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闭嘴”张彦远的眼睛里带着熊熊的火焰,就像想要将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东西都燃烧殆尽一样,见这样都不能阻止炎天雪的话,直接将她压倒了木榻之上,双手紧紧捂着她的嘴。
这个方法果然让炎天雪只能发出一点辨不出说什么的“唔唔”声,可她却不死心,狠命地咬上张彦远的手,可是即使自己的嘴巴已经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对方就是不肯放手,张彦远像是下定决心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对自己的双手被咬伤毫无反应。
见到对方眼睛渐渐变成了疯狂的红色,一副快要杀人的表情。炎天雪这才觉得害怕起来,理智的张彦远会听英若的话,会看在以前两人朋友的情分上不伤她。可是失去了挚爱的男子会做出什么来谁也不知道,炎天雪的目的只是为了逼得他失了方寸,或许自己还有机会逃走。可是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陷入疯狂时的张彦远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再闹下去对自己也没有好处,于是松开了张彦远的手,也停止了叫嚷,就这么直直地躺在榻上看着对方依旧疯狂的眸子。而自己的嘴巴已经明显因为对方的强压火辣辣的痛。其实这么做虽然对张彦远过于残忍,但让他接受英若已死的事实对他或是她都是最好的。这样张彦远不用一方面将自己当成英若,另一方面却又纠结于自己是害死英若的凶手之一。那种爱恨交错的情感对于痴情的人来说才是作为折磨的。这样可能真的有一日就被逼疯了。
否则何以短短这段时间来他会变得如此憔悴,好像他的生命力在英若死去的那一刻也跟着被抽离,如今的他若是再不找到什么活下去的目的就可能真的会随英若而去了。
炎天雪有时候在想,英若将自己交给张彦远会不会也是因为知道如果她一死,张彦远就没了活下去的意义,说不定也会随她而去,所以她选择了这样的结局,虽然残酷,可是至少这个爱她的男子还可能会有别的结局。只是若真是这样,炎天雪就实在佩服英若了,对喜欢自己的男子都能做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如此残酷的慈悲究竟是对是错。
张彦远见炎天雪不再反抗,快要瞪出来的眼睛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接着缓缓松开了手,站起身:“你不用以此来找办法离开,这些话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最后也只能逼着我杀了你。”说着就走出屋子,大力地关上了房门。落锁。
炎天雪缓缓坐起身,看着张彦远走出去。
本以为这件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但当天夜里张彦远醉了。就这么跌跌撞撞地闯进炎天雪的屋子里。这是炎天雪第二次见到这个精明冷酷的男子喝醉,第一次是英若突然失踪,而自己恰好又被张良留在彭城,那是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失态,如今因为同一个女子,看来他又要第二次在她的面前失态了。
炎天雪看着一走进屋就跌坐到门边的张彦远苦笑。她的话没有任何意义吗?看来未必。如今他这个样子,难道她还逃不了?说着就想往外走。不要说她没良心,这个时候见人醉了也不管,她可没那么多善心,错过了机会,对方可不会管她是不是放弃了逃跑的机会留下来照顾他,更加不会领情。
一脚伸出门,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张彦远,对方垂着头好像已经睡着了。对炎天雪的动作没有一点反应。见他这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炎天雪回头冲坐在一边的阿索招招手,阿索直接跳到她的肩膀上,接着炎天雪试着运气,还好张彦远虽然是杀手,这方面却格外的光明磊落,并没有给她下药。就在另一只脚将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抱住。
“呀”原本以为对方已经没有意识了,结果突然被擒住也就算了,真正让她惊讶的是张彦远居然抱着她的腰,一股酒气迎面而来,炎天雪却僵直站在门口,一动都不敢动。为什么不挣扎?她这叫做以静制动。
“若儿。”耳边传来男子痛苦的低喃。
炎天雪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人喝醉了必定会把自己错当成英若的,可是面对一个发酒疯没有意识的男子,她还真有点害怕了。上次喝醉好歹还是有意识的,这次估计只能用烂醉来形容了。
“若儿,不要走不要走”
接着炎天雪感觉到自己的左肩渐渐变得湿润起来,深深叹了口气。算了吧,被对方八爪鱼一样的抱住自己,要逃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只能勉强转过身,对上那一双迷蒙的眼睛,只能勉强应付一句:“我不走。”
张彦远也是受害者,自己也是受害者,就当她今日同情心泛滥好了,演演戏而已,配合配合也就过去了。等他睡着自己再找机会逃走也不迟。
“真的?”那么明显的愉悦是张彦远从来不曾摆在脸上的,除了对着英若和像英若的炎天雪以外,他从来都是冷漠的。从来不会露出开心或是难过的样子,如今的他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前一刻还像个走失的孩子一样抱着自己静静哭泣,下一秒又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开心地笑起来,这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杀手吗?
炎天雪无奈地点头:“你醉了,我扶你回房间去睡好不好?”如今自己也把他当做小孩来对待了,哄人的技术虽然不高明,但总还是会一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张彦远双手一紧,显然紧张起来,黑眸里透着紧张。
“没事,我不走。”
好不容易让张彦远放下心来,炎天雪也终于得到了第一次走出小屋的机会,但因为天色太晚,其实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满天繁星和远处几棵摇曳的大树。所以她也只不过是从一个屋子走到另一个而已。当然,这个时候想要夺门而出已经是不可能了,对方的手死死地拉住她的手臂,就怕她会放开,这么半是被迫地将张彦远扶回自己的房间里。
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相比于炎天雪的房间,张彦远的简单的就像没住人一样,干干净净就一张软榻和几案。几案上还摆着几个空酒瓶,显然就是他刚才的战绩了。
将张彦远扶到软榻上躺下,炎天雪想着现在总没有她的事了吧?转身打算开溜,却又被拽了回去,对方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可怜她也只能一陪到底,直接在榻边盘腿坐下。耗着吧,反正张彦远睡着了,总会松手的。
其实她是很无奈的,明明白天这么说是想找到能逃跑的机会,如今却反而给自己惹了这么多的麻烦,果然是自作聪明啊
第二日张彦远见到的就是坐在自己身边已经睡着的炎天雪。
炎天雪那个后悔啊说什么耗着,自己居然先睡着了,醒来后自己已经回到原来的屋子里,外面也已经是日上三竿。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多谢这件事,总之这一次她再想往门外凑的时候张彦远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刻出现,直接把她堵回去。她便大着胆子走到院子里,只是知道散步已经算是被默认了,但更远的地方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闲暇时炎天雪也会想想长安的事,张彦远虽然不让她离开,但也并没有不告诉她外面发生的事情。若梦是没事了,听说陈平和刘邦被困于白登山七天七夜,但最终也是靠陈平的计谋得以月兑险,总算她做的事情都没有白费。可是关于张良的事情张彦远就显得格外吝啬,任何一点都不肯透露。
炎天雪一直在想,张良真的就会把英若当成是她吗?不知道为什么,从内心里她还是希望张良能认出她来的,可是毕竟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若在平日还能从神情看出不同,如今对方连眼睛都不会再睁开了,哪里还提得上什么神态?
就这么,炎天雪过起了半软禁的生活,张彦远偶尔会出门,在这之前炎天雪就会发现自己被人点了穴,虽然不至于动弹不得,但走几步就会大喘气,不过她要是乖乖呆着也没有需要运动的时候,每次张彦远一走就会有个农妇过来照顾她的生活。
凭借着超强的亲和力炎天雪很快就和那妇人熟悉起来。
原来对方以为她和张彦远是一对夫妻,还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关于这一点炎天雪是懒得去纠正了,毕竟两人的关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要误会她说什么也没用,况且这样反而更方便她打听事情。
再来就是她如今身处的地方了,一个从来不曾听说过的偏僻小村子,几乎已经算是与世隔绝,他们除了知道现在是刘家的天下以外对于其余事情一概不知。因此就算炎天雪想要问什么也没有结果。
估计张彦远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这么放心留炎天雪与那妇人住在一起。
不是没有尝试过在这个时候逃跑的,不过村里连一匹马都没有,唯一能代步的就是有一头牛,当然,人家是要下田耕地的,因此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双脚而已,何况她又用不了轻功。
最终的结果是自己在外迷路了三日,第四日奄奄一息之时就被张彦远找到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