃身外物,有人为财,有人为权,最后都抵不过的贪婪。”
到底是才子,一说话就是深奥的大道理,而叶开接下来这句话更让文慧和爱媚儿都吃惊不已,叶开靠近爱媚儿的耳畔,用极度诱惑的语气说:“其实潘金莲就是死在贪字上面,如果她不是过分追求XX,也不会落得最后XX而亡的下场,而这便是我在我自己的书中写那么多XX的意图。”(此句有多处禁语,XX代替。)
没想到叶开说的这么直白,电话另一头的文慧一下子对叶开的景仰提高了一个高度,当即道:“不亏是作家啊!性格好生豪放!不亏是爱媚儿的秀色可餐,听着还带着些许诱惑……”
爱媚儿咳嗽两声,不置可否,“别扯远,你就不想听听我的见解?”
“说。”
爱媚儿想了想说,“遵从另一半的想法,她愿意果婚,我就陪她一穷二白,她想要风风光光的婚礼,我就给她办得热热闹闹……”
“那你要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唐朝的荔枝呢?”爱媚儿知道文慧是说给叶开听,就偷眼瞧着叶开,向他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