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守军大骇,呼喝之声此起彼伏,弓弩、长矛纷纷往李煜彦身上招呼。
李煜彦身手极好,看也不看,单辨风声便将箭支抄在手中,向守军扔将回去,几番动作,一气呵成。顷刻之间,几名守军中箭倒地。而李煜彦早已越过人头,进得城去。
李煜彦不敢片刻耽搁,径直寻了一间药店。
“大夫,取上好药材来!”李煜彦堪堪进门,便一锭银元扔在了柜面。
那大夫恐也真有几分本事,见了钱财不喜不媚,对待呼喝不惊不慌。见李煜彦走到身前,方才放下手中书卷,整了整衣袖回道:“生死有命,劝君勿急。望闻问切,方能下方。客官,看来不像抱恙之人哪。”
李煜彦一笑,也不回答,只取了柜前笔墨,刷刷几笔开得一方。吩咐道:“照此抓来。再给我支上好人参。”
那大夫看了单子,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否是觉着这药方开得不妥。却边抓药边对李煜彦道:“原来足下也是杏林高手。如此,我便不多言了。”
李煜彦似乎明白那大夫所说,也未言语,接过药材,道了声谢,便出得店来。一路上又顺道添买了几件帐篷和厚褥。
李煜彦不欲再起争执,由僻静处翻出城墙,去寻那鞑靼部众。
原本是让他们退出三里等待,可李煜彦足足走到七里开外才寻见他们。
众人见了李煜彦,神情激动。李煜彦心下明白,摆了摆手,未置一言,径直去看塔赞。
他微蹙双眉,切下一片人参,喂在塔赞口中。便又吩咐众人煎汤药、搭帐篷。草草安顿下后,方始问道:“我进城后,守军可是为难了你们?”
鞑靼人双目含泪:“那守军好没道理,见拦你不住,便弓弩齐发向我们射来。我们抬着塔赞,急急后撤,都伤了三四个兄弟。可守军还不满意,又列队出城撵了我们几里方才回去。”
又道:“我们鞑靼人远居边陲,游牧为生,于中原不犯丝毫。可朝廷却视我们为杀人饮血的蛮子胡虏,连年打压戒备。要我说,中原朝廷比之我们野蛮十倍有余。”
李煜彦黯然道:“是我思虑不周,鲁莽行事,连累了你们。”
塞外的风依旧吼叫着,黄沙莽莽,碎石乱走。平川大漠上竟然生不起一个火堆。众人无奈,只得在安置塔赞的帐篷里生了个小火,煎着汤药。过得几天,塔赞的病也堪堪有了些许好转。
李煜彦又进城去配了一次药。那大夫见李煜彦再次前来,掩不住眼中惊喜:“你的病人底子不错啊,居然挨过了三天。”
原来那日大夫看了李煜彦开的方子后摇头,并不是因为这方子开得不妥,乃是因为从方中便可看出,这病人病得极重,没有几日光阴了。
李煜彦精于医道,如何不知。今日听得大夫如此说,暗自苦笑:“哪里是病人底子好,而是我日日为他输了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