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舞霞一直不喜欢绿荷,且知道她曾经瞒着她去某处见过什么人,但她哪里想得到,当日她辛辛苦苦救出她们,甚至还因此与赵嬷嬷起了矛盾,其实只是宋修文设的一个局,为的是把绿荷安排在她身边。
此刻,她和丁文长都以为他们成功地阻止了儿子说出不该说的话。缓了一口气之后,两人开始教育丁立轩不可乱说话,同时向他解释宋舞霞并没有快死了。
按丁文长所言,胡三第二天就兴冲冲进了宫。因当日是大朝,他直至中午左右才见到皇帝,早已等得不耐烦。
草草对着郑晟睿行了礼,他嚷嚷着:“皇上,您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太不够兄弟了”
若是旁人对郑晟睿说这样的话,他早已勃然大怒了,但他把胡三看成自己的心月复,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沉着脸说:“你连话都说不清楚,还问朕是什么意思?”
“皇上”胡三向前迈了两步,直盯着皇帝,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您老实告诉我,太祖皇帝是不是说过,皇上的皇后娘娘必须姓陆,除非陆家没有女儿。”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有了?”胡三嘟囔:“怪不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姓陆。”说着他有急切地摇头,“不行,不行虽然姓陆那小子现在没有女儿,可保不定他哪天就娶了媳妇,生了女儿。”他再次用力摇头,“不行,我的女儿可不给人当小老婆,更不要说从大老婆变小老婆,这是绝对不行的。”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郑晟睿思量着胡三的话,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悦地说:“你见过皇后?”
“这倒没有,是皇后叫了太监去我家,反正——”他舌忝着脸笑着,说道:“我是很想和皇上您结亲的,但是你要给我一个保证,保证我的女儿是皇后,最好写个诏书什么的……”
“朕还没死呢”郑晟睿没好气地说。
胡三挠挠头,为难地说:“可是……皇上正年轻力壮,我家雁儿也不能等您死了再嫁……不如大家退一步,您就这么写,就说凡是娶我家雁儿的,以后都不能再娶其他女儿。”
郑晟睿不怒反笑,无语地看着胡三。
胡三再次挠挠头,懊恼地说:“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厚此薄什么的,您就这么写,凡是娶我胡三的女儿的,都不能碰其他女儿,否则皇帝您就把他们变成太监,送进宫服侍您。”
“真是胡闹”郑晟睿哭笑不得,拿起奏折敲了一下胡三的大脑袋,“就连驸马屋里都有几个服侍的人,你的女儿难道比朕的女儿……”
“皇上,在您眼中当然是你的女儿最好,但在我眼中,天下绝没有人及得上我的雁儿、雀儿。”
“行了。”郑晟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朕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至于结亲的事,朕会与皇后商议的,决不会委屈了你的女儿……”
“皇上,不是委屈,是决不能为妾,决不能当小老婆。”
“闭嘴”郑晟睿想起了当日宋太傅的“不为妾”三字,眼中闪过一阵阴霾,瞪了胡三一眼,正色说:“这事不许再说了。朕现在问你,你的兵练得如何了?”
“挺好”胡三高兴地点头,续而又小声讨好地说:“皇上,就是兵太少了,您再多给我一点,我能把他们都练好,我可以向你打包票。”他一脸渴望。
郑晟睿何尝不想多多征兵,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可冯继凯告诉他,就算勉强征回来,素质也不会太好。“你觉得,如果给你的兵卒年纪再小点,你能练不?”
“再小点?”胡三认真思量,回道:“能是能,说不定还能把他们的身手练得更好,只是太小的,有点麻烦,您知道,我最讨厌那些不懂事的小毛头,不过练是当然能练的。”胡三只是就事论事,他哪里有什么征兵的理念,更不知道因自然灾害严重,人口已经锐减。若再次调低服兵役年龄,不止会让百姓的怨恨更深,连耕地的劳动力也会缺点。
胡三见皇帝在想事情,加上丁文长叮嘱他不要在郑晟睿面前多说什么,他便告退了,只是在走之前又重申了一句,他的女儿一定要做唯一的正妻。
中午,郑晟睿去了中宫与陆妙彤一起用午膳。
初听胡三之言,他对皇后的不满很深。如果陆妙彤当时在现场,看到了郑晟睿的表情,定然知道他气大了。不过即便她没看到,也猜测到了他对这事的反应,只不过她早已想好了应对。不过郑晟睿并不是因为知道陆妙彤的反应而强压怒火。他只是觉得,他们还不到拆伙的时候。
用完午膳,郑晟睿接过陆妙彤递上的茶水,笑着问:“皇后知不知道,就在午膳之前,胡三来找过朕,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哦?”陆妙彤假意惊讶地摇头,接着又笑言:“想来皇上已经知道我昨日派人去要了雁翎的生辰八字。不过皇上知不知道,他们当天下去就去了丁家。”
“哦?”这回轮到郑晟睿假装诧异了。他最晚就知道胡三从军营回来,与桂花一起去了丁家,逗留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走的时候胡三还喝醉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在见到胡三之前,他并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原本还打算找个机会问问的。
陆妙彤依然浅浅笑着,轻描淡写地解释:“自上次皇上与臣妾说过之后,臣妾想了很久,也觉得亲事并不着急,反正皇儿年纪还小。这次臣妾命人去拿生辰八字,不过是试探而已。”
“试探?”
陆妙彤依然笑着,答道:“皇上也看到了,臣妾早上派人去的,他们马上就去了丁家。这两家的关系为免也太好了一些……”
“有时候朕也这么觉得。不过胡三是个直肠子,藏不住话,藏不住心思。不过皇后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朕以后会派人多加注意。”他的言下之意,陆妙彤不必再管这事。其实他心中压根不信皇后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