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妞当初傻乎乎地为了缓和同房里其他人的关系,当然不排除三人的强迫之下,她莫名其妙答应每天早晚洗漱的水由她去提取。而当白霜儿听到这件事时,不由分说便骂三妞不仅嘴笨,而且人笨,居然为了刻意去讨好他人,而甘愿被人欺负,还不敢说出去。
这会又绿理直气壮地要求白霜儿去提水,白霜儿发现自己也不得不委曲求全,伺候这群小丫头。因为当初白三妞深知姐姐的性格,就苦苦肯求白霜儿一定要忍住性子,不要被别人发现异常之处,从而招惹太多的麻烦,要知道白霜儿只需在府里待上十天,而三妞却要在赵家住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白霜儿忍住了心里不乐,暗念道:“为了宣纸和朱砂,我白霜儿且暂忍下了你们这些凡人。”
提热水这种事对于三妞其实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力气尚小的她,每次到大厨房要热水都只能勉强提起半壶,因此每天夜里都要到大厨房要二次水,惹得烧水的婆子很不高兴,时有怨言,但也不敢不给热水,毕竟赵府以善待下人出名,府里也约定俗成秋冬二季大厨房每天早晚需备下热水,供人洗漱。
所以,当今夜白霜儿提着空水壶到大厨房时,正好轮到前边的人将热水取完,烧水婆子兴灾乐祸道:“你且来晚了,今天热水刚取完。”
旁边那位取打走最后一壶热水的小丫环,好意地对白霜儿说道:“灶火未熄,你可自烧些水。”
白霜儿对着小丫环笑了一笑,打了一壶冷水,扭头便走,心里道:“姑娘我可没有功夫烧水伺候别人。”虽然前世作为杂役,烧水做饭、种花采药等等事务皆有做过,但并不代表今生白霜儿愿意主动为别人再做这些杂役之事。
白霜儿提着一壶冷水,并没有老实地原路返回,而是趁着府里各处大门尚未到关闭之时,四处探查环境寻找路线。赵府规矩大,内外有别,内院的下人不得轻易出内院,而外院的也不能随意进入内院,但偏巧赵府的书房除外院有一处外,据说内院还有一处。当然外院的书房,白天时候白霜儿已寻到位置,只不过因门口有书童守着不便进去,只能待夜深人静时再一探究竟。至于内院的书房,白霜儿眼下只好借提着水壶做掩人耳目,先探寻一下位置。
白霜儿走到一处圆门时,见门半掩着,有意上前把门推开,还未进入门里,就见一位婆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霜儿,叫道:“哪来的小丫环,怎到乱跑。”
白霜儿道:“这位大娘,我且是刚到厨房提了水,谁料夜里有些认不清方向,这门后是不是到外院丫环住的地方。”
那婆子挥了挥手道:“这里边是内院,休要在门口张望,快快原路返回。”
白霜儿目的达到一半,自是回了屋,屋里三人因久等自是抱怨声不断,待白霜儿把大半壶水全倒进桌上的木盆后,又绿直接把白霜儿挤到一边,取下自己的脸巾便放进水里,嘴里道:“打乱我休息时间,真讨厌。”扭过头又看了一眼又红、又兰笑道:“二位姐姐,今天我就先洗了。”
又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针线,笑眯眯道:“若是不够,再请又白妹妹去取便是了。”
显然她们三人且是欺负惯了三妞,提来的水从来是她们毫不客气先用了,待轮到三妞洗漱时,水早变得又脏又冷。
还好白霜儿此时未曾注意她们的话,她正关注着被又红放在桌上的书,这且是她第一次看见凡间的书,只不过扫了一眼就发现凡间的字和自己在三青界所学的字居然并不相同。
“哎呀,居然是冷水。”又绿本想再加些冷水到盆里,却发现盆里全是冷水,而且秋日天冷,水凉心。
又绿只感得手指冰凉,指着白霜儿骂道:“居然提冷水,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我。”
又兰上前试探了一下水温,发现果然是冷水,气呼呼道:“这么冷的天气谁敢用冷水?”
白霜儿不屑道:“你们不敢用,我可敢用。正好水没被你们弄脏。”要知道在白家为了节约柴火,偶尔间家里也用冷水洗脸,谁也不会娇气地不用冷水。
见着白霜儿面不改色地用手捧着冷水洗脸,又兰撇了撇嘴,而又绿站到白霜儿旁边,插腰道:“你能用冷水,我们可不会用冷水。休拖延时间,还不快些去提热水,若是晚去灶火灭了,你让我们如何洗漱。”
白霜儿见她们越发得寸进尺,也没甚耐心让她们了,抬起头脸上的水也不擦干,笑眯眯道:“真不会用冷水洗脸。没事,我来教你洗”话语未落下,她一把抓住又绿的颈,在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和防备之下,用力将又绿的脸压到木盆水中。
白霜儿突如其来的野蛮表现,当时就震住屋里离她们最近的又兰,一时间她不知如何反应,只傻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白霜儿。
又绿的脸被白霜儿压在水中,先是害怕,再来就感觉呼吸困难,于是不停挣扎,想要摆月兑压在她脖子和脑袋上白霜儿的双手,但由于又绿用力不得法,始终没能成功摆月兑对方,反而让白霜儿将她的头更深地浸入水中,嘴里倒灌了几口冷水,吓得想叫救命,却偏无法开口。
又红刚才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会见事情变得严重,瞬间脸就变白,冲上前慌忙想要扳开白霜儿的手,尖叫道:“你想干甚?”
白霜儿目露凶光望着又红,一字一句道:“我送佛送上天,给你们端水、洗脸,漱口。”说实在若不是怕动静闹得太大,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白霜儿绝不会这样不痛不痒地教训人,至少也要让她们知道冒犯自己的后果有多严重。
又红被白霜儿的表情给吓住了,愣了一小,立刻反应过来,又见自己根本动弹不了对方,不免有些害怕,哭道:“你且松手,又绿要窒息了。”
见白霜儿不为所动,又红威胁道:“你若再不放心,我便去叫肖大娘,到时你休想好过。”
又兰这时才反应过来,也冲了过来,强作镇静,结巴道:“我去找肖大娘,告你杀人。”边说边用手抓白霜儿的头发,想来已有些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