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进入冬季的第一天的时候,也就是立冬那日,瑾瑜基本完成了园子的改造,竹子都移除了,换成的光秃秃的树,至少在这个冬季,瑾瑜想她是看不到梅花了,不过她一点也不难过,因为春天她能看到粉红的桃花作为补偿。
她还在地上铺了鹅暖石,很干净,还有那池荷花也经过了清理,园子里加了两个秋千给两个孩子玩,一个是君远,另一个自然是卢氏的丫头了,还没取名字,就叫做丫头,说是好养活,瑾瑜帮着给娶了一个名字叫媛媛。
等她大了以后再用,把卢氏喜得当场就哭了,连连给瑾瑜磕头,本来是很高兴的一天,但是这是外面来了人传话,说是城里的府里传了话来,说是明日纳新姨娘,让夫人回去喝姨娘的茶。
瑾瑜看着来传话的小厮,眯了眯眼睛,冷声说:“回去转告大人还有新姨娘,就说我生病了,不能回去,新姨娘的事我已经点头了,茶就不必了,有这份心就好,等我回去才喝新姨娘的茶就是了。”
卢氏和春芽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也不看瑾瑜,更不要说来传话的小厮,仔细看的话都能看到他的腿在微微发颤,什么劝导的好话都不敢说了,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小跑着退下了,心里后怕到这二两银子的赏钱也不是这么好拿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坐了一会,瑾瑜叹了口气,春芽和卢氏这才敢放下心里绷着的那根线,两人看了眼瑾瑜,最后春芽大着胆子劝了一句:“少女乃女乃,你要想开些,再说不耐烦看不看就是了,何苦咒自己呢?”卢氏也跟着附和。
瑾瑜抬手止住了两人,有气无力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两都是好意,只是现在我不想说这事,你们两别说了,去看看君远和媛媛去哪了,带他们出洗手休息,别又玩得一身的汗,这里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春芽和卢氏无奈的行礼退下了,瑾瑜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就这么坐着,脑子里似乎根本没停过,一直都在思考着什么,但是又想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她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腰都酸了,趁着屋子里没人,自己伸了个很不雅懒腰,赶走酸痛,随即自己都笑了。
这可真不像她,她以前看电视上那些男男女女的分手啊,死亡啊,从来都不哭,因为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这么伤心,太夸张了,可是现在呢,她哭过,气过,现在还这般失魂落魄,她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自嘲的摇摇头,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去找君远和春芽,就算没有了相公和婚姻,她还有君远不是?她不会和林浩白和离的,因为在这里没人会觉得君云应该跟着她。
本来想着不去惹那边,躲着就是了,可是没想到她愿意退让,但是有人不愿意,苏琦云得到这一通告的时候居然经过打听跑到了瑾瑜所在的园子上,在门口坐着哭。
瑾瑜见她那个样子实在难看,自己又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所以在邻居还没出来围观的时候让人把苏琦云领了进去,她也想见见这个女人,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去讨林浩白的欢心,跑到她这里哭什么丧。
呸呸呸这是什么臭比喻,换一个,是浪费时间,看着还在那里哭的女人,瑾瑜心里惊叹道,这么好的材料不去演戏简直就是浪费,哎,国际大奖又少一个人了,真是可惜。
苏琦云看着瑾瑜那副毫不理睬甚至有点嘲笑的表情,心里真是有哭说不出,她才根本不想来,但是林浩白前些日子就找她说过了,说只是暂时收留她,他只认瑾瑜一个妻子,是永远不会背叛瑾瑜的,所以她才来了这里,表表忠心和希望瑾瑜回去的态度。
但是她发誓,她绝对从瑾瑜的脸上看出了嘲笑的意思,她掐了下自己,泪眼朦胧的对瑾瑜哀声道:“姐姐,你就回去吧,云儿绝对会安分守纪,伺候好您和相公的,你不要生气了,相公其实只是在可怜云儿。”
瑾瑜听见那声姐姐,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受得连早饭都想吐出来,但是她忍住了,面无表情的说:“你要做什么那是你的事,你走吧,还有,以后不要到我这里来哭丧,晦气…”
苏琦云白了白连,衣服摇摇欲坠的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瑾瑜,然后摇了两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副委屈小媳妇样子,弱弱的说:“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云儿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误会相公了,姐姐你跟我回去吧,相公这段时间很想呢的,还有小少爷…”
“够了,”她实在受不了,一边说自己的无辜,一边还口口声声喊着林浩白相公,这个词严重的刺激到了瑾瑜的听觉神经,她愤怒的朝苏琦云吼道:“谁是你姐姐,我才不会有一个自甘为妾的妹妹,还有,你没听到我说的吗?你要做什么事,那是你的事,不要来烦我,你就和你的相公好好的过你们的日子就是了,免得我回去了你还要担心我这个正室时时刻刻想着要弄死你,我可没说我不会这么做”
苏琦远不可置信的看着瑾瑜,这个声色俱厉的女人真的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女人?不光她很震惊,就连门口刚刚到来的林浩白也很震惊,尤其是听到瑾瑜说要弄死苏琦云的时候,他简直不认识这个瑾瑜,那个他一直认为十分善良的瑾瑜。
“你要做什么?”他突然一下走上前去抓住瑾瑜的手,挡住瑾瑜逼近苏琦云的身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拉住的是什么,是害怕瑾瑜会变得陌生,想把她拉回来,还是想要拉住瑾瑜,以防她伤者苏琦云。
看着突然出现的林浩白,又看看他拉着自己的手,忽然就笑了,这个就是她以为找到的绝世好男人?刚纳妾还没一天呢,就这般的维护,还真是新人胜旧人啊,“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心疼了?放心吧,我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妇人,对你的心上人做不了什么。”
近乎妖冶的笑容,林浩白的心忽然被什么刺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想对瑾瑜说着什么,就算是解释也好,可是他刚想说出口,他背后的苏琦云却抢先一步说:“相公,姐姐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是我惹姐姐生气了,你千万不要怪姐姐。”
林浩白皱了皱眉,瑾瑜没看到他的皱眉,因为在听了苏琦云的话后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冷笑一声,讽刺道:“所以说你半点规矩也不懂,相公也是你叫的?你应该叫他少爷,或者等爹荣升老太爷的手称他为老爷,你还要自称婢妾,你还有权力在我们面前自称我?”
苏琦远被说得又轻轻的哭了起来,和瑾瑜的强势比起来更有小媳妇样,林浩白心里也有些不耐,但是看着瑾瑜刺猬一般的样子,一种难过泛起在心里,他没想到瑾瑜居然是这幅恶毒的样子,他以前认识的瑾瑜,那个有点任性,有点胆小爱逃跑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想到这里,他一甩袖子,走了
苏琦云看了看林浩白,跟着他的后面也做了,期间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瑾瑜,瑾瑜百分之百肯定,那眼神里有得意,有德胜后的窃喜,还有不罢休的斗志
林浩白一个劲往外走,正好林君远这个时候往里面走,只要大人牵着,他已经能走了,所以瑾瑜吩咐要尽量让他自己走,卢氏牵着他,抱着自己的女儿,往这边走过来,他看见能走路的君远,心里一喜,他可是好久没见过儿子。
但是君远站在自己女乃娘身边,往浩白的后面看了看,没有想要看到的人的影子,他乖乖的喊了一声爹,可是却没朝林浩白走去。
林浩白也没在意,点了一下头,蹲子,和君远平视,说:“远儿这么乖,能自己走路了,真厉害。”
林君远看了看卢氏,卢氏回过神来,给林浩白行礼问好,君远看了眼自己的父亲说:“爹,拜拜。”然后拉着卢氏往前走了,尽管他自己根本拉不动卢氏,但是卢氏怕他摔倒,所以不敢用力,跟着走了,留下孤零零的林浩白和苏琦云。
看着远去的儿子的背影,林浩白在心里将瑾瑜埋怨了一百回,这个自私的女人,居然不让他的儿子和他说话,她居然这样教孩子,气恼之余看了眼身边看着君远发愣的苏琦云,丢下一句:“以后不许到这里来。”
然后今天被气坏了的他也不管苏琦云,大步离开了瑾瑜的园子,接着晚上都谁在了衙门。
苏琦云看着君远的背影,心里寻思着林浩白如此看重他这个妇人,是不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儿子呢,男人嘛,哪有不爱儿子的?不行,她也应该早点生一个儿子来抓住林浩白才是,以后要多讨好一下林浩白,这个正房夫人,看今天的样子是被打入冷宫了,那她以后也不用来这里演戏了,顺便说一下,演戏是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