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阵势,我一直很怵,觉得丸子象棋一定特厉害。所以,偶尔丸子研究棋谱腻了以后会找活人陪他下棋,而我看到他有这个倾向的时候,就赶紧往床上逃,说好累啊,睡觉了——我可不想被吃得一个字都不剩,要知道我小学毕业以后就没再碰过象棋。
可是这个女人显然不是走错门,因为她一步步的朝宋子言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轻笑着说:“爷爷说的,如果你不在家,肯定就在这里。”
我的心提得老高,她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威胁了,现在这么大只美女和我男人站在一起而且这么熟稔的态度,我觉得呼吸都有点紧。可是这个女人气场太强大了,女王一般,我连跑过去昭示势力范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站在这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宋子言的反应。
他转头来看了看我,很快的又转回去,对那个美女说:“欢迎回来。”
我觉着心开始往下沉。
那个女的也跟着他视线落在我身上,笑着问他:“她是谁?”
没等宋子言回答,她的视线又落在了我身边的黄毛身上,很是惊喜:“小杨”
黄毛笑了笑,不过脚下没有动,也幸好他没动,我这身上有点虚,估计他要是一动,我整个人都得倒。
宋子言有些冷淡:“这是我公司的酒会,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那美女又跟他说了些什么,大约是不肯走。趁着这个机会,我低声问黄毛:“这人是谁?”
他也低声回答:“我姐姐。”
我这心一下子定了,敢情是我小姑子or大姑子,怪不得一见面气场就不对。可是这种仇人也比我原本想象的好一千一万倍,我轻咳了一声,整了整仪容就要款款走过去。
还没往前走,就被黄毛拉住,他定定看着我,眼里有些挣扎:“秦卿,我有些事告诉你。”
我疑惑看他,不过他那吞吞吐吐的模样让我很不爽,他老哥是要什么都予取予夺,而他就干什么都磨磨唧唧,难道私生子就没人权了么?怒其不幸哀其不争,我皱眉:“你想说什么就说,想拿什么就拿啊”
我这句话立竿见影,他眼里不挣扎了,坚定一片:“这个人是我姐姐……总经理是我姐夫。”
脑子里轰然一个大雷,我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还是混乱一片,抓着他问:“我没听错……是姐的姐,姐夫的夫人么?”
他点了点头。
我再抓,抱着最后的希望:“没离婚么?”
他摇了摇头。
我回头,看着那边正在说话的一对璧人,彻底怒了
卫生巾姐姐说的对,相信爱情还不如相信卫生巾,至少后者钱就能买来真货
我还以为我这次终于选对了,没想到我连个第二志愿都混上,根本就是人家上完了正规课之后充电的夜校是不正规的,是没名分的,是做替代的
我还又求爱又互爱的,原来根本就没爱情可言
我算是真的瞎了狗眼了,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小三,难怪这厮别说承诺了,连个爱字都不放,原来是这个意思。
事关原则人品,这个时候如果再能忍过去,我就不配是八卦女,不配骂猥亵男,不配做我彪悍老**女儿,不配做无良肖雪的朋友
于是我甩开黄毛的手,气势汹汹的走过去。顺便还拿了侍者托盘里的一杯酒,顺便又拽了他胸前的一块白色方巾。
走到正说着话的那两人面前,先对着那美女客气的笑了笑。意思是虽然你比我漂亮了很多,但是被这个男人骗这一点,咱们的命运还是一样儿一样儿的。
再把方巾塞到宋子言手里,他有些错愕:“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对他嫣然一笑:“会有用的。”
然后举着另一手的酒杯刷的泼了他一身。
全场有惊呼有吸气,最后全部愣住。我悲壮的在全场人的注视中,转身往回走,一步步走得嗒嗒响。
可是这哒哒忽然戛然而止,我一个没走稳,细跟一崴,整个人眼看就要亲吻大地母亲。身后一双熟悉的臂弯接住了我,我抬眼就看到脸上尤湿漉漉带着未曾擦干酒的宋子言。
我迅速站直,抬脚一手一只鞋子月兑下来,狠狠掰断了两个小细跟,又穿回脚上。宋子言带着怒意喝斥:“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冷笑,低头看见自己左手仍带着那枚戒指,真是讽刺,右手狠狠地把戒指褪了下来,往他脸上一扔,叉腰喊:“不干什么,宋子言你给我听好了,老娘不稀罕你了,以后爱让谁做饭做饭去,爱找谁欺压欺压去——老娘不奉陪了”
他不能置信的看着我,浑身紧绷,脸色难看得能把小孩子吓哭。
哈哈,可是现在我不怕了
毫不留恋转身,一步步往前走,虽然穿着没了跟的高跟鞋,虽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看我是我从没有这么感到自己气场强大过。
由内而外,由上到下,由头发丝儿至脚趾甲,丝丝散发的都是浑然天成的御姐气势
短短几秒钟,我就经历了由M到S的终极转化
当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于有一天我起床的时候被丸子看见,不好意思说我重新去睡觉,就陪他杀上一盘。毕竟好几年没碰象棋了,我都忘了开局该怎么摆了,丸子帮我摆好以后,我们就开始下了。我说:“丸子你要让我啊”结果第一局我赢了。丸子说:“第一局先让你赢,第二局我就要认真下了啊。”结果第二局还是我赢了,我说:“丸子你又让了我一局啊?”丸子嘿嘿一笑,说:“再来,再来。”第三局还是我赢,丸子脸色开始难看了,说再来。结果那天一直下,一直下,丸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是没赢过。最后我实在想吃午饭了,就偷偷拿走了自己的“车”,就像刚刚一开始就老偷偷拿走他的“车马炮”一样,丸子终于赢了。我来得及吃上了午饭,丸子从那天起就再也不和活人下棋了。
“你……”绿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冒火的眼睛向城肇洋表达她的不满,却遇上他毫不妥协的黑眸。
“你……放手”绿吟不断转动被钳制的双手,话说不过他,至少她的行动必须是自由的。
好一会儿之后,绿吟放弃了,她的双肩像是耗尽所有力气般的颓垮下来,“喂我的手很痛耶”但城肇洋依旧不动如山。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真正的原因?就告诉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还不相信?还一直要逼我?”无意问,绿吟埋怨的话里流露出只有对城肇洋才会表现出的娇嗔。
城肇洋将她拉近自己,彼此只隔着双手,绿吟一惊,吓得身子一缩,但又被他给拉近,四目交会,她全身僵硬。
她不该看他的眼的,他的眼眸深处里,似乎隐藏着一张无形网,一瞬间,她发觉自己的某个部分被他给攫获:心,开始浮动了……
“因为……”城肇洋说着,一对布满温柔情网的黑眸慢慢逼近她,他的气息拂进她心问,让她不自觉地咽着唾液。
“我喜欢你从你三岁开始,我就已经喜欢着你。”说完,他抬起她的下颚,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唇舌立刻就封住她的嘴。
四片嘴唇紧紧黏贴着,他灼人的唇瓣以及气息不断不断地侵入她的心弦,她心跳得飞快,脑子也晕眩了……
他……说喜欢她……他……在吻她……他说喜欢她……他在吻她……他说喜欢她他在吻她
她就让他那样吻着,不知所措的她只能维持原来的姿势,一直承受着他的亲吻,没想过要拒绝,甚至还陶醉其中……
因为……因为他说喜欢她从她三岁开始。
她的心在雀跃、她的心飞上了云端,就在到达快乐天堂时,一张泪如雨下的脸出现在天堂的入口,就在瞬间,让她的心跌落地狱
原来天堂到地狱仅有一秒的距离
使劲全力,绿吟挣月兑城肇洋的束缚,她喘气,急喘着,胸臆剧烈地起伏,而城肇洋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有着不解。
过了好久,绿吟才暗哑地开口问:“你……你怎么可以吻我?而且你也不可以喜欢我,怡君她说喜欢你,你应该喜欢怡君才对听到了没有?你要喜欢约人是怡君,不是我”
她的话,令城肇洋呆愣不已。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城肇洋眼里的温柔消失,一股盛怒正要引爆。
“就……就是话里的意思啊反正你要喜欢的人是怡君,不可以喜欢我,就是这样。”这是她答应怡君的,她要帮她,让他喜欢上她。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原因
“她说喜欢我,你就要我去喜欢她那我喜欢的是你,要怎么办?”城肇洋再度被气炸了,“爱情是可以用这样的吗?”。她要他去喜欢谁,他就得去喜欢谁那把他的喜恶置之何地?
爱情?爱情又该是怎么样的?她怎么知道?这两个字对她太陌生了,但友情跟了她好久好久,所以她应该选择友情,至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