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住的地方自然要比别处繁华,就连城门都快赶上边城的城墙了,我们在西城找了家不大不小的酒家住下,拿了赏钱店小二格外热情,问什么说什么,没问的还主动爆料。
“几位小姐来的可真是时候,你们若是明日进城定然寻不着我们这么干净宽敞的住处了。”
小白满脸的好奇问“最近有什么热闹事吗?为什么这么多人来京都啊。”
一看我们乡下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一样,店小二自豪道“虽然蜀州的划龙舟在全国数一数二,但怎么也不及京都的热闹啊,而且等后天端午一过”店小二凑过来一些才小声道“过了端午无极门的人就要来京都了。”
原以为听到无极门的时候只有我会惊讶,没想到小白和绿绿皆是一愣,小白看了绿绿一眼,绿绿则是自然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什么。
我遣开了店小二,叫他去弄些吃的,认真的看着小白道“你们有事瞒我?”
小白拉着我的手,颇有些讨好的味道“这事本来也不想瞒你的,但你当时几乎都不出门,一心想着修行,我就没去告诉你。”
听着小白的不打自招,我心底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能跟无极门扯上关系那又是何等的麻烦。
“这么说是我刚从妖界回来的事?”
小白见我有些微怒,干干的朝我笑了下“你看当时发生那么多事,我们知道你为斯佳的事担忧,就想着还是不要告诉你,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本来我还是假意生气,听她这么无所谓的一说,心里很有些郁闷了,想当初遇到沈重阳的时候,他看我那深恶痛绝的眼神我可是一辈子都记得“跟无极门有关的事怎么会小。”
我们是妖,无极门是天下降妖除魔的倡导者,估计我这句话说得太过严肃,绿绿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看她们俩这样子我还能说什么,既然不愿意提起我又能怎样,就像当初我没告诉她们斯佳在哪里一样,想必都有苦衷。
沉默了半响,小二的吆喝声从远处传来,不过片刻便端着几个精致的菜式上来,我们也总算跳过了这个话题,只是绿绿静坐在一旁没有动一下。
这两日过的及其清闲,绿绿不愿出门,小白也没什么兴致出去逛,我就只能一个人坐在楼上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已临近端午,但是京都并不热。
这日感觉天亮得分外早,等我洗漱了出门时外面已经被人流围得水泄不通,小白陪着绿绿一道下来,看着我们三个弱女子,几个书生模样的人稍稍给我们让了几步。
我们才走近就听见锣鼓声从远处传来,没一会儿就有舞龙的人走过,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每人手里都拿着吃食或乐器,敲锣打鼓,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长龙走过后这些人大多还不肯散去,只有极少数跟着长龙往京都外的护城河走去,我们三人自是不太明白,旁边一个公子倒是很能体谅我们外地来的。
“今日圣上要亲自主持祭祀,大家没见龙颜又怎会离去。”
小白无声的哦了一声,绿绿还是那漠不关心的样子,我只能给他一个浅笑,萍水相逢,用不着深交吧!而且我们还是那种不可以深交的对象。
果然这人说了没一会儿,就有整齐的士兵奔过来,将两边的群众给栏在外面,然后就是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前两日店小二说了无极门的人过来端午就要来,旁边这个翩翩公子说了皇上过会儿就要经过,可是没人告诉我走在这最前面的人是谁。
云飞穿的很隆重,骑着一匹棕色骏马走来,后面几步跟着两列整齐的士兵,再后面就是皇上的圣驾。
很少见到他这个模样,英气逼人,引得周围的少女怯怯低语,旁边那位好心的公子又发表了几句感叹:
“皇上膝下无子,就只得三个公主,而今又如此重视郁亲王,皇后虽无子,但也育有长公主的。”
我知道皇上对云飞很好很好,只是不知道原来这个皇上没有继承人,转过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另一个人紧张的捂着这位公子的嘴,四处看了看没什么人关注就急忙拖着他走了。
我的视线一直注视着云飞的身影,他目光如炬,偶尔一眼扫过人群,很快就从我面前走过,他没看到我,不知为何心里竟有几分失落。
我们被人群拥着往城外走,很快就看到在护城河上架起的祭台,云飞跟在皇上一侧缓步踏了上去,下面是万人膜拜,皇后站在皇上的另一边,那母仪天下的笑容深得百姓的赞誉。
我们站在祭台的右侧,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云飞,他表情严肃,一一将呈上的贡品递到皇上手里,他们俩站得很近,这才发现原来云飞跟皇上长得也是极像的。
皇上虽跟睿王爷的气度大不相同,但是五官生得同样刚毅,咋看之下有七分相似。
皇上走到高台的前侧,那里有一面大鼓,下面的人蠢蠢欲动,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皇上的手里,龙舟上的人专心的听着那一声号令,半点不敢分心。
先是一声沉闷的鼓声想起,河里的龙舟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河岸两侧的人尽情的呼喊,那声音震耳欲聋,一盏茶的时间,十几艘龙舟便划到了终点。
鼓声响起,一个巨大的长龙缓缓的驶进人们的视线,前面是一个魁梧的汉子划着小舟,舟上放着与小舟不成比列的东珠。
一个侍卫呈上弓箭,云飞走到一旁将箭点燃,然后回身递给皇上,下面的人开始沸腾,身旁的一个男子肩上坐着三五岁的小娃,他激动的给小孩说道“马上就要点龙舟了,到时候火龙在水里烧起来才叫壮观。”
我还不知道原来过个端午要这么多把戏,视线转而又回到祭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