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气势汹汹冲出来的一脸恨不得将自己生生活剐了的柳叶儿,柳烟儿弹了弹袖子,神色一点都没变。“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这就回去,以后你这张狰狞恐怖像鬼一般的脸,这辈子都不要再指望恢复如初了。”
被刺激冲昏了的头脑在柳烟儿一句容貌护肤如初后,生生熄灭了下去,而后怔怔的站在原地如同几岁的孩童一般竟是真的没有在往前走一步。“你会救我?”
柳叶儿此刻的心里可谓复杂到了极点,脸上的伤疤本来就是因为柳烟儿才出现的,不愤恨是不可能的。可是柳烟儿若是能治好自己,就是让自己去了半条命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一个女人为了容貌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尤其是像柳叶儿这种自傲到了极点的女人。心下又是激动又是怀疑,又是愤恨又是感激。脸色变化之快,看得柳烟儿心中称奇。
救你?的确,脸都毁了,活着也没有意义了。“我当然会出手,想必我的名号你大概应该也是知道的,恢复如初是小事,变得更漂亮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我问一句,昨天还要死要活要杀我的女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你”
“我”小嘴张了张,话语却是哽在了喉咙里半天没有吐出来。死死地攥着拳头,柳叶儿双眼圆睁,配上那缠绕的纱布和面纱,看得一旁的奴才一哆嗦,下意识躲了躲。
这变化柳叶儿看在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戳到了心窝里一样疼。骄傲的小孔雀,变成连土鸡都不如,谁受得了这个刺激,没疯就不错了。柳烟儿暗暗想着,而后抬起了头。“要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条件有一个。”
“什么”猛的抬起头,看着那如火一般的双眸,柳烟儿想就算自己此刻让她杀人估计她都做得出来。
呵呵一笑,柳烟儿手指灵巧的翻飞,变魔术一般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玉瓶。“很简单,恢复容貌之后你要拿到花魁,不然的话,你这辈子就这样好了”戏谑的看着柳叶儿,柳烟儿看着身后的林侯闷声走了回来,又看了看帕子里包着的泥土,嘴角扯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什么呐呐的张着嘴,柳叶儿看着柳烟儿心都颤抖了,拿到了花魁那岂不是自己就要嫁给那个传说中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了。
“怎么?还要考虑啊,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算了。”说罢转身要走。
该死的,反正都是死,就算真到了哪一步,自己也要漂漂亮亮的死去“我答应你,赶快为我医治了。”嗓子闷声吼出来,没看到柳烟儿嘴角恶魔般的微笑。
“你在命令我么?”
“我……大姐,还请大姐帮忙。”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眼中那一抹狰狞一闪而过,我柳叶儿何尝这般狼狈过。
怎么会不知道这死丫头到底在想什么,柳烟儿根本就不介意。没错了,你要是丛林之王会跟一只攻击力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小白兔计较么。不要招惹我,不然就吃掉好了。
“林侯,将东西拿来。”柳烟儿伸了伸手,让林侯用帕子抱着一小包的泥土走了过来。恶臭扑面而来,柳烟儿险些没被熏得晕过去,只是脸上去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这泥土是我经过各种药材秘制的,这药液也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数量少之又少,要不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绝对不会给你用。”脸上说的大义凛然,小肠子却都快笑的打结了。
柳叶儿脸色难看的看着柳烟儿将那小瓶子里面的液体倒进了泥土之中,捂着鼻子险些没吐出来。“这,这要怎么用。”
“好了,直接往脸上抹,将伤口全都覆盖了然后用绷带包好,七天以后拆下来。对了,绝对不能着风。”一脸严肃的交代着,看着柳烟儿的样子,林侯的脸色怪异到了极点。紫儿却是强忍着笑意,眼泪都出来了。
一旁的柳叶儿听到用法险些没晕过去,一双眸子狠狠的盯着柳烟儿似乎是要找到她话语中的破绽。“紫儿,你在那边干什么”整个人冷静下来,阴郁的看着脸色有些不对劲的紫儿,柳叶儿猛的叫道。
紫儿心里一慌,那里还想笑。赶巧了眼泪就笑出来了,索性灵机一动竟是抽噎了起来。“上次小姐身受重伤都不肯用这珍贵的药材,紫儿是心疼了。”
“哼,狗奴才”一见紫儿的眼泪不似作假,柳叶儿看了一眼摊在桌子上散发着臭气的东西,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走上了前去。
似乎是犹豫着要不要上药,柳烟儿却凉凉的说了一句:“等着药泥干了,可就没有效果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看你自己会不会把握了。”说罢竟是不在理会柳叶儿起身走了。
看着桌子上的泥土,柳叶儿下了狠心,只要能好,受这点罪算什么到了门口的时候,柳烟儿突然轻笑了一声扭过了头。“对了,因为怕你出尔反尔在花魁大会上不肯卖力,我这药材还有一个特殊的功效,就是要敷上两次。”
怕柳叶儿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柳烟儿满脸笑意的解说道:“这第一次的七天,你将这药材扑到了脸上上面的疤痕七天之内就会好,到时候整张脸跟没有毛病一样。就算是医生也不会查出什么不妥。”声音顿了顿,柳烟儿板起了脸。“不过半个月后,如果没有我给的药敷上第二次,那么你就会越来越觉得脸上发痒,最后就会自己将自己的脸扯个稀巴烂,唔,估计会比现在还惨哦。没准你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照镜子还能看到自己脸上白莹莹的骨头呢。”说罢,柳烟儿转身走了。
只是柳烟儿这一番话,让柳叶儿心中的小算盘彻底的碎裂了。噗通一下坐在椅子上,看着那黑乌乌的一片,柳叶儿面色惨白如纸。“柳烟儿,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半柱香过后,一声凄厉的吼声在柳叶儿的屋子中响起。
而后……
此后的七天,柳烟儿甚至想象不到柳叶儿是过得怎样的生活。屋子中不通风,每日被恶臭萦绕,甚至连身边的小丫头每次去送饭出来的时候,胃里都是抽搐的。
柳叶儿躺在床上,每日醒来都会发现自己的脸上趴着几颗茅房经常出现的最恶心的绿豆蝇子。日渐消瘦,却是连饭都不怎么吃,整个人变得越来越阴戾了起来。
七天过后,柳叶儿怔怔的望着自己镜子里恢复如初的脸庞,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将屋子所有的东西都换了,甚至最后连院子都换了。只是那若有似无的臭味似乎总在鼻子旁边缭绕,每每有人说道气味的时候,柳叶儿的脸色总会变得很不自然。当然,这纯属是这家伙的心理作用在作祟,柳烟儿可是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一次整蛊竟然给柳叶儿心里留下了这么大的阴霾。
当然咯,就算柳烟儿知道了也不会升起一丝丝的愧疚。想到星儿和五姨娘遭受的一切,加之之前自己这具身体主人那昭然若揭的死亡真相,这种惩罚不过是轻如鸿毛。
这几日柳烟儿的小生活过得不可谓不滋润,吃的好喝的好睡得好,只是担心着永乐县那边大片的田产和大把的银子,虽然都是自己的,可是又不=能放在身底下枕着睡,心里有点不爽。
细细掰了掰手指,还有几日就是阳城花会了,花魁的选拔也会在同时举行。对于这件事柳烟儿想了很久,本来想说不去参加了,只是回来一问管事,说是盈盈早就吩咐好给报好了。算了,当是打酱油好咯,开开眼界去也不错。
“紫儿,今儿你去了太夫人那里,她怎么说?”咬了一口苹果,汁多味美,酸酸甜甜的,这富贵人家吃的就是不一样。
“太夫人说既然四姑娘的伤已经好了,那么就如小姐所说,五小姐就没有必要再去参加花会了。”声音顿了顿,紫儿小声说:“太夫人还说,要五小姐去参加花会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的事情,还有五姨娘的病也渐渐好了,那日小姐教训的奴才不守规矩,也都赶出家门了。”
哦了一声,这些都在柳烟儿的意料之中,以后怕是只要自己这课大树不倒,星儿在柳家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对了,这两天娘亲在干什么呀,也不见她老人家。”随口一问,哪知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紫儿张开的嘴闭上了,赶忙为柳烟儿打理了一下,跑出去开门了。
门外的笑声响起,竟是娘亲和几个要好的官家夫人一起过来了。老远的就听到一帮夫人彪悍的说这话,嘴里喃喃的好像好念叨着什么“刚刚上官夫人哪一手门清自*实在是厉害了。”
“哪有哪有,李夫人不是也胡了一个,要我说最厉害的是华夫人,豪华七对都能打出来。”
“过奖过奖”
“谦虚谦虚”
“……”
“……”
听着那门口的谈话,柳烟儿一阵头大,自打那日一时兴起教会了这帮夫人打麻将,貌似这种东西就一瞬间疯狂的在官宦人家兴盛了起来。
风行一时不说,甚至柳烟儿除了妙手回春和种地能人称号以外又多了一个,就是麻将小姐。柳烟儿怎么听怎么绝对别扭,自己是真的不想红啊,只是怎么想不红都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