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北魏太祖皇帝定都幽州,称国号魏,改文帝元年,距今才八十六年,现在是长帝十三年,皇帝赵姓,名子谦。
这长帝自登记以来,兢兢业业。魏国可以说是国泰民安,国富民强,贸易繁盛。
“大姐姐,等等我,帮我看看我的衣服可有不妥?”宁伯候的后院,嫡出的四小姐正跟在大小姐后面,今日是宁伯候夫人的生辰,一干女儿正要去祝贺,后面跟的是二小姐和五小姐。
为什么不见三小姐?因为这三小姐身体极弱,自生下来就不足,八岁时还得过一场大病,所以轻易不出院子。
“小姐,今天是夫人的寿辰,您真的不出去贺寿?这样夫人永远不知道您的病已经好了”旁边打扇的小丫头小心翼翼的问榻上的女子。
正看书的女子放下书好笑的看着欢歌,笑骂:“你今日是怎么了?若是想看热闹自己去,省的闹得我书也看不安静”说罢不理她自看自的书,这篇杂记写了很多地方风景趣事,对于不能出门的她来说实在是吸引人。
欢歌嘟了嘴不再言语,只哀怨地看着她家小姐,或许是视线太过热切,女子终于放下书转过头看着她,认真说:“你也知道我是在人前装病的,至于为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不去前院夫人说不定更高兴呢,你若是耐不住那我也不好留你了。”
欢歌更委屈了,垂着头细细的说:“我是听他们一个个夸大小姐,二小姐的,只说三小姐你是病鬼,活不常,奴婢心里替小姐委屈。小姐不要生奴婢的气,奴婢以后再不说了。”
一口一个奴婢,真刺耳,“好了好了,不要委屈了,他们说他们的,小姐我觉得不委屈就行了,你不高兴个什么劲儿,顶多小姐以后做什么都带着你?好不好?”到底谁是小姐啊,脾气那么大!
欢歌一听以后有依靠了,马上就笑了,更加卖力的打扇。
“哎呀,你再扇我就真的病了,今日要把秦嬷嬷的针线赶出来,你快去拿针线盒和香囊来。”
欢歌应了欢快的跑去拿了针线来,于这个后院厢房安静的下午安静的做着针线。
侯府前院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男宾在前院,女宾在后院,只听得一女子的声音尤为出众。“您今日是正牌寿星,哪能让您亲自来迎啊,我们可担待不起,快快坐下罢。”礼部右侍郎的夫人是出了名的热络人,一张巧嘴没人不依的。
“就迎个把个人就有你说嘴的,也不怕在座的夫人们说你。”宁伯候夫人唐氏看得出来心情十分好,满面红光,光彩照人。
“你看看,我心疼你,你到拿我打趣,哎,也就我这么个实诚人不同你置气。”右侍郎夫人一边自我打趣,自我安慰。一席话说得在座的夫人们都笑了。这位夫人本和唐氏是亲家,说起话来也比别人多几分随意。
“好了,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怕在座的孩子们看笑话。”说话的是镇国将军的儿媳妇方氏,也不过三十的样子,通身透着和气。
也许是将军府出来的,说话十分爽快大方。旁边的小姐们听了也都矜持的用帕子捂嘴轻笑,果然个个是大家闺秀。
“瑾娴,瑾雅,瑾容,瑾婷,快来,给在座的各位夫人们见礼。”唐氏招手叫来了四位小姐,转头又对众人说:“这是我府上的几个姐儿,平日只有雅儿同我出门,大的娴姐儿今年年底就是人家的人了,哎!都是为着我的私心给耽误到现在,其他的不曾出门见客,今日你们也见见,以后免得不认识。”
那些夫人门纷纷夸赞大小姐孝顺,同时也打量着其他的小姐,尤其是四小姐,毕竟家家都有正适龄的儿子,多一个选择也是好的。
只见这四个女儿依次走上前来福一礼又走回去,大姐儿生得端庄,梳着一般的小姐发髻,白色碎花短衫并深色长裙,清新的如同夏日的绿意。
二小姐生的明眸皓齿,双眼明亮,桃红短衫并长裙,把着桃红穿的十分鲜艳,让人见了心中就十分喜欢。
四小姐和其大小姐长的十分相像,穿了件蓝色的短衫并白色的裙子,更多了几分活泼,显得俏皮可爱。
五小姐不过才十岁,但很是安静,双目水汪汪的,穿了鹅黄色上衣并白色裙子,轻轻福一礼更让人心中怜爱。
“啧啧啧,不得了,是说宁夫人不爱带女儿不爱带女儿出门见客,瞧瞧着花一般的闺女,换做是我,指不定要怎么藏着掖着了,真真是大家闺秀啊!”又是那位侍郎夫人,不过这话倒真是实话,今日唐氏寿宴过后起码提亲的人肯定络绎不绝。
“府上既是有五位小姐,还有一位怎么不见?不是舍不得让我看吧。”一位夫人也打趣说。唐氏就立马露出愁容:“是三丫头,那孩子生得不足,前两年又病了一场,连屋子都出不得,大夫也没办法,只能养着,哎!”于是候府的三小姐病得快死了在整个上京传开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将军夫人方氏见气氛不对,赶紧说:“府上小姐都是有福了,慢慢养着,大了就好了,夫人不必伤心。”众人也连声附和说是,这才慢慢好起来。
再说后院,瑾瑜一直近天黑才完成锦囊,然后由欢歌去拿给秦嬷嬷,秦嬷嬷是后门的看门婆子,偶然看到瑾瑜的帕子,随口说了一句值二十文,瑾瑜就上心了,如果以后能出去那钱就一定必不可少,她现在生病,根本没人理,更不要说月钱,只能领些东西自己绣些东西去换钱。
两年下来也只存了百余来两,值得庆幸的是厨房的饭食没怎么苛刻,药也按时送来,这让瑾瑜不禁觉得这厨房的人一定不差。
本来竟瑜在这具身体上的时候病就好得差不多了,送来的药更是把她治得好了七七八八,只是没告诉任何人,发觉的也只有身边当差的欢歌,当然,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轻易的就被瑾瑜收买了,一直装病到今。
也幸亏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然一定穿帮。三年了,除了偶尔想起以前的亲人,现在的她已经很好的融入了古代的生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走出着牢笼。
沉思的瑾瑜收拾好心情亲自点了灯等欢歌回来,果然不一会欢歌就回来了,还带着晚饭回来。
“小姐,小姐,今日的荷包换了八十文钱哦,秦嬷嬷说小姐的荷包花就是比别人的好看,小姐,女婢拿晚饭回来了,您快用吧。”欢歌把八十文和食盒放在桌上,等着瑾瑜检验。
“秦嬷嬷哪里是买荷包,是买我的花样子罢了,你也坐下吃吧。”在这色彩花色贫瘠的古代铃兰,满天星算是新鲜的吧。
一个念头闪过!对!呀,笨死了,怎么早点没想到,白给了她那么多花样。
恩,就这样。想到就做,连饭都顾不上,赶紧用炭笔画下几个样子,还好手艺没生疏。
欢歌奇怪的跟着小姐,小姐做什么?饭都不吃,又要加紧绣荷包吗?哎,小姐被钱刺激到了吧,算了,晚点吃也不会怎么样,可怜的小姑娘十分同情她家小姐。
“欢歌,以后我们不用赶绣活了,只是要赶紧生病了。”瑾瑜不知道欢歌心里想什么,反而更开心的开着玩笑。
欢歌下巴都快掉了,小姐平常都一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样子,现在这么积极就是为了赶紧生病?
可惜瑾瑜没有给她任何答案,只是又平静的叫她吃饭,只有脸上的笑容证明刚刚确实发生过什么。
第二日,瑾瑜还在床上赖床的时候,欢歌就一阵风的跑进来“小姐,糟了,夫人来了。”接着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找东西,瑾瑜则皱了皱眉,赶紧再躺好,欢歌也抖抖的拿了冰来交给瑾瑜,放在她手里握好。
这冰还是前几天瑾瑜为了以防万一花大钱买来的,想着宁伯候夫人生辰,一定会发生点什么才准备的。本来还以为用不上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在门口,她赶紧闭上眼放缓呼吸。“见过夫人”这是欢歌颤抖的声音。
“恩,我来看看瑾瑜,你家小姐近来如何?”瑾瑜闻到一阵香味,装着刚醒来,然后眼睛慢慢转向宁伯候夫人,于是挣扎着要起来,欢歌上前两步扶着瑾瑜,“瑾瑜见过母亲,欢歌,快扶我起来。”两句话就说得气喘嘘嘘。
“赶快躺下,瑾瑜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多礼了。”唐氏淡淡地蹙了眉,依旧坐在凳子上悠悠的劝着。
“小姐,您就听夫人的话吧。”欢歌劝瑾瑜,又恭敬的对唐氏说:“夫人,小姐已经好狠多了,药也一直在吃,相信再将养两年就好了。”
“恩,瑾儿,你就放宽心好好养着,身子养好了最要紧,我过几日再来看你。”唐氏说着就要走,哪知瑾瑜一下拉住她的手,感激涕零的说道:“真的吗母亲?你会在来看我?我一定会好好养好身子的。”
瑾瑜拉住唐氏的时候就看见唐氏的眼里闪过惊恐,诧异,怜悯和厌恶等等情绪。“恩,你好好养着吧。”使劲拽出手腕,连一丝同情和做戏都懒得表现出,敷衍的说了一句就带着陶嬷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