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僵在炕上,脸早已煞白,听到外面杂乱的声响,恨得咬碎了满口的银牙,却不敢动弹,而那只被他捏过的脚已经肿的老高,泛出诡异的红色,就好像她滴血的心。凌玉棠这是在跟她示威,这是在对她警告,因为他知道这四个婆子是她陪嫁过来的,除了乳娘钱妈妈,她对她们四个也是最倚重的,而且,她们都有些练家子,力气也大,惩戒不听话的丫头们,都是她们四个亲自上阵,可以说,凌玉棠这回用这样的理由借机整死她们,无疑是断了她的左臂右膀子。而她,却还不能反击。
顾氏那个恨呀
可是,顾氏不能在这时候出手制止,不能她要衡量孰轻孰重,不能冲动,不能感情用事
婆子的喊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该死的,为什么不拿布条塞进她们的口里?难道也是他特意吩咐的?那个薄情寡义的死男人,是存心要折磨她,顾氏疯狂的摇着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这一夜,偌大的凌府寂静无声,唯有顾氏的院子里一片闹腾,婆子们呼天抢地的哀嚎声不知何时停歇,顾氏只知道自己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临近第二日的午后。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钱妈妈和素锦素艳,她们三人的眼眶都红通通的,尤其是钱妈妈,脸色白的渗人,看见顾氏醒来,钱妈妈这才挤出喜色,“是不是饿坏了?”
顾氏目光呆滞的四下扫了圈,想起昨夜的事情,脸上重新涌上郁色。“先备水,我要洗漱。”
“好,奴婢这就去。”素锦低声道。
“夫人,那奴婢也下去将燕窝粥热一热。”素艳得到钱妈**准示,也低头退出去。
钱妈妈坐到顾氏身畔,伺候顾氏穿上衣,顾氏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那只脚,“谁请的大夫?”
看到那只处理后的脚,顾氏想起他狠心捏断她脚踝时那眼神的狠绝,心里薄凉薄凉的,但问这话时,心里还是会希望能从钱妈妈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可是,钱妈妈却垂下眼,“二爷有吩咐,不准我们屋的人离开府里半步,是素锦去求的王大夫。”
“王大夫?他怎么来的府里?”
“二爷请来给方姨娘例行请平安脉,素锦悄悄在路上拦截的他。说了些好话又塞了不少银子。”
“那四个婆子现在如何?”
钱妈妈嘴巴动了动,没有吭声,脸上闪过一丝惧色。
“死了?”顾氏挑眉问,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钱妈妈点头。
顾氏扯住一丝冷笑,将脚放进被子里靠坐在那里,微微垂下睫,“嗯,我想也是这样,他可真是狠”
沉默了一会,顾氏面色稍稍柔和一点,“紫菱现在如何?”
提及紫菱,钱妈妈不由皱了下眉,“还是老样子,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摔碎了不少古董花瓶,今天一早又吵着要出府,被二爷训了一顿,这会安分了不少。”
顾氏面无表情的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眼底却有悲呛。“在我昏睡期间,都有什么人来过?”
“二爷命令,夫人要安心调养,不准人打扰。”
顾氏手指抖了抖,又要激动,但想了想随即安静下来,低声轻笑,笑得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淌出来,“凌玉棠啊凌玉棠,你还真是绝的可以啊,竟然真的为了那个野丫头如此对我?好,很好,既然你如此护着她连妻女都不顾,我就偏要跟你斗到底,你这狠心的男人”
钱妈妈担忧顾氏又会气晕,不敢怠慢赶紧过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夫人,算了吧,咱们还是不要跟二爷硬碰硬,在这个家里,他就是天,到最后吃亏的是咱们。男人,尤其是像二爷这样优秀的男子,都喜欢女人温婉些,你这样强势不低头,只会越来越讨嫌,日子更难过。”
顾氏止住笑,目光被愤怒和恨意充斥着,眼睛通红,“这些年我在他跟前低眉顺眼的装温柔,扮贤惠,甚至连颜色艳丽些的衣裳都尽量不穿,就因为他说他喜欢素雅。可那又如何?他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女人的领进家门?就连那个搔首弄姿的戏子方氏都弄进了门,你说,这样的一个男人,我守着他,为他做那么多改变,又有何用?他并没有因为我的隐忍和改变而多关注我几眼,更没有对我的紫菱宠爱一些。”
若是放在以往,钱妈妈绝对会支持顾氏,但经历了昨夜那一幕血淋淋的画面,钱妈妈退缩了,“男人还不都是这样,三妻四妾的,越是有能力的,女人也就越多,你可不能因为这个而跟他计较,这不值得。”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有些人不能在一起,可是心却在一块,就像赵静怡,虽然她始终是妾,但在他心目中她的位置是我所不能及的。而有些人表面在一起,心却不在一起,就像我跟他。卧现在才明白,原来我辛辛苦苦想要跟他在一起,也千辛万苦的终于在一起,最后却发现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可是,已经晚了,最终,还要继续束缚在一起。这是不是很好笑?”
“老奴不觉得好笑。老奴只知道,夫人以后要低调再低调,万不可再跟二爷硬碰硬,最好就是……这段时日不要再去招惹那个五小姐,那五小姐,不是善茬老奴很后悔昨天没有一起跟去易家,不然或许能够阻止事情演化,那五小姐自己划伤脸颊,摆明着是要嫁祸给夫人,好一招苦肉计,真是狠”
提及紫苑,顾氏冷笑,牙齿咬得死死的,手指紧紧揪住被褥,“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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