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杜小鱼奇怪道。
还不是终身大事,李源清袍袖微微一扬,按捺下心头的冲动,转而问,“这天气很合适种植芸薹,你打算什么时候发苗呢?”
原来是说这个,杜小鱼笑道,“过几日就弄,那育苗的地方我刚叫爹下了肥呢。”
他点点头,两人往前走了会儿,杜小鱼又道,“你不知道,小姨想那个阮姑娘做儿媳呢,但是立树表哥又没有看上她。”
想起刚才阮玉行色匆匆的样子,李源清不由问起,“你们是怎么认识阮姑娘的?小姨不是一向心比天高,要找个大家闺秀吗?”。阮玉虽然容貌出众,可家世背景的话,应该完全入不了赵冬芝的眼才是。
“这就是眼缘罢,反正小姨很喜欢她。”杜小鱼便把阮玉的弟弟阮信跟黄立根争抢位置进而打架的事情说了一遍,两家就是这样结识的。
李源清笑道,“也难怪小姨对她另眼相看。”
“你莫非也看好这门亲事不成?”杜小鱼瞅瞅他,看起来,李源清好似对阮玉的印象也不错。
他摇摇头,“你都说了,立树不喜欢,还怎么看好?”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问你关于立树的事情,二来也是因为晓英姐在烦恼,说他最近有些奇怪。”
“那我帮你留意下,你……”他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最后还是转过了头,“就送到这儿罢。”
又是那种复杂的眼神,杜小鱼往前看去,只见前面的路已经漆黑一片,看不见尽头。
远远的传来一声马儿的嘶叫声,却是在提示马车就在不远处。
她笑了笑,“那好,我回去了。”
李源清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这才又往前走了去。
回到家,竟见吴大娘跟秦氏也在,杜小鱼走进家门,就听到秦氏在说,“那个泼皮都闹到她家里了,竟坐在房里不肯出来,她又没个父母,伯父正好去别处了,光一个伯母怎么对付得了这种人?只得叫她逃出家里……”
“是在说谁呢?”杜小鱼凑过去道。
“是阮姑娘,哎哟,怎么就碰到这种人”吴大娘叹息道,“这泼皮实在不像话,居然这样子毁人名声这叫阮姑娘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听了一些,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难怪阮玉之前急着走,原来是遇到这种事,杜小鱼摇头道,“那泼皮是谁?以前也没听见咱们村有这号人。”
“不是咱们村的,是县里去年新搬来的一户人家,姓卢,那泼皮是他们家侄子,今年过来投奔的,才到不久就接二连三的惹事,但也就是小偷小模,这回也不知怎地就盯上了阮姑娘,从县里直接跟到这儿来。”
“她这张脸不惹事都难……”秦氏撇撇嘴,“怪道有句话叫红颜祸水。”
赵冬芝不满道,“长得好看又不是她的错,阮姑娘多懂分寸,你看她平日里都在家里不太出门,铺子的事都是交给伯父伯母管,遇到这种泼皮也是没办法的事,又不是她愿意的。”
赵氏对阮玉也挺有好感,帮腔道,“是啊,这姑娘心性不错,这回但愿能顺利度过这一关呢。”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夜也深了,就要离开各自回家。
杜小鱼跟着出了院子,眼见吴大娘在前面走了,她在后头拉住秦氏的袖子。
“咋了?”秦氏回过头。
“我想问问,最近青兰可好?”虽然那时候已经说清楚了,可既然弄不明白黄立树在想什么,就得什么原因都找找,青兰是秦氏的侄女,想必是知道一些最近的情况的。
“青兰啊,她挺好的。”秦氏先是笑了笑,继而又露出几分惆怅,“本来她铺子管得好好的,我还打算全都交给她,谁料最近说成了一门好姻缘,我倒是不好留她了。”
杜小鱼挑起眉,惊讶道,“什么?青兰已经说了人家?”
秦氏一戳她脑袋,“你啊你,青兰跟你同岁的,怎么就不能说人家了?你还不早些挑个好的人家,等到年纪大了,有得你哭的。”
杜小鱼模模头,嘿嘿笑了两声,继续探听,“她说给哪家了,咱们村的吗?”。
“咱们村有几家好的,当然是县里的了,不然我那嫂子也不会急着要把她嫁出去。”秦氏又是笑笑,“不过那王家确实不错,家里大哥也是在你二哥身边做事的……”
她还没说完,杜小鱼已经叫起来,“王二公子?他大哥是县丞是不是?”
“原来你知道?”秦氏一愣。
就是知道的晚了,杜小鱼心里叹息一声,青兰是要嫁人了,黄立树是因为这个才如此心灰意冷吗?说到底,他仍是没有完全忘记她呢。
但既然是一门好姻缘,断没有去阻拦的可能。
“怎么了?”秦氏看她呆立在那里,脸上有一些伤感,不由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婶子你快回去吧,省得庞大叔等呢。”杜小鱼告别一声,转身回去了。
黄立树此刻正站在院子里,夜里的风吹的衣角都飘起来,他脸色深沉,宛如一尊雕像似得纹丝不动。
杜小鱼在对面看了几眼,这种心情可想而知,若是她喜欢的人哪日娶了别人,只怕也是要难过的。
“表哥,你还没回去?”她微微笑起来。
黄立树看看她,点了下头,“这就回去了。”
看着他离开,杜小鱼终究没有叫住他,他既然懂得去打听王二公子,可见是真心的关心青兰,若是王二公子哪方面都不错,他会选择放弃的。
看得出来,他已经慢慢变得成熟了。
阮玉家里的泼皮据说待到很晚才走,还是几个邻居看不过眼帮着撵走的,但阮玉的胭脂铺一连几天都没有开门,生怕那泼皮再来吵闹。
林氏听到管事的来回话,不由皱起眉,“怎么回事?他们家胭脂铺不开了吗?你去村子里找找阮姑娘。”
管事有些不高兴,“县里还有好几家胭脂铺……”
林氏听了大怒,她就算嫁出去了也还是林家的女儿,这小小管事竟敢顶嘴,“你是不是不想在林家做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管事的只得低下头,小声道,“不敢。”
他是不知道林氏是想要阮玉亲手调制的胭脂讨林家老太太的欢心,上回试过一次,老太太很喜欢,说抹上去,看起来都年轻了好几岁。
林氏一瞪眼,“那还不去找?问问她怎么就不做生意了?”
“倒是先前打听过,是有个泼皮缠着他们家姑娘,所以就不敢开门了。”管事回道,“只怕去村子里也没用,那泼皮经常来铺子里闹事。”
“竟有这等事?”林氏皱眉道,暗自思忖。
正想着,就见李源清过来探望林家老太太了,立时计上心头,上前笑道,“源清你来得正正好。”
李源清对这个小姨向来不喜,但面上自然和善,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可知道县里的尚香胭脂铺?”林氏紧接着就问道。
胭脂铺?李源清想了想,“好似有些名气?”可他一个大男人,岂会对胭脂感兴趣,就算听到过这个名字,也不会过多注意。
“你外祖母可喜欢那胭脂铺出的胭脂呢,可惜好几日没开门了,我想买也买不到,你若是能帮些忙,可不是讨了娘的喜欢?”林氏眨眨眼,“那可比请她听戏还好呢。”
李源清一头雾水,“我能帮什么忙?”
林氏就把之前管事探来的消息说了下,又道,“你是咱们县的县主,如今有这等泼皮无事生非,毁人清白,总要管管的吧?而且,这事对你来说,可不是举手之劳?派几个衙役去惩治一下,看他还有什么胆子闹事”
李源清却在想她刚才提到的名字,问道,“你说的阮姑娘可是叫阮玉?那胭脂铺是她开的不成?”原来她竟然在县里开了家铺子,那么也是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没错,那姑娘的手艺是真真的好,有人说她是京城华娘子的徒弟,我看倒不是假的。”林氏又瞄他一眼,“是了,你怎知她叫阮玉?你们俩难道认识不成?”
李源清没有回答,只道,“这事我会解决的,还请小姨放心。”
林氏看他一口答应,心里很是满意,等解决了泼皮,她再去那铺子里找阮姑娘,就说是她的功劳,叫侄子出面把难题解决,那阮姑娘可不是要千恩万谢,欠了她一份人情?到时候自然会给她亲手调制更好的胭脂的。
她为了两家的事情,也是日渐憔悴,有时候看着镜子,真是不忍相看呢。
“那就好了。”林氏笑道,“你快进去吧,娘昨日还在念叨你呢,说最近又来得少了。”她又添了一句,“我叫妙容去炒几个菜,你不是也说好吃的吗?”。
那些客气话也能当真,真是不傻装傻,陈妙容是老太太叫来的,他岂能说她烧得不好吃?李源清无奈的摇摇头,进去给老太太请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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