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青莲一边说着,一边手指不安分的在琴弦上乱拨了几下子,这才注意到,这把琴只怕还有些来历,上面的油漆都已经剥落,但是,就算如此,做琴的木质却是文理细腻,丝毫也没有半点磨损,反而透着一种光泽。
“苍梧琴?”突然,天蟾子快步抢到那张古琴前,然后,这个小道士就被惊住了,“这是苍梧琴,这世上真有苍梧琴?”
“这里本来就是苍梧之城。”西门淡淡的说道,“你我比邻多年,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先生也是出自鬼域?”天蟾子愣然的看着西门。
“当然”西门点点头。
“可就算如此,你们那里来的苍梧琴,传说中,苍梧琴不是……”天蟾子说到这里,突然叫道,“你……你们……简直是……天理不容……”
在一瞬间,小道士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还是戚雁舞扶了他一把,他才算在站稳,只是看着西门。
那个面貌普通之极的人,这个时候,居然怪笑了一下子,而他的笑容,让他原本普通的容貌,在瞬间变得不再普通起来,这时候,甚至连着即墨青莲都感觉,这是一种气质,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质。
“难怪那个盒子会出世”小道士算是镇定了下来,看着西门道,“你家应该是属于空桑一脉,还是蜃楼?”
“空桑是你家主子,不是我。”西门摇头道。
天蟾子看了看即墨青莲,点头道:“原来如此”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玉榭突然问道。
即墨青莲虽然也感觉,天蟾子和西门所说的种种,他们听不懂,但是,却忍着没有问,反正不急,等着回去了,牛大傻自然会抓着天蟾子问个明白。
天蟾子走到那把古琴前,伸手拨动了一下子琴弦,叹道:“我听的说,苍梧琴又名凤鸣,当年随周天子入葬,早就成了殉葬之物,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看到。”
西门笑笑,说道:“我当时也是听说,那位姬发天子颇多传奇,以为他有什么不凡之处,至少有些龙气吧?不少字于是,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算把他的老坟给挖了出来,结果——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个破琴,要不是念在他是周天子,我那时候连尸体都想要弄出去卖钱。”
“叔叔,你这些年不会都跑去盗墓了吧?不少字”即墨青莲想起他那一身尘土的模样,不由自主的问道。
西门无所谓的笑笑:“算是吧”
“叔叔……”即墨青莲突然很想很想骂人,如果她这个叔叔是想要钱,跑去盗墓,也就罢了,但是,西门明显不是为着钱,因为对于毒门中人来说,想要弄点钱,实在太过容易了,精通毒药的人,大都剑走偏锋,同样也精通药理。
“这么多年,难道琴弦都没有腐烂?”玉榭表示很是好奇,再次伸手拨弄琴弦。
“烂掉了,这是我找人配上的。”西门说道。
“可惜了……”玉榭摇摇头道,说道,“你说要送我的好东西,就是这个琴?”
西门伸手,扶着玉榭道:“你曾经说过,想要看看这个琴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如传说中,抚琴之时,会有凤凰飞来起舞,只是那时候,我正忙着四处筹钱修建苍梧之城,实在没空去找这个琴,这些年倒是清闲得紧,不过这琴也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凤凰起舞。”
“叔叔,我饿了,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嘛?”即墨青莲岔开这个话题,怎么都感觉,毒门的行径,实在是与众不同,玉榭的爱好,也有些特别。
“如果有凤凰飞来,你会如何?”玉榭看着牛大傻,问道。
“抓来”牛大傻回复的干脆利落,从衣服下面模出来一把菜刀,比划了一下子,说道,“断喉,放血,滚水去毛,下锅炖了——想来肉质鲜美,滋补非常,可以让我姐容光焕发。”
看着牛大傻手中的那把菜刀,听着他那荒唐之极的理论,众人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大牛,你怎么过来吃饭,还带菜刀?”即墨青莲说道。
“随身工具,老头说了,要随身带”牛大傻把菜刀插在裤腰带上,然后,拉下衣服,盖住,还拍了两下子。
“你的板砖不会也随身携带吧?不少字”玉榭想起自己曾经被他一板砖拍倒,好奇的问道。
“那个当然”牛大傻认真的说道,“否则,如果看到你落单的时候,再找板砖,未免太迟了,所以,一定要随身携带。”
玉榭愣然,这才说道:“你那个板砖,难道竟然是专门拍我的?”
“我很想专业就是拍你,但是,如此一来,我肯定会失业的……”牛大傻叹气道,“你落单的机会太少了,不管是这位西门先生还是哪位毒君,我都得罪不起。”
即墨青莲听得牛大傻这么说,突然想起来,不光是玉榭,就连石轩都曾经给他拍过一板砖,在阿波罗号上的时候,石轩说想要和她尝试一下子情人之间的亲吻,却被牛大傻一板砖给拍晕了。
然后,石轩醒过来后,神智有些恍惚,说是——他要回来了?
难道说,他口中的那个“他”,就是指的玉榭?应该是没错的,当时石轩就说了,他是上古神裔。
“吃饭吧,叔叔,我都快要饿扁了。”即墨青莲笑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等吃饱饭再说吧。
“好的,可不能够把我们的小青莲可饿坏了。”西门笑笑,对周小黑说道,“准备上菜吧。”
“你不是说,要亲自下厨的?”玉榭问道,“不准备下厨了?”
“我就做几个菜,都准备好了,余下的还是交给厨房吧”西门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玉榭走到花厅中央早就准备好的餐桌前,在首位上做了下来,桌子上已经放着好些菜式,如今,早有侍者把上面的盘子拿掉。
即墨青莲扫了一眼,忍不住笑道:“哇,都是我爱吃的。”
“我就知道,我是占了你侄女的光,都是我不爱吃的”玉榭拿过餐巾,摊在桌子上,看着西门说道。
“你不喜欢吃?”西门微微皱眉,怎么会啊?他就算忘记自己喜欢吃什么,也不会忘记他喜欢吃什么啊?
“不喜欢也得将就着吃,否则,也许就没得吃了”玉榭慢吞吞的说道。
“这话我怎么越听越酸啊?”牛大傻拉过椅子,让即墨青莲坐了下来,然后,自己就坐在她身边,看了看,桌子上放着一大盘螃蟹,秋末冬初,正是吃螃蟹的大好时候,当即这傻子索性把螃蟹拉过来,仔细的挑了一只大的,然后若无旁人的用餐巾擦擦手,开始给即墨青莲剥螃蟹。
“这个螃蟹,需要酒”牛大傻说道,“螃蟹性寒,需要一点酒赶赶寒气,否则,我们男人就算了,我姐姐可不成。”
“有的有的……”西门忙着说道,“不是准备了果子酒嘛?还不赶紧拿过来?”
“果子酒?”戚雁舞很是好奇,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酒?”
“我酿的”西门解释道,“以前在苍梧之城无聊的时候,采用新鲜的水果酿制的,如今就埋在那个扶桑树下,算来也有二十年了,刚才我已经吩咐他们,挖了一坛出来,热着呢”
“你酿的酒……”牛大傻开始一千个不放心。
少顷,就有侍者取了滚烫的酒过来,牛大傻给即墨青莲倒了一小杯,先闻了闻,确认没问题后,才递给她道:“姐,你少喝一点点,在吃螃蟹就不怕了。”
“呵呵,事实上就是吃个螃蟹,也不至于非要酒,你也太过小心了。”即墨青莲不太喜欢喝酒,但既然牛大傻倒了一杯给她,她还是忍不住用舌头舌忝了一点点,却感觉这酒居然不像普通市面上的酒,辛辣难喝,反而带着一种特有的水果清香,又不像果汁那样腻味,口感也是甜津津的,当即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牛大傻坐在她身边,帮她剥着螃蟹,戚雁舞发现,那个叫做西门的苍梧之城的先生,就坐在玉榭身边,也慢慢的帮玉榭剥着螃蟹,酒菜陆续上来,果然是没有一样是辣的,就算一些非常腥的菜式,众人发现,都有一些别的名贵药材处理过,而绝对不带丝毫的辣味。
就算如此,玉榭吃的也不多,就是尝了一点螃蟹,就靠在椅子上,这是看着他们吃,虽然西门不断的想要劝他吃点东西,他似乎也是兴意阑珊,他吃的不多,西门也吃的很少,导致戚雁舞也不便怎么吃,倒是天蟾子,信奉免费的东西,就必须要吃个够本,各种菜肴都没有放过,还不断的称赞苍梧之城的厨子手艺不错。
“叔叔,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叙叙旧?”即墨青莲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的”西门慢吞吞的说道,“青莲想要和我叙什么旧?”
“比如说,伽蓝寺?”即墨青莲试探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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