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137章 找抽

作者 : 花裙子

刑部大牢那是人人能去的地方吗?再说胡三的案子现在可是大案。重案,要案,这都已经砍了一个应天府尹了,皇上过几天还要御审,人犯岂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让见?

丁文长扔下小厮,快马到大牢门口后,被刚正不阿的牢头哥哥拦住了。

“这是一千两,我要见胡三。”他拿出了一张银票就要往门内走去。平日里他倒并不是这么纨绔子弟作风的,只是今日受的刺激有点大,所以急着要见胡三。一路上他都在默念:自作孽不可活,如果自己以前对他们母子好一些,他就能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儿子的娘,跟我回家。哪里会对儿子都这么低三下四的,连见个“奸夫”都要矮三截。

狱卒虽然也算是吃官家饭的,可整整一千两,他们两辈子都赚不到。只不过银子也要有命才能花,他们可不想被腰斩,所以把头一偏,假装没看到。

“两千两。”丁文长又加了一张银票。其实他也知道,要见胡三并不一定急在今天,可是他就是想把话与他说清楚。老婆一句:要走也是我和他们一起走。儿子口口声声“胡叔叔”,还说自己和那个小女孩是亲兄妹,他都快气疯了。

他活了二十几年,遇到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虽然不是每个都哭着,喊着要嫁他,但他也算是一表人才,家财万贯了,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高兴了,客客气气,疏远的叫一声“丁公子”,不高兴了连名带姓叫他“丁文长”,从没见她把自己当男人看待。

枉我还为她当了一回解药!他暗自咕哝,心中最憋屈的就是这件事了。就算他们原本就是夫妻,就算当时情况危急,可她怎么能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一样呢?

本来他纳黄姨娘的时候就是因为觉得她们挺像的,可自从那天之后,他看她哪里都觉得不对劲,惹得人家眼泪汪汪,连丫鬟都说他根本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找茬的。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无奈只能搬去书房,于是丁楚跑来问他,“大少,你冷落美娇娘,自己住书房。不会真的生病了吧?。”然后用狐疑的眼神往他身上直瞄。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丁文长又拿出了一张银票,“三千两,我只是想和胡三说几句而已。”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两个狱卒一见有这么多银子,有些心动了,可万一闹出什么事,闹得人头不保怎么办?他们又犹豫了。其中一人见丁文长一身粗布衣裳,推了他一下,“说,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刑部尚书,侍郎之类的认识他,可狱卒哪里知道他是谁?他脑子一转,笑着说:“官爷,我知道你们也是怕惹事上身。不如这样,你就当这些银票是我偷的,把我和胡三关一晚上。如果没事,明天你们再把我放了,银票就是你们的,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有事,你们就尽管说抓了一个贼。和你们没半分关系。”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点点头,丁文长终于如愿进了监狱。

牢房内,陈二狗坐在椅子上,望着四十五度方向发呆,胡三躺在干草上,翘着二郎腿,嘴里不知在哼哼着什么。见有新狱友来,他转头问了句:“兄弟,你犯啥事了?”

丁文长看着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头发凌乱,衣服虽然是绸缎,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鞋子被他扔在一旁,两只白袜子早已变成了灰色,一只扔在地上,一只耷拉在他脚上,没穿袜子的那只脚,五个脚趾头在空中做伸展运动。想到自己的漂亮老婆被这样的男人亲过,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可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教育儿子,这是男子气概……

“我们一事归一事。既然你救了她,今天你就打我几拳吧!”

丁文长语出惊人,胡三看了一眼陈二狗,见对方摇摇头表示不了解,哼哼了一句:“原来是个傻子。”转头继续哼他的小曲。

“我就是傻子,你到底揍不揍?你不动手,我当你放弃了。”

胡三一听。从地上一跃而起,对陈二狗说:“你听到了,是他要我揍他的,老子真想打架呢!”说着一拳就打在了丁文长的左脸,嘟囔着:“京城真是什么人都有啊!”然后又是一拳打在他胸口。

丁文长长年出门在外,身体不错,不过丁家有钱,镖师,护院,小厮请了一大堆,根本用不着大少爷动手干粗活。而胡三从小打架长大,这两年又受过系统培训,所以他第一拳下去,丁文长的嘴里立马有了咸味,第二拳下去,他马上咳嗽了起来。

眼见着第三拳要下去了,陈二狗急忙拉住胡三,大叫:“庄主,您可不能再惹事了!”

“他娘的,你也听到了,是他让我揍他的,老子正闲得发慌呢!”胡三推开陈二狗,第三拳结结实实就下去了。

“庄主。你不顾霞姑娘,也要念着两位小小姐啊!”陈二狗快哭了,这可是在刑部大牢啊!虽然狱卒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可谁知道眼前的疯子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一听雁翎,雀翎,胡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想想公堂上满脸鲜血的桂花,他大叫了一声,愤愤地一拳打在墙壁上,“他娘的,真他**莫名其妙!”

他们到京城很多天了。昌平王府进不去,女儿见不到,买房子处处碰壁,吃个饭被人当成土匪,公堂上糊里糊涂,然后又有人教他说谎,他不说就会害了女儿,这都什么事啊!还有,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个丑婆娘了,他这辈子已经对不起一个女人了,他一点都不想对不起第二个。

陈二狗也知道胡三难受,可他也不好受啊!碧琰山庄的日子多好,有吃有喝,白天干活,晚上睡觉,闲了斗鸡遛狗,他是整个山庄除了霞姑娘之外最受人尊重的。可现在呢?他明显觉得脑子不够用。最让他担心的,他们的霞姑娘居然变成了郡主,大官见到她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以后她是不是就不要他们了?

丁文长整了整衣服,走到胡三面前问:“你还打不?”

“打个屁!”胡三一把推开他,直挺挺躺在地上,望着屋顶。他想念他的女儿,想念老是教训他的小姨子,还想念她教厨房做的老鸭粉丝汤。

“既然不打了,我们就来说正事……”

“我们没啥正事说,刚才是你让庄主打你的,再说也没人看到!”陈二狗马上警觉了,挡在胡三面前。

“我没说这事,反正这几拳就当是谢谢你救了我娘子。”丁文长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先还了救命之恩,然后再把他们有多远,送多远,反正别让他再看到他们就行了,不然保不定那天他就去买凶杀人了。

听了这话,胡三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没救过什么人。不解地问:“你母亲子是谁?你小子不会找错救命恩人了吧?。”

我娘子就是你女儿她娘,这话丁文长说不出口啊,只能胡乱揭过这个话题,说道:“反正这事就算过去了,现在我们来说说以后的事。”

“老子以后有啥事关你屁事,老子都不认识你是谁!”

胡三说不认识,可陈二狗看着丁文长阴晴不定的脸色,他忽然想起来了,“你是丁家的丁大少爷?你怎么……”他瞄了瞄他身上的粗布衣裳。在柳县的丁家总账房以及碧琰山庄,陈二狗各见过他一次,若不是监狱的光线太暗,若不是以前他都穿得光鲜亮丽,他绝不会到现在才想起来的。

“丁公子,我们庄主何时救过丁夫人?”陈二狗一边把丁文长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一边问。他当然知道丁文长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所以今日的事一定是有缘由的。而且他也想知道,一向修养不错的霞姑娘怎么就突然把他赶出了山庄,毫不留情面。

丁文长哪里愿意解释,他财大气粗地说:“等你们离开大牢,我就送你们全家离开大楚,给你们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条件是你们永远不能出现在京城,如何?”

陈二狗不喜欢京城,他知道胡三也不喜欢,三辈子花不完的银子,他觉得这提议挺不错的,可是——

“丁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你别管我为什么,反正我有银子,我乐意这么做,但你们收了银子之后再也不能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陈二狗更好奇了,连一旁的胡三也侧过了脸。

丁文长被问得烦了,沉下脸说:“总之你们别管,只说答不答应。”

陈二狗很想答应,不过庄里的事一向是宋舞霞做主的,人家暂时又没说不管山庄,只当她的郡主,所以他觉得自己不能越权,只能回答:“这事要问过霞姑娘,她现在是郡主,说不定不想离开京城……”

丁文长知道陈二狗口中的霞姑娘就是宋舞霞,感情人家想拿着他的钱带走他老婆,他一听就火大了,揪住陈二狗的领子,“你别得寸进尺,她是我娘子!”

“霞姑娘是你母亲子?不可能吧!”陈二狗以常理推断。他们在柳县可是见过的,而且宋舞霞住在山庄都五年多了,怎么突然冒出一个相公?再说了“霞姑娘不是陆公子的未婚妻吗?。”

胡三虽然不爱管事,但对小姨子的事还是很好奇的,竖起了耳朵听着。

被陈二狗这么一问,丁文长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现在脑子也是一团乱。冷静想来,他根本不应该来大牢,更不应该见胡三,说不定找人把他们绑了,扔在出洋的船上还快一点。再看看胡三,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他娘子居然说这是男子气概。越想越闷,愤愤地扔开陈二狗,说不出话。

陈二狗不似胡三一条经,他把丁文长说的话连续起来想了想,再说胡三打的人多,直接救的人还真没几个。既然宋舞霞是陆博涛的未婚妻,那么剩下一个可能——“难道你的娘子是庄主夫人……”

“胡说八道!”胡三一下子跳了起来,“她可是黄花闺女,怎么会是别人的娘子!”

“什么?”这次丁文长错愕了。

陈二狗一听马上知道其中肯定有误会,急忙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丁文长听完,彻底无语了,终于知道什么是关心则乱。当他知道宋舞霞真的昏迷了三年,几次差点进了鬼门关,愈加的自责了。

和胡三并排蹲在墙边,他郁闷地问:“她醒来就不记得所有的事了?以前真的一句都没有提过我?”知道胡三娶的是别人,现在看他顺眼多了。

胡三拍拍他的肩膀,“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哪能提起你啊!你还是想想怎么从姓陆的手上把她抢来吧!”

胡三对陆博涛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或者说,根本没什么印象。在山庄的日子,他见宋舞霞好像很关心他,也想示好一下,可人家见到他就远远地绕开,不得不碰到了,他也不会正眼瞧他。“我瞧着你比那小子强,以后如果他不把娘子还你,老子就帮你去抢!”

丁文长点点头,胡乱应了一句。现在他有些同情陆博涛了。如果是他,未婚妻被人抢强占了,哪会给人好脸色?说句老实话,丁文长毕竟是一个古人,如果雁翎,雀翎真是宋舞霞生的,就算他把胡三他们送到天涯海角,永远见不着,心中还是会有一根刺。

现在知道是个误会,他心情舒畅。至于和陆博涛婚约,他家是生意人,又不是名门世家,婚约而已,有什么关系。想到这,他很想立马带着儿子去见她,走到门口敲了敲铁门,“官大哥,放我出去吧,我们的话说完了。”

走道上静悄悄的,压根没人理他。大概因为皇帝在关注,所以他们是被单独关在重囚室的,进来容易,出去难,他只能又蹲回了胡三身旁,闲聊了起来:“那时候她中了什么毒?是什么人解的?”

“我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什么毒?而且看的大夫又不止一两个。说起这个,还真是奇怪,后来好几个大夫都从绿石镇搬走了,还像他们压根就是专门搬来替她看病的。”胡三的无心之语,丁文长和陈二狗立马警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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