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一更,右手边的更新票真壮观,脸抽……)
“说吧,来自魔界的贵客,把你们的来意交代清楚。”把一切都收拾妥当的孟婆坦然地坐下,一瞬间嫣然成了一个高傲的女王:“不交代清楚,就无法走出这间客栈哦。”
骤然由友善变得充满敌意的冥界众让我警惕起来,他们一下子就敛了笑容,冷漠而警惕地盯着我们。一瞬间而起的敌意让我本能地握紧凤鸣剑剑柄,他们若是一有什么不良的动静,我便拔剑出鞘
名字与地府别名一致的水妖哼笑出声,她纤细的手指划过自己水藻般滑顺的长发,当纤细的手指滑出长发之时,倏然变幻出一把三叉戟。有了武器在手,水妖变得自信多了,她用三叉戟端敲敲地面,脸上充满了狂战士般疯狂的战意与笑容。
——她这是在叫嚣,在向我叫嚣。她脸上的笑容告诉了我,她是一个喜欢战斗的人,她喜欢像我这样拿着剑的战士。
她渴望与我一战。
我被她无声的叫嚣所挑衅,凤鸣剑一寸一寸地拔出鞘,父亲突然阻止了我,他把我的手连剑一同摁了回去。父亲微笑道:“不必这样吧,我们没有恶意的。”
水妖嚣张地敲着三叉戟叫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水妖嚣张的态度激怒了我,若不是父亲阻止我,我早就踩着凳子,敲着凤鸣剑和那讨厌的水妖叫嚣了。
父亲道:“我并没有隐瞒诸位的意思,只是诸位没有问,所以我就没有说了。”
“这样说,反倒是我们不对了?”孟婆嘟起了樱桃小嘴,有些懊恼,但是很快就说:“那现在我们问了,你可以说了吧。”
父亲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于是……如此……这般……所以……
本来结束晚餐就已经很晚了,当父亲把他与娘亲间的一点一滴,十分煽情地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天明,那听故事的冥界人已经是一抹鼻涕一抹眼泪的了,在他们的面前堆积了如山的擦拭鼻涕眼泪的手绢。
一干人等都被父亲骗得鼻涕眼泪横流了,只有那水妖好像没有感觉一样,打着呵欠直想睡觉。
父亲说得很动人,可是我已经没有眼泪去流了,最重要的是我熟悉父亲这个人,他能说得出口的未必是真的,不能说出口的反而是真的。所以,现在看到他说得如此煽人泪下,反而假了。
天大亮的时候,父亲的故事也结束了。孟婆抽了抽鼻子,抹了一把鼻涕,泪眼婆娑地瞅着父亲:“故事是真的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爱情?天庭太过分了,两个人相爱,为什么却不给在一起?天庭就是这么讨人厌来奈何桥上的,已经不止你们这么一对是被天界强迫分开的了,可是我却感觉你们是他们之间历经最多磨难的了……”说完,又擤了一次鼻涕。
其他人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几乎溃不成声。
牛头哭得最惨烈,她多余地问了一句:“你的故事……是真的吗?。”
这种问题还用问是不是真的?可是我没想到父亲居然否认了:“当然不是真的。”
擤鼻涕抹眼泪的众人惊愕地抬起了头。
父亲微微一笑,轻轻地抚模了脖子上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凤凰精魄,道:“真实的故事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感情是真的。”
孟婆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要骗我们?一直骗下去不是很好吗?而且你已经成功了。”
父亲无奈地笑笑,指了指我,道:“骗局只成功了一半,而另一半却是最大的破绽,骗局被拆穿还不如自己说破呢。”他坦然地笑了一笑,道:“我的女儿并没有为父母之间的感情所感动,这样的破绽太明显了对不?”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我居然是父亲最失败的一环,这就意味着父亲一夜的辛苦都白费了。我难过地别过脸,低声道:“对不起……”
我的泪早就流光了,纵使父亲说的是真的,我也无法像孟婆一样流出感动的泪水。
父亲呵呵一笑,谅解道:“不关你的事,不管怎么说,最清楚父母之间的事的,不是孩子吗?。”他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我心里掠过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不是什么好感觉,而是毛骨悚然——父亲又在装了,装得那么好……
父亲看向水妖:“黄泉姑娘,你好像对我的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是我说得不好么?”
水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看了父亲一眼,头一歪,又昏昏欲睡。
孟婆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老大答应让她留在幽冥时,给出的条件就是抽取她的感情,现在的她只对打架有感觉了。”
“原来如此。”
孟婆又道:“阎罗老大的确可以让死去的神仙复活,但是这一切都是要以他高兴为前提的,你只要让他高兴了,他就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让一个人高兴,那还不容易么?”父亲问道。我想起了昨日见到的阎罗,那名十五六岁般的少年,性子就和未去虚境之前的冰逸相似,那时候的冰逸很孩子气,很容易讨好,若阎罗和那时的冰逸很相似,那就应该很容易让他高兴才对。
孟婆打了一个冷战,盯着我们的眼神也越发的古怪,乌黑的眼眸波光盈转,似有千思万绪在不停地绕转。半晌,才听到她闷闷的声音:“你问问黄泉,问问她当初来地府之时,求阎罗老大复活她姐姐碧落的情形。”
孟婆的话一出,泪眼婆娑的人们抬起头,看着我们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了。
黄泉知道我们准备要问她,所以在我们开口前,她先说了:“他可以做到的。我曾经也和你们一样,拜托他让我的姐姐重生,可是他做了,却也在做成功的一瞬间,把我姐姐丢进轮回了……”
可以复活……我心里一阵狂喜,正要说些什么,父亲已经先我一步,兴奋地上前抓住黄泉的臂膀,语无伦次地道:“没、没关系,只要她能复活,我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就算是丢进轮回,我也可以去找她”
嗯,对只要娘能重生,就算进了轮回,父亲还是可以去找她,可以和她重逢
“只要阎罗能让她复活,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黄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父亲紧紧地问。
黄泉道:“什么都不用做。”
我和父亲都愣了:“什么都不用做?”
“嗯,当年我也以为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他才愿意让元神尽毁的姐姐重生,可是不是。我见到他,和他说了,他就做了。”
“只是……这么简单?”我不敢相信地问,能让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重生,这是怎么样可怕的力量啊?满天神佛都没有这样的能力,阎罗能拥有已经是件奇特的事了,可是他会这么简单地答应我们?
“嗯,很简单,不需要任何代价,只要他高兴就好。”黄泉闷闷地道:“可是,我在地府这么多年……却从未见他笑过……”
一瞬间,我和父亲的笑容都僵住了。
黄泉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他刚睡下午觉起床,有起床气,我去吵他,让他不高兴了。”
所以,后面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了。
孟婆的手搭上了父亲的肩,她轻声道:“我们会帮你的,不用担心。”
父亲勉强地笑笑,在听到娘亲有一线升级之后,他的笑容已不如之前那么轻松从容了。“谢谢。”
孟婆微微一笑,道:“不止是我,他们也会帮的。”
抽鼻子的众人猛地抬起头,愕然过后就是推月兑。牛头马面含泪咬手绢道:“我们不加入,我们是吃素的乖孩子,不去小姑娘刚揍了阎罗老大,现在老大一定很生气,现在去根本就是去找死”两夫妻异口同声地说完,马面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们两人虽然很笨,总是被你们笑,但是我们还是知道老大虽然人很好,但他是绝对不能惹的。”
那你们在知道我把他丢出客栈的时候还跳舞庆祝?
“老大不会生气”孟婆一勺子敲上他们的脑壳,叉着腰怒道:“老大不会笑,但是也不会生气你们和小黑小白数百年来做的坏事那么多,有见他生气过吗?他替你们上天庭顶罪,回来的时候还不是乖乖喝热牛女乃上床睡觉,你们有见他生气过吗?哼,以前就敢帮聂小倩、十三娘的忙,现在殒哥哥有事,你们就不帮了?”
牛头马面咬着手绢,可怜巴巴地瞅着气势大涨的孟婆。
客栈里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我感觉他们在做一个困难的决定,这个决定事关我娘亲的复活,也事关着他们的生死,我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父亲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安下心来。
黑白无常突然笑了,那个穿了黑衣不知道是黑无常还是白无常的无常说:“有趣,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乱子,就有我们,我们怎么能不插一脚呢?”穿白衣的无常双臂一张,揽住了牛头马面,笑得邪恶:“不一起捣乱,就不给你们草吃哦……”
于是,笨笨的牛头马面有了黑白无常的壮胆,举手同意了。
孟婆微微一笑,看向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水妖,笑容甜美,却又坏坏的:“黄泉,我们去阎王殿,有架打哦。”
水妖一下子就精神了,握着拳头跳起来:“我加入”
孟婆得意地转头对我们微笑,竖起了两根手指:“幽冥捣蛋联盟再度成立”
我和父亲: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