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听嵇嫣这么说,便知他们一定是还不知道城里的事了,便看了阿丑一眼,示意他,大可放心。
于是大伙一道儿席地而坐,摆上饭菜。
嵇瑶端出一坛米酒,清糯香甜,他笑道:“这是我们存放了多年好的好酒了,平常都是我与我二弟对饮,可惜二弟这人生性浪荡,喜好游历四海,这一走就是三年,前些日子捎信来,说是这几日便要回来了,所以哪,我便将这酒取出来,放着让风吹散它的烈气。不过今日有朋自远方来,共饮此酒,不亦乐乎?”
阿丑捧着酒嗅了嗅,说:“果然是好酒呀”
嵇嫣则从厨房里端来一只大烧鹅,说:“这是我们嵇家自酱的烧鹅,这味道呀,可与市井之味完全不同。”
木香见这烧鹅被酱成了绛红色,一股浓浓的卤香,便说:“这烧鹅的确是要卤得重一些,才好吃。只是这颜色烧次了些。”
嵇瑶说:“夫人之言极是,只是,并没有好的酱,都是山野陈酱,所谓巧妇亦难为无米之炊呀。”
木香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必为各位制作一些好酱,这样,这烧鹅的味道,会更好。”
嵇嫣说:“姐姐讲得头头是道,莫非姐姐这样的大户人家,也下厨不成?”
阿扎木在一边接口道:“你还真不知道呢,她可是江南名厨呀,连皇上……”
木香重重地踩了阿扎木一脚,阿扎木大叫一声,木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
阿扎木只好闭了嘴。
嵇嫣见阿扎木只说了一半,笑道:“那我倒真舍不得姐姐走了。想让姐姐留下来,为我们做好酱去。”
这时,天降大雨,嵇夫人忽然离了座,嵇瑶扶着她,小声问道:“夫人,可有什么事么?让我为夫人做。”
嵇夫人神色恍惚,凝视着漫天的雨幕,眼神呆滞,一声不吭,只顾看着雨珠。
嵇嫣说:“哥,每逢下雨,嫂嫂都喜欢坐在屋檐底下看雨。哥,你还是让嫂嫂一个人静一静吧,将这顿饭给吃完。”
嵇瑶听了,只好给嵇夫人端了个椅子,还在椅子上放了块棉垫,让她舒服地坐下,这才回去继续用膳。
忽然,只见奴婢冲了进来,慌张喊道:“不好了,先生,小姐,夫人她,她……”
嵇瑶大惊,“夫人怎么了?”
奴婢说不出话来,嵇瑶甩开奴婢,冲了出去,发现那张椅子已空了。
木香一行人也放下筷子,走出去看发生了什么。
“夫人呢?”嵇瑶咆哮道。
奴婢哭着说:“先生,夫人忽然冲进雨帘,奴婢紧追着,只见夫人朝山下奔去,不小心一滑,整个人,跌进了边上的那条溪涧里去了”
“什么?”嵇瑶顾不得带雨具,如飞冲进了雨帘中。
木香抓了雨伞,正要跟过去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阿丑说:“雨下得太大了,不如让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看着阿俊。”
木香点点头。于是阿丑便撑着伞奔了出去。
大雨哗哗哗,哗哗哗。
地面上的积水都汇聚成一条条小河。
嵇瑶总算是将嵇夫人从溪水中捞起来了,急忙用棉被包着,放在火炉边上,不停地推着嵇夫人,嵇嫣探了探嵇夫人的鼻息,说:“哥,不好了,嫂嫂已经……已经……没了鼻息……”
嵇瑶发疯了一般按压嵇夫人的胸,将她胸腔的积水给挤出来,说:“不,夫人不能死不能死呀”
阿丑呆呆地站着,说:“真是可怜。既失了孩子,现在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这话让一边的嵇嫣听到了,她气呼呼地拔出了剑,指着阿丑说:“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家发生了这等事,你竟还有这里幸灾乐祸我看,这事应该怪你,要不是你们来了我家,我们嵇家在此地定居了几十年了,向来安安静静,与世无争,从未发生什么大事。如今,你们一来,就发生了这等事看我不为我嫂嫂报仇不可”
嵇嫣一剑直指阿丑,阿丑一躲便避开了,说:“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家嫂嫂是自己跑出去落了水的,与我们何干?”
嵇嫣气头之上,哪听得进任何话,拔剑就与阿丑打了起来。
阿丑不拔剑,只是处处让着她。
“你拔不拔剑?”嵇嫣气呼呼地说。
阿丑说:“就怕我拔了剑,你这条小命,就没有了。”
“无耻”嵇嫣拔剑就刺,阿丑一闪便躲开了。
阿扎木说:“木香,你看这该怎么办才好呀?”
木香于是蹲下来对痛哭着的嵇瑶说:“嵇先生,让我试试吧。”
嵇瑶半信半疑地看着木香,可是还是没放开他夫人的手。
木香伏在嵇夫人胸前听了听,心脏已不再跳动了。
她连忙抡起拳头,就朝嵇夫人的胸打去。
“你干什么?”嵇瑶连忙拦住木香的手,说,“我家夫人纵然先前抢走了你的孩子,可是她现在已死,你也不能这样打她呀”
木香说:“你误会了,先生,我不是在打你的夫人,我是在救她。”
“救她?”嵇瑶不解。
木香点点头:“时间不多了,我在努力让嵇夫人的心房,重新跳动起来。”
她说完就朝嵇夫人的胸狠狠捶去,还叫阿扎木与嵇瑶说:“你们别站着看了,来,和我一起打吧”
嵇瑶一怔,他虽不相信木香这种说法,可是如今,自己的夫人已是鼻息都无,回天无力了,见木香说得如此认真,也只能让她一试,只是希望她真的能歪打正中,救起他的夫人就好了。
木香狠狠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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