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道:“不要紧,没有大碍的。”说着,由兜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儿,道:“我在恭妃处讨的外伤良药,今日晨间本是给他送去的,不过他不在,听说要办了差晚间才会回来,我本想着晚上再去,现下见着你了,便托你去一趟吧。不知妹妹方便与否?”
堇萱见寒霜嘲笑,脸上一红,但眼神分明明亮了许多,点头将药瓶儿收在了怀里,道:“我先回宫去,省得安已道那死太监又嚼舌头说我偷懒,晚间便去尚功局。”
寒霜笑了笑,便别过了堇萱。
再说郑贵妃痛失爱女,心中悲恸不已,日日皆躺在榻上静养。
这一日下午,万历依旧来重华宫探望,虽已是申时时分了,郑贵妃却仍在午睡,并未醒来。
万历见状有些焦急,问了在一旁的公公安已道:“贵妃一直都这样么?可传了太医,太医如何说?”
安己道躬身道:“回皇上,太医来看过了,均说是受了刺激,心神不宁,开了些安神固胎的汤水,日日服用着呢。”
万历道:“那如何没有起色?”
安已道道:“想是娘娘怀着龙嗣,更易困倦,恢复精神也要慢些吧。”
此时,万历身边的太监田义问道:“陛下可要先回去,待娘娘醒后再来?”
万历向郑贵妃寝榻望了望,又站了半晌,方道:“就在此再坐会儿吧。”
万历到厅中坐下,重华宫的宫婢忙过来伺候茶水,万历心情不佳,品了一口便放下,蹙着双眉,叹了口气。
太监田义是继冯保之后万历身边的大红人,那自是聪明伶俐不在话下。望了一眼杯中茶水,见是上好的龙团珠,香气鲜浓,滋味醇厚,便道:“去换过来,皇上心烦怎饮得如此浓茶,去沏清冽宁神的上来。”
重华宫向来教导甚严,宫中婢子尽皆小意万分,突听得皇上身边贴身太监的呵斥,心中一慌,忙上前端过茶碗便急急地往后堂去。
说来也巧,堇萱刚收了郑贵妃所换的衣物,由内出来,她本不是存着恶念之人,那日一念之差将轩姝公主推入池塘,害得其丢了性命,这几日想来是又后悔又害怕,是以终日也恍恍惚惚,心神难安。
这一个慌慌张张伺候茶水的遇着恍恍惚惚收拾衣物的,两人各自顾自走着,未曾留意,便在厅门处碰了个正着。
茶碗打翻在地,衣物也散落一地,田义正待呵斥,万历却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