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这个逆子”
林父指着桌上的信,气呼呼的吼道,林母坐在一边什么也不敢说,林父看着信,心里的火无处可烧,最后竟对着林母质问道:“看看,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婚姻大事都敢自己做主,还把宁王拿出来威胁我,这个逆子。”
林母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被丈夫这乱吼一通,嘤嘤哭了起来。
林父看着她这个样子,无力的叹了口气,火气也一下子泄了,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盯着地上摔碎的茶杯,半晌,一下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去。
林母看着丈夫的背影,呼了口气,随即又愤愤的看着儿子寄来的信,根本不关她的事,凭什么吼她啊,真是过分,接着想到信里说的事,更加生气。
这才出去多久,就被外面的那些攀龙附凤的女人缠上了,哎,看来没有她这个娘看着,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是不安分,哼,我林家的媳妇可是你们这些平民女子能惦记的?
收起书信,模了模脸,喊道:“红蕊,快叫人来收拾了。”
门口的红蕊立马带着小丫头应声进去收拾。
林浩白此时也在看信,不过是瑾瑜上次留给他的信,他看着信上带了点柳体和小楷的笔迹,有些不解,按说瑾儿没怎么好好读过书,可是却没有给人半点不懂道理的感觉,除了有时候的小糊涂,其他时候谈吐得体,写字也写的不错,秀气中带着点风骨,收尾时候却又透着圆滑,都说人如其字,难道瑾儿是这样的人?
不管林浩白在想瑾瑜是怎么样的人,此刻的瑾瑜可算得上是焦头烂额。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风黑寨的人,个个都说瑾瑜做得不厚道,凭什么让他们搬出去,当初可是她带着他们下山的。
瑾瑜先是好好给他们说,说他们只是雇佣关系,她没有义务要养着他们,但是这帮人根本不讲理,铁老大在一边也劝不听,吼声一个比一个大。
瑾瑜咬牙切齿的看着下面二十来人,袖子一挥,桌上的茶碗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下面吵闹的人这才闭嘴,全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小姑娘。
“想住在我家?好啊,除了我家的亲人,只有奴才下人可以住在我家,你们既然想留下来,那等会跟着王忠去衙门,把身契签了。”
王忠是瑾瑜给王二狗改的名字,总不能以后做了掌柜的还叫王二狗吧,太掉份了。
下面的听说身契两个字都纷纷出言指责瑾瑜这是趁人之危,其实他们敢这么做也是这几个月来,看着瑾瑜的脾气好,就起了歪心,若是就这么住在瑾瑜府里,吃住不要钱,攒了钱就都是自己的,还不怕有饿死的一天,以后就是不做事也不怕。
瑾瑜冷冷看着下面的人,铁老大也脸色阴沉的看着下面的人,两人都没吭声,最后下面的人说够了,场面才安静下来。
瑾瑜看着下面的这些男子,冷笑一声说:“我趁人之危?那我就应该在你们刚下山的时候把你们扔进大牢,你们是什么出身,你们不会不知道吧,现在赚了钱了,心思也活了,是吧,想白吃白住?你们觉得你们有这个能力?”
话音刚落,铁平接着说:“如今也没什么黑风寨了,你们都不拿我当大当家了,好,若是这样咋们就散伙,好歹是兄弟一场,大家好聚好散,别到时候闹得不好看,你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吧”
两大管事人都发话了,下面的闹事才人才开始有些慌了,谁都不管他们,他们还有什么活路,当初不就是想跟着这两人挣点钱嘛,其中一些人已经想要打退堂鼓了,但是有的人还是不甘心,想要争一争。
“大当家的,你也这样对我们,当初我们兄弟跟着你出生入死,如今你已找到好去处就想着法的甩掉我们,告诉你,没门,想要散伙,拿散伙银子来,否则,我们哪也不去。”
铁平在黑风寨积威已久,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面挑衅过他的权力,如今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当面顶撞,怒火再也压抑不住,腾的两步走到那人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拳,那人一下就被打倒在地,旁边也没人敢上前帮忙或者是拉架。
瑾瑜历来是最讨厌暴力的,看着别人打架心里有些发慌,就怕他们一个不小心连累了自己,但是现在她也明白,对付这种野蛮人就是要用野蛮的法子,再说这是他们的内部家事,轮不到她插手,但是站在她后面的欢歌和春芽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
铁平一拳挥出的时候,纷纷捂着最低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铁平,这才真正想起这人原来是劫持过小姐的土匪,欢歌想起自己曾经还骂过他,心里更加忐忑。
那人根本不是铁平的对手,被打得在地上直哼哼,站都站不起来,铁老大环顾周围的人,哼了一声道:“还有谁不服的?M的,老子拿你们当兄弟,你们还以为老子是傻子是吧,还想赖上我铁平,也不想想我是做什么的,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了,不听话的,全都滚蛋。”
周围的人都不敢吭声了,瑾瑜见这些人老实了,对铁平说道:“铁老大,我看不如这样,你不如跟你的兄弟们签一个长工契书,想要安安心心跟着你干的呢,就签长契,若是以后想另谋发展呢,就签个短工,这样一来大家心里都踏实不是。”
铁平点点头,正经的对瑾瑜拱手说道:“多谢叶姑娘提醒,铁某知道怎么做了,我会带着人在这两天内搬出去的,至于房子的事还要麻烦多多叶姑娘。”
瑾瑜微微一笑道:“铁老大客气了,当初在上山也是铁老大你讲义气,所以你这个朋友我是认定的,房子的事不需但是,若是一时没有空置的屋子,咋们新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山上还有些兄弟,铁老大莫要忘记才是。”
她说这话也是在提醒在场的人,莫不以为没了他们就不行了,黑风寨年富力强的人多的是。
铁平和他那些兄弟们到衙门去立了契约,有长工有短工,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若慢慢摆月兑一些人的话,留下的人则都是忠心于铁平的,以后做生意也会更加安全稳妥一些。
瑾瑜这边也在加紧帮他们找房子,或者是到周边买地等等,上次珊瑚和皮毛的钱她已经换成了现银,交给铁平了,可是铁平对于这事一点也不懂,他寻思着现在也缺人,就派了两个人就接了二当家来,还有一些身体强壮的兄弟,分了一千两给他们带回去做余下人的用度。
瑾瑜紧锣密鼓的安排铁平等人的时候,还没忘了如今锦裳阁里的布匹快没了,她只好找赵老大商量了一下,和上次一样带着王忠等人再去一次京城,不光要还上次差沈家的布匹银子,还要做一个新的合作契约,其实就是在原来的那个里面加了两条。
一是,以后没半年要给锦裳阁送一次布,货款半年一结。二是送货的人是哪方,这风险就由哪一方承担。
于是带着五千两的王忠等人往京城出发了,瑾瑜可算是忙的昏天黑地,她这边忙得不亦说乎,林浩白那里也差不到哪去。
父亲的信一封接一封的,还有宁王的信也是,都询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宁王还打算把他的妻妹嫁给林浩白,以借此来表达他对林浩白的爱才之心。
林浩白头疼的看着案桌上了几封信件,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看来要让爹爹同意的话首先要让宁王不再插手此事,或者说也赞成此事。
对着窗外的月亮凝神半晌,这才回到书桌旁,拿起毛笔把心中的想法斟酌着写进信里,约半柱香的时间后,他把信卷好,走到书房后面的一个架子旁,那里站着一只鸽子。
林浩白喂了它两粒小米,然后把信绑在它的脚下,模了模它的羽毛,一下将它抛入半空,鸽子扑腾两下,消失在夜空中。
时间在忙着修房子和置办家具中飞快的过了一个月,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八月了,在这个月宁熙瑞就要成亲了。
宁伯候已经送来了嫁娶所需要准备的物件,只有三马车,东西明显少了还略显寒酸,而且因为路途遥远,只有一个旁支的族叔带着一个婆子和一个管家前来主持,反正只是一个庶子成亲,哪里需要什么重要的人来。
气得瑾瑜在心里骂了宁伯候百十来回,替宁熙瑞感到十分不值,当事人倒是一点愤怒的表情都没有,瑾瑜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习惯了。
尽管他嘴上没说,但是瑾瑜能感觉到他的伤心,再怎么说成亲大事都想至亲至爱的人能对他给予一点关注吧。
宁伯候不给脸,瑾瑜憋着气要把这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也不怕人家说她是未出阁的姑娘,亲自去了李府,请李夫人能来逢场,还有湘潭有些脸面的人家也都去了请帖,当然,钱家是少不了的。
除了这些人,作为宁熙瑞的好朋友,林浩白也是一定要来的,这下本来宁熙瑞是主角的当天,瑾瑜却成了最受关注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