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长形的西餐桌前,开始不停的喝闷酒。有些东西原来一直埋着,可是昨天严鹏一句话就顺利把文物出土,晾在空气中不停的氧化风干。酒喝得快了其实跟水没什么差别,可是太多的文艺作品都给了我们一种心理暗示,好像它能给那些文物镀上一层隐形的膜。
借酒能不能消愁我不知道,但是酒能醉人这句话绝对是真理。不一会儿,眼前的人都成了影□。我摇了摇脑袋试图清醒,主座上宋子言和他旁边的人终于又成了一个,不过他眼神有点冷,我这一眼过去差点成了冰碴。我连忙转了视线,另一边的黄毛看我的眼神也跟夹着雪花似的。
我就这么不受待见?一个个都拿眼神冷冻我?
于是我啥也不说继续喝闷酒,正喝着呢,旁边坐的人扯了扯我衣服,小声说:“该你了。”
“啊?”我有点大舌头:“该我什么了?”
她低声提醒我:“刚总经理让咱们一个一个的表态,定下这个季度的个人目标。”
“哦~目标我有,我有。”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口齿不清的发言:“我的目标就是尽快找个男人”
下面哄然大笑,有人起哄:“找得到人选吗?”。
小瞧我?我怒视回去:“谁说我找不到我今天本来是要约会去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男朋友就是技术开发部的展经理知道了么?那展经理是我的,以后你们女的都离他远点”想了想又补充:“男的也得离他远点”
“砰”的一声,是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我怒吼:“谁?谁打断我真情告白来者?”横眉过去才发现是宋子言。
他脸臭的跟下水道似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同这样不可置信看着我的还有在场的所有同事,唯一一个例外就是那个黄毛。
他眼里又升起了很多喜悦的小泡泡,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秦卿。”宋子言沉沉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用力的点我那颗已经昏昏沉沉的头:“当然知道,我这是浪漫的公开表白。”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我一字一句说的都特坚定:“我很喜欢展经理,超喜欢展经理,其他的人我看都不看一眼,我的目标就是今天和展经理恋爱,明天和展经理结婚”
宋子言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我。我瞪着檬僧的小眼跟他对视,最后他抿了抿嘴,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是我们□以来的我军取得的第一个胜利,值得庆贺。
我又给自己倒了杯庆功酒,刚端到嘴边就被人抢了过去。
黄毛站在我面前,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喜欢我。”
我伸手抢杯子:“你干什么呢?”
他侧身护住杯子:“刚刚你那这样表白我还是很感动的,虽然你差了一点,但是我还是决定接受你了。”
“得,姐姐不需要你接受,你能把酒杯还我,然后在我的脚背还没亲热上你的之前有多远滚多远吗?”。我好心提醒。
他笑得眼弯弯:“我知道你是用生气来掩饰内心的羞怯,没关系,我不在意。”
掩饰羞怯?看着他桃花朵朵开的眼睛,我疑惑地看他:“咱们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他牵起了我的手:“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勇气对我表白。”
一个假想浮上心头,我打了一个寒战,声音都在发抖:“你你你你是?”
他冲我温柔一笑:“我就是技术开发部的展经理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稚女敕的脸皮,足足看了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我晕了……
眼一闭一睁,一个长发遮面面容惨败的女鬼正慢慢爬出来,死鱼眼紧紧盯着我……
“啊啊啊啊啊”我跳了起来,扯着喉咙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比我更大的声音震得我耳朵疼。
我一侧头,原来是昨日黄毛,他坐在我旁边小脸吓得都白了。我再看了看四周,宽大的电视屏幕,下面是运转着的DVD,还有屏幕上那个女鬼,耳边还有泥哄恐怖片里特有的故弄玄虚的生效。
一瞬间,我略懂了。
黄毛终于如愿以偿把我带回家了。
于是,下个动作我就揪住了他的耳朵:“说这怎么回事?我刚明明在酒店呢,怎么忽然跑到了这里?”
他嚷:“你刚不是喝得不省人事了吗?大家又不知道你住哪里,我看你对我这么一往情深地,就先把你拉到我这里来了,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
我看了看我们的姿势,一张大床,他躺在上面——确切地说是缩在上面,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床对面就是一个超大的放映着鬼片的电视机,低头检查了衣服,完好无缺。估计他拉我手是因为害怕,我就是一防恐怖的道具。
我松了口气,然后手上力道又加重了,狠狠揪着他:“你还是男人吗你?你带一个烂醉如泥的女生回家,居然老老实实地看鬼片一点禽兽的事情都不干,你简直禽兽不如”
他连连求饶:“轻点轻点,下次我干还不行吗?”。
我闻言更用力:“你想得美,才多大小屁孩啊你就乱打我主意,我冰清玉洁的是你这种禽兽能染指的吗啊?”
“……”
这么掐了一会儿,我也累了,加上酒精引发的头疼我一脚把他踹下来:“我现在要睡觉,你给我滚远点”
他赤脚站在地上委屈地看着我:“这是我的床。”
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那不也是你的沙发吗?你不能厚此薄彼,不然沙发会哭的。”
“……”
我蒙了头就要睡,他就在一边拉被子。
“在我的手心温柔地抚模上你的脸颊前,你有三分钟的时间滚。”我好心提醒。
他弱弱地说:“你能不能把电视机先给关了?”
“你长手出气用的?”
他跟受气小媳妇似的低头嗫嚅:“我不敢。”
看他那这样子,估计今我不关了是睡不了好觉了,我一掀被子,蹭蹭蹭几步走到电视机前,对着那张惨败的脸“啪”的按下了开关,一回头就看到黄毛崇拜的眼神,我女王般发号施令:“睡觉”
繁花虽然知道张石榴不会生育,但还是说:‘这我可得批评你了,你也得考虑要个孩子了,东方挣那么多钱,以后总得有人花吧。不过,你把她们打发回去,那是值得表扬的。‘繁花又突然问道:‘我还是不明白,雪娥怀孕,跟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你妹妹是不是王寨医院做体检的?就是做错了,也不能怪你妹妹啊。要是机器搞错了,怎么能怨得了人呢?‘张石榴说:‘可不是嘛。再说了,做十个错不了一个,但是做了一百个,出个错总是难免的吧。‘
繁花真想对张石榴说,哪个村子出了这种错她都可以理解,不光可以理解,而且还会高兴,但就是不能出在官庄村啊。繁花站起身,捶着腰,说:‘你这一说,我就又开始头疼了。雪娥可把我给害惨了。我该走了,得去忙雪娥的事了。雪娥这娘儿们,有点风吹草动,就夹着尾巴跑了。我想拉着她再去做一次体检,可就是不知道她躲到哪去了。‘张石榴说:‘总不会上天了吧?我想她不会走远,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呢。‘繁花就问:‘那你说,她会躲在哪个旮旯里呢?‘石榴说:‘穷得叮当响,肯定不会住饭庄。总得有人给她送饭吧?‘繁花说:‘有她的消息,你一定告诉我。我一定以党的名义,替你严守机密。‘石榴说:‘我巴不得你很快找到她,那样我妹妹就不必替她背黑锅了。像村后的水泵房啊、纸厂啊,学校的仓库啊,都可以找找。不过,我可什么也没给你说过。雪娥那种人,头发长见识短,我可不想跟她结仇。‘
繁花总觉得张石榴平时没心没肺的,说话没个谱,所以当时并没有太在意。第二天早上,当令佩告诉她,他在纸厂看到雪娥的时候,繁花才突然想起,张石榴其实已经提到了纸厂。这天早上,繁花刚把庆书支走,让他到铁锁的远房亲戚家再跑一趟,令佩就来了。令佩进来就说:‘桥下有人。‘繁花以为他说的有人偷东西的事,就挥了挥手,说:‘一星期汇报一次就行了。‘他不走,又说了一遍桥下有人。繁花不耐烦了,顺口说了一句:‘说清楚嘛,死人还是活人?‘令佩说:‘像是个死人。‘繁花一下子站了起来,赶紧追问了一句:‘死透了没有?‘令佩说他没看清楚。他娘的,不会是雪娥吧?雪娥还不至于跳河吧?她就又问令佩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令佩说是女的。繁花急得一拍桌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捞上来呀。‘令佩说:‘不用捞了,已经冲到岸上了。‘繁花喘着粗气,问他到底有没有看清楚男的还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