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木香点点头,眼中是鼓励的光
芒。
周汤细长的手指轻捧起木香的俊俏的脸,眼中是满满的宠溺,深情地说:“木香,有
你在身边,这样鼓励着我,我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纵然叫我
去经商,我也愿意。因为,我要养你,养你这个管家婆。”
木香感觉很幸福,幸福是因为,他为了她,可以抛弃荣华
富贵,去做他自己引以为辱的商业;可是她也感觉到有些不安
,因为,他是这样不喜欢经商,他终归要去做他最喜欢的事。
他的路,会不会,有一天,和她是殊途岐路?
这天,木香在酒楼门口清点着新采购来的海鱼。
因为交通不便利,海鱼每次托人装运过来都是一大批,木香将它们放入冰窖里保鲜,可是还是供不应求。
并不是木香不愿意多采购一点,也不是出不起这个成本,而是,冰窖总共才这么点大,存放不了大多。
而因为交通的问题,这海鲜不能即要即到,大约半个月才能运送一次,已是够快的了。
而每次只能采购这么一点,因为海鲜的美味,很快便会被顾客抢购一空,所以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十来天吃不到海线,顾客便会去别的酒楼吃去。
所以,跑走了很多生意。
于是,木香思想着,去附近若是能找一个仓库,专门当作存放海鲜的冰窖,那就好了。
可是她的钱,都用来为周汤租赁店铺并装修店面去了,暂时腾不出那么多钱再去租一间仓库。
木香便想着要赚更多的钱。
她想起了上次那个周府采购的崔伯,只是她现在去不了周府,若是能进入周府,和崔伯谈谈她的韭黄,说不定崔伯会做她的这笔生意。
韭黄价格可贵了,又是空间作物不需要成本,相信很快就能将钱回收过来。
可是都离开周府了,总不能再回去。
她左思右想,想不出方法来。
晚上回来,一脸愁容的,周汤便问她,她便将这海鲜供不应求的事同周汤说了。
“若是能找到崔伯,崔伯此人利益至上,一定会同意和我做这笔交易的。我就可以赚到钱,进尔,买下一个仓库专门用来存放海鲜了。”她叹了口气,说。
周汤听了,说:“只要见到崔伯就行了?”
她点点头,眼中满满的失望:“可是,也不知崔伯什么时候会从周府出来,怕是难以见到他。”
周汤笑道:“你早说嘛。这周府上的事,我比你清楚。周府上规定,采购每月四次,分别为一号、八号、十五号、二十二号出门采购。除非有急用需要用到,否则一律严格按照这个时间来。”
木香大喜:“明日便是二十二号了,这么说,崔伯明日便会出府,我就可以拦下他,谈这个交易了。”
周汤有些不解,说:“木香,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韭黄?”
木香目光闪烁:“自然是从地里拿来的。”
“地里?”周汤还是不解,“哪里的地?这韭黄可是要用官火保温才能生长,你哪来这样的条件去种植韭黄?”
“这……”木香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
周汤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木香,我并没有怀疑你什么,我只是隐隐有些不安。赚钱是应该的,只是,不要过于铤而走险了。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木香知道他是关心他,点点头:“我会小心的,瑾玉。我也不是不告诉你原因,而是,我实在有隐情。我总有一天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的。”
周汤说:“只要你小心行事便好。别的什么事,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不迟。反正我都相信你。”
次日,木香从空间里掏了一麻袋的韭黄,专门来到周府门口等待。
直到过了午时,木香不断打炖想睡觉,才看到崔伯坐着马车,从周府的偏门出来。
木香连忙跟在后面。
车开到一条巷子里,木香令她的马车冲上前去,将崔伯的马车拦了下来。
“吁——”马车停了下来,崔伯探出头来。
木香从马车下来,笑道:“崔伯,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吧。”
“是你——”崔伯一怔,“你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木香镇定自若地说道:“在下想与崔伯做一笔交易,想让崔伯伯您赚一笔大钱。”
崔伯哼了一声:“今日我还有要事要办,怕是没有时间与你瞎扯。请便。”说着就要上车。
“且慢,”木香上前一步,拉入崔伯的手,迅速打开麻袋的一口,露出里面装着的韭黄给崔伯看,“崔伯伯请看。”
崔伯一怔,伸手掂了掂,不敢相信地问:“你哪来这么多韭黄?”
木香看了崔伯边上的马夫一眼,说:“崔伯伯,我想与你私下里谈谈。”
崔伯会意,对车夫说:“你且去那一头休息吧。”
车夫于是被崔伯支开了。
小巷子里没有别的人。
木香于是小声对崔伯说:“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韭黄呀”
崔伯仔细察看着麻袋里的韭黄,吃惊不小,指着她说:“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木香说:“崔伯,这些可不是我偷来的。来路可都是清清白白的。”
崔伯不解:“若是清白的,你如何会有这么多韭黄?你可知,若要生产出这样么韭黄,没有个万两黄金,是种植不出的。”
木香笑道:“我自然知道。崔伯,你休问这些韭黄是从哪里来的。不管从哪里来的,这都是货真价实的韭黄,想必您刚才也已经检查得够清楚了。”
崔伯点点头:“这些韭黄,甚至于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韭黄,还要长得好,长得粗大,真是个好东西。”
他眼中露出一丝眼馋。
木香将麻袋收起,笑道:“崔伯伯果然是识货的人,看来我此番没有找错人。”
“你的意思是——”他一头雾水,“你为何要给你看这些韭黄?”
木香说:“崔伯伯,我说过了,我想和您谈一笔交易,我想让您赚一笔大钱。”
“什么交易?”他问。
木香压低了声音说:“崔伯伯您既然是采购的,我想请崔伯伯买下我这些韭黄。”
崔伯手指伸到下巴上模了下,说:“那你出多少价?”
木香给了个数字,说:“如今周府上的人要吃韭黄,要么自己培植,要么去京城有钱人家里去收购。价格可是不菲。而我出的这个价格,可是比你们自己培植韭黄和去京城收购都要便宜一倍以上。如此低廉的价格,而崔伯伯您只要对周府仍旧按照原来的价格去报销,想必,这中间的差价,您必然可以赚取一笔大钱。”
崔伯回头四下看了看,看是没有人,脸上已有些被说动了,问:“你当真给我这个价?”
木香点了点头,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会假得了?”
崔伯怕木香是在试探,还是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说:“太守和夫人待我不薄,我岂能做这种事?”
木香笑道:“崔伯,谁会和钱过意不去呢?何况,我这可都是好货呀。”
崔伯想了想,说:“若是此事万一被查出来了呢?”
木香笑道:“崔伯伯,您做了这么多年的采购,还不知道么?这采购的人,是都要吃点回扣的,只要采购来的东西好,价格不要过于离谱,又有谁会去查呢?”
崔伯终于说:“好,那你这袋子的韭黄,我都要了。”
木香得了钱,并与崔伯约好下次再送韭黄的时间。
崔伯说:“只要这次不会被人发现,并且老爷和夫人也都喜欢吃你的韭黄,我下次一定会再要。”
木香得了钱,在纸上算帐。
只要再卖个六七次,就能用这韭黄赚到的钱,给自己买个小仓库了。
这时,阿树进来对木香说:“木掌柜,楼下有一顾客,因为听说咱们这新推出一道菜,叫烤全羊,特来尝尝鲜。”
木香听了,说:“嗯,那你叫厨房做给他吧。”
阿树为难地说:“不巧的是,那个会做烤全羊的副厨今日请假了,没有过来。”
木香想了想,说:“那好,我去亲自做给他好了。对了,这个客人是男是女,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为何会喜欢吃烤全羊?”
一般的汉人,是吃不惯烤全羊的,所以这烤全羊新上市,并没有引进多大生意。
阿树说:“这个客官是个胡人,身边还带了一个小厮,看起来像是个有钱人家,应该是来广陵做生意的。”
木香“嗯”了一声,便走入厨房,亲自做了起来。
她从仓库里拎出一只活山羊。这些山羊都是经过她细细挑选的,山羊都很瘦,身上几乎没有膘肉,而是瘦肉,因而少脂肪,这样做成的烤全羊不肥不腻,膻味小,煮汤烹调适口。
她令人先将这只羊给宰杀剥去皮,去头、蹄、内脏,血淋淋地洒了一地。
事先在水盆里加入葱、姜各二斤左右,注入料酒、盐、味精和水,用手将葱姜不断抓挤挤出味来,制成浸泡水。然后将这羊胚放入这浸泡水里浸泡。
然后用一头穿有大铁钉的木棍,将羊从头至尾穿上,羊脖子卡在铁钉上,四肢固定在铁丝上,让羊四肤呈现“U”字弧度。
再用蛋黄、盐水、姜黄、胡椒粉、面粉调成糊,给这全羊抹上调好的糊汁,并将它头部朝下放入炽热的火坑中。盖严坑口,用湿布密封,焖烤一小时左右。
揭盖时若是发现木棍靠肉处呈现白色,烤全羊通身成金黄色,即成。
做好后,木香想和这些胡商打好关系,以后还会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便亲自端了烤全羊过来,要会会这胡商。
酒保为木香掀开绸帘,包厢里果然坐了个胡人。
可是为何,这胡人生得如此面熟?
这古铜色的脸,脸上的络腮胡,这棕绿色的大眼睛——这不正是那天爬到窗口偷窥她洗澡的那个胡人么?
她一怔。
这胡人一看木香进来,大眼睛张得更大了,看起来清澈如小溪,叫了一声:“美人,原来是你”
木香尴尬极了,揖了一揖:“客官你好。”
那胡人也起身,将手放在一边的肩膀上,对着木香深深鞠躬:“美人,想不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木香没有看他,将烤全羊盖着的红绸布掀开,露出油女敕的全羊,看上去就令人口齿生津。
“客官你要的烤全羊上来了。”木香说着,在一边坐了下去。
那胡人对身后的侍卫说:“哈萨克,上次我和你讲的那个美人,正是她”
木香看了这两个人一眼,见他们身上的衣服面料都是丝绸,腰上悬挂着打孔的玉石,看起来不像是贫穷人,看来一定也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便问:“哪问二位是从何处来?”
那胡人笑道:“我叫阿扎木,来自中原。”
这话还真含糊,中原,什么叫中原?
如今中原被好几个种族的胡人所占领,谁知道他们是哪一国的?
看来这胡人是有心隐藏自己的来历,木香也不追根究底,便笑道:“二位可是来江南游山玩水的?”
胡人哈哈笑了起来,一张年轻的脸带了丝孩子气和不羁的洒月兑,说:“我们此次来江南,才知道,这江南女子个个如出水芙蓉般秀丽,尤其是姑娘你,更是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
这胡人竟将她当成了“可餐”的食物了
那胡人还在一边滔滔不绝地说道:“本来只是拐进这家酒楼看看,没想到竟遇上姑娘你。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哪”
他那汉语发音还算准确。
木香想,他一定是达官贵人出生,要不然,哪会有机会学习他国语言?而且还学得如此好。
“看来这位客官您的汉语说得不错。”她笑道。
“哪里?哪里?”他眼中色迷迷地看着她,那两抹粗眉扬了起来,说,“姑娘在这酒楼里是做什么的?做酒保?还是做琴师?”
木香淡淡一笑,说道:“只是萍水相逢,不必深入了解。”
他却往她身边坐了坐,说:“是么?可是在下却对姑娘有相见恨晚之感。”
木香心想,这个人这张嘴可真会说,还真够甜言蜜语的,真将人吹到天上去了。可惜这招对她来说,一点也不管用。
“客官不趁热吃这烤全羊么?”她说着指了指这烤全羊。
那胡人便抓着羊腿直接咬了起来,竟也不切块便吃,吃得如此豪放,怕是也只有胡人会这样吃法。
胡人的口袋里露出了一管羌笛,棕黄色的,看起来很漂亮。
木香看着这笛子,想起了周汤的那只翡翠玉笛,这汉人的笛子和胡人的笛子竟都不一样。
汉人的笛子胜在小巧,而胡人的笛子胜在粗犷。正如眼前这个胡人一样,虽然长得也算不错,可是他身上表露出来的粗犷之气,是汉人所没有的。
“你喜欢它?”这胡人见木香盯着羌笛在看,便掏了出来,也不顾手上的油弄脏了笛子,笑问。
她摇摇头,说:“妾身先告退了。”起身要走。
那胡人却拉住她的手,她连忙将手挣开。
胡人将羌笛递到她手里,说:“送给你。”
她连忙将笛子放到桌上,说:“只是萍水相逢,不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多谢了。”匆匆要离开。
“姑娘。”胡人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客官还有何吩咐?”她转身,看着他。
“我叫阿扎木。”那胡人冲她孩子气地一笑,“下次见到我,可要记得我的名字。”
她无奈地笑了下,转身便走了。
上了主人房里,她捂着头想睡觉,这时,一阵笛声响了起来。
这是笛声很悠扬,很悦耳,像是迸进的马蹄。
木香令人去看看这笛声是来自于哪里,有人查到了来报,说:“是那个胡人在吹羌笛。说是要向掌柜您告别。”
她愣了一下,走到楼上走廊上,那个胡人正走出门,屏风挡住了他的脸,可是仍能听到他对着酒楼大喊“再见”。
还真是个率性而为的胡人
她没有再想什么,便回房去了。
谁知第二天打烊后,她坐着马车回客栈,忽然马车一晃,马声嘶鸣,木香差点从车上摔下去。
她急忙掀帘一看,车夫早吓得不知所踪,那个叫阿扎木的胡人正拉着马缰绳,对着木香笑道:“姑娘,今日夜色极好,我且带姑娘赏下月,姑娘再回去不迟。”
她气得要下车,阿扎木连忙跳上了车,甩了下马缰绳,马便向前跑了起来。
马在跑,马车在往前开,她不能往下跳。
“你要带我去哪?你快停下”她大喊。
他却像没听见一样,越骑越快。
她急了,感觉他带着她朝郊外跑,连忙踏着车脚板要上马,阻止他继续赶马。
就在她要抓住他的时候,他回头看到了,用力一拉马绳,马迅速朝前滑了一大大步,木香站立不稳,住马背一倒。
他急忙伸出手搂住她,将她抱坐在身后的马背上。
“放开我”她想要跳下马,他迅速将马连接马车的绳子解开,扑
车子倒在了地上,马继续朝前面狂奔着。
她在马上颠簸不停,只好抱住了他的背部,好让自己不摔下马去,一边喊:“快停下快停下你这个强盗土匪”
马行进到一林阴处,停了下来,她连忙跳下马,可是四周黑糊糊的,她根本不知怎么走出这个树木。
她转身,惊慌地看着他,说:“你想干什么?”
他摆摆手,笑道:“别惊慌,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找你聊聊你,多多了解你一下。”
她大叫:“你别过来”
他说:“好,我不过来,你别怕,也别乱跑。这地方你不熟悉,我熟悉。”
“既然我熟悉,还不快带我出去”她喝道。
他说:“我们坐下来,就聊一会儿天可以么?聊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她站着没动,他坐在一根倒下去的树干上,对她招招手,说:“就一会儿,我马上送你回去。”
木香看着黑漆漆的四周,知道若不是他送她回去,怕是当真走不了,只好离他远远的地方坐下去,警惕地看着他。
“别怕。”他笑笑,脸上并没有多少恶意。
可是恶意并不是写在脸上的,也许他心里有恶念。木香还是不相信他。
“可以问一下,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么?”阿扎木声音很干净,听起来像山里的清泉。
她冷冷地说:“你要问我名字,一定要带我到这儿来,才可以问么?”
他笑得有些傻里傻气地:“若不带你来这儿,你又会说‘萍水相逢’,而不愿意将你的芳名告诉于我了。”
“我姓木。”她说,眼睛是警惕地看着他,紧紧盯着他的手,似乎只要他一靠近,她便会马上惊慌站起,奔跑而去。
如一只小鹿对峙一只野狼,随时准备奔逃而去。
阿扎木得知了她的姓,脸上十分惊喜:“原来是木姑娘。”
她问:“可还有什么问题么?”
他笑道:“和我聊聊天行么?”
她没有回答,脸上却写着不情愿和不得已。
他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木姑娘。”
她冷冷地说:“对不起,我已有了夫郎了。还请放尊重点。”
他笑道:“怪只怪姑娘你长得太漂亮了。可惜这么早便有了夫郎。”
她看了他一眼,问:“那你呢?难道你还没有夫人?”
他见她总算主动问他话了,得意得像是个小孩子得了生日礼物一样高兴,说:“没有。我还没有夫人。木姑娘,上次那个武林高手,便是你的夫郎么?”
她点点头。
“他真不错,”他点点头,眼中是羡慕之色,“和姑娘你倒真是天生一对。”
她说:“他是这世上最英俊、最聪明、最好的人。”
他眼中是赞赏之情:“我好羡慕他。”
她想,只不过与他萍水相逢,他犯得上对她流露出这么大的喜欢么?
可是见他脸上挂着单纯,还当真看不出他是伪装的。
这个人,要么就是伪装高手,逢场作戏都如家常便饭一般,要么,就是天真单纯得像个孩子,没有一丝杂念的孩子。
不过,与她无关。
现在真正和她有关的,就是如何能尽快让他送她回去。周汤一定在客栈都等急了。
“其实,姑娘你知道么?我是逃出来的。”他凝视着天上月,忽然讲起了心事,“我是偷偷从中原逃出来玩的。”
她不解:“难道你的家人不让你出来远行?”
他点点头,说:“我素来喜欢汉人文化,好想来江南接触一下汉人。可是我爹娘总是将我关起来,我从小便不知这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那你爹娘岂不是很担心你?”她一怔。
他也不小了吧,怎么当真像个孩子一样?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他们会担心我,可是,我被这江南的美景给迷住了,我不想回去了。要知道,在这儿多么自由自在的,回去,又会被关在里面,一步也不能出来,成天对着的,都是那几个老女人和一大堆书本。我就像是被囚禁于笼中的金丝雀一般,没有自由,没有快乐。”
她听出他话里的孤独,便说:“可是外面的世界险恶,并不像你想象得这样好。”
他摇摇头,说:“可是,关在那里面,只能做我父母亲的工具,我不想这样,我想要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有自己的快乐。所以,我要离开他们。”
她不知他为什么要和她讲这些,见他脸上写满孤寂,便不好搭话,静静听着他讲。
他叹了一口气,取出那支羌笛,手指细细抚模着,说:“我的身边的人,都很听话。可是,他们却都不是我的朋友。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们只按照我父母要求的对待我。我真的好孤独,好孤独。”
她忍不住问道:“可是,为何你要向我讲这些呢?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他看着她,露齿而笑,笑容很纯粹,很干净:“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我很喜欢你。”
她摇摇头,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她说得很直接,他眉毛蹙了起来,露出伤感来。
看来他并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感情。
“不,你会喜欢我的,哪怕只喜欢一点点。”他倔强地说,有点像小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玩具而纠缠不休,“我不要你喜欢我多过你的夫君,只要一点点便好。”
真是胡扯
“这不可能。”她解释道,“我只能喜欢一个人,既然喜欢了我的夫郎,便不会再喜欢别的人。”
她对他解释的语气有点像老师教导学生。
他眼中是深深的悲伤,双手捂住眼睛。
“好了,你可以送我回去了么?”她不耐烦地说道,“我已和你聊过天了,也回答了你的问题。”
他点点头,“好,那我就送你回去。”
他来到马跟前,伸出手想要拉她上马。她没有伸手过去,自己拉了马绳蹬了上去,坐在了马背上。
他也上来,坐在她前面。
她没有再搂他的背,而是紧紧趴在马背上。
他骑着马,带她走出了林子,她说:“好了,你下马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不解地回头望了望她,说:“夜深,还是让我送你到客栈吧。”
“不必了。”她冷冷地拒绝掉。
要知道,若是让他送她回客栈,一来让他发现了他们现在住在哪,怕他又会来惹事,二来周汤若是看到他们一起回来,会很不开心的。
他耍赖道:“不,我一定要送你回去。”
“求你了,放过我吧。”她无奈地摊了下手,向他求饶道。
他得意地笑笑:“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同意不送你回去。”
“什么事?”她问。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他笑道。
这家伙,难道和赵敏是一家的?
“这可不行,”她摇摇头,“若是你提出了什么非分的要求,我可不答应。”
他连连摆手:“你放心,一定不会是什么非分的要求,一定是合情合理的要求,不会违背你的原则问题的。这成了吧?。”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就是小孩子一个,便点点头:“只要你不要跟过来送我,我答应你便是了。”
他高兴极了,连忙下了马,却还是拉着马缰绳不放,依依不舍地说:“我可以再来酒楼找你么?”
“最好不要”她冷冷地将马缰绳抽回,“不过脚生在你自己身上,我是管不了你的。不过,我可不欢迎你。”
“你会欢迎我的,也会喜欢上我的。”他固执地说道,眼中闪着希望。
真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个不懂事的、烦人的孩子。
她不再答话,“驾”骑马奔去,将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夜风有点凉,这样骑着马,很欢愉的感觉,只觉得风吹得头发飘起。
回到客栈,房内却没有人。
周汤一定是急着出门寻她去了。
这个阿扎木,真是麻烦
木香于是将被褥铺好,又去客栈里的厨房炖了碗鸡汤,直到听到周汤回来的脚步声。
她端着鸡汤走入房内,周汤看到她,惊喜地奔到她面前,抓着她的双肩,长呼了一口气,说:“木香,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给急死了”
她笑道:“你到处找我了吧?来,先喝碗鸡汤。”
周汤却没有喝,而是焦急地说:“我在路上看到马车摔在地上,那只马不见了,便赶到酒楼,酒楼早就关上门了。于是我以为你出事了。你去哪了,木香?”
她说:“我这不是没事吗?来,先把这鸡汤给喝了,再告诉你。”
周汤听了,便坐下来,喝了下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急着想知道。
她于是将阿扎木的事告诉了他。
“这个不知好歹的胡人”他气得重重将拳头锤在案上。
她本来不想将实情告诉他的,生怕他想多了而误会她,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她又全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