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大明 正文 256舆论

作者 : 种种花

但是这可能吗?非但不可能,张居正还让人带出话来,说是不管是谁如果在午时之前还留在他家府邸门前,那么便会让锦衣卫登基姓名,开年初五一律不准报名。此话传出,围困在张居正府邸周围的那些宗人顿时鸟兽散去。几个呼吸间,府邸门口顿时鸟无人烟,只留下一地的瓜果菜皮。

在这样的强压之下,京城过年的治安出奇的好,就连平时那些喜欢在街上打架斗殴,没事调戏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二流子都老实了起来。虽然说这些个整天介在街上混的大多是好吃懒做之人,但是其中不乏那些家种人多地少,又找不到工的无奈之人。现在那张告示上的内容早就传的是妇孺皆知。这白白能得二十亩一年三熟的肥地,这个诱惑别说是那些因为无奈才出来混的,就算是那些二流子也是心动的很。

而就在大年初一京城的那些胡同里又流传出这么一个说法,传说是某个胡同里李四家的姑**小姨子的女乃**姐姐是张居正府上烧火的婆姨,在张家打听到了,说是那些去帮助吕宋复国的水师士兵多发了财了,那吕宋的土著地多人傻,到了那里谁想抢到土著家里的地和房子,只要上交一半其余的就是自己的了。这让那些泼皮心动不已,这在北京最多也就是在某家馆子里吃个霸王餐,那有这般爽快?

这没过一天,又有人神神秘秘的说,他听他隔壁的二大爷家二闺女的小姑子家的大姐说的说是,他们家有个亲戚是在福广水师当兵的,这次过年给家里带的东西……渍,渍,渍……光金元宝就有好几个,听说那就是在吕宋那些土人那里搜出来。这家以前那叫一个穷,现在可了不得了,还准备开年便把那几个兄弟也一并接过去发财呢……

这样的在吕宋发横财的各种版本刹那间便充斥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各个胡同之间。这些泼皮本就是无法无天的人物,整天想的就是发横财,但是在北京这种天子脚下,你就算是真的是只老虎也只能卧着,更何况这只是几条小长虫呢,他们平时聚在一起,就没少哀叹,生不逢时,都臆想着自己要是生在乱世包不定能成就一番功业。现在一听有了吕宋这么一个乐土,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女敕的。

几乎所有家无恒产,或是家中人口众多的人家在这万历七年的新年里互相走动之时,谈起最多的便是这前去吕宋的事情。

相比于民间的如火如荼,宫里和朝廷就仿佛是没这回事一般,所有人该干嘛还干嘛。朱翊钧每到了过年过节,就一如既往的忙碌,这边祭祀,那边拜祖,这稍微有点空闲好要去陪两宫太后闲聊。

陈太后在经过李时珍的诊治之后,最近身子骨好了很多,不但能不时的下床走走了,甚至有时候还能在慈庆宫的院子里做着晒会太阳。而朱翊钧过年这段时间最喜欢的就是陪着这位太后一边晒太阳一边把郑月蝉这一年间写的信件翻出来翻来覆去的看。每当这个时候陈太后就免不得打趣他一番。朱翊钧也不以为意,每次都是嘿嘿傻笑几声,也不争辩,继续乐淘淘的看着那些书信。那些大如斗的字怎么看着就怎么好看,似乎比那兰亭序写的还要好。

而最让朱翊钧郁闷的是就是去慈宁宫,不同于在慈庆宫的有说有笑,到了慈宁宫那就是一片沉寂了,每次过去,皇后王喜姐必然是随伺在李太后的左右,那幽怨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恨不得问了安之后转身就跑。偏生每次李太后都会拉着他和王喜姐出去走走……几次之后,朱翊钧发现,这王喜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要说这刚进宫那会还有着点小姐的脾气,心高气傲,但是现在么……朱翊钧一想起来就会打个冷颤,幽怨的眼神,欲语还休,是不是的叹口气,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要说王皇后这番做派要是放在朱翊钧他老爹在裕王府那时候,保不定便心猿意马了,当初李太后之所以会给隆庆临幸了,靠的就是这副模样加上点小手段。这模样并不是不好,但是这日子长了谁受得了?这人活着就是过日子,那个不想活的开开心心的,你整天愁眉苦脸的,这不是添堵吗?

更何况现在正值新年,到处喜气一片喜气,你这个皇后每天在眼前苦着个脸晃,朱翊钧能不晦气吗?和郑月蝉一比,更觉得她无趣了,这郑月蝉多好啊,和她在一起说不完的话,什么倭国,吕宋,海盗……那是多么的新奇啊,还会不时的敲自己的额头……那样的人才鲜活么,想到这里朱翊钧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额头傻笑了起来。

王皇后刚正送了个欲言又止的秋波,突然见朱翊钧傻笑,这再笨也知道人家更本就没注意到自己,一棵玻璃心顿时便碎了一地,直觉得自己再无脸在这里呆下去了,眼睛一红,转身便对李太后说道:“太后,容儿臣下去休息。”话一说完也不等李太后出声便以袖掩面退了下去。

李太后看着她的身影,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扶不起的阿斗再转头看向朱翊钧,见他仍在那里傻笑,仿佛对王皇后的离去犹自未觉,心中立马一冷,对着他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朱翊钧这才醒悟了过来:“怎么了?母后这是不是累了?那就快回宫休息,朕正好去上书房练会字去。”

李太后惊异的看着这个从她肚子里钻出来儿子,感觉有些不认识,这孩子像谁?怎么就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呢?也不像他祖父,嘉靖好修道,隆庆喜渔色,自己这儿子的喜好是什么呢?要说这年纪的少年人最是知而慕少艾的时节,要说这王皇后也是她在亲戚中千挑万选出来的,这模样比起当年的自己来高出不止一筹,自己这儿子怎么就看不上呢?

看着朱翊钧远去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而等她一回到慈宁宫便有人把武清侯的夫人王氏接进了宫来。一直到了宫门落锁前这才出了宫。

朱翊钧现在满脑子都是郑月蝉,那还注意这些,只不过最近他觉得李太后对自己似乎有所改善,最近就算是慈宁宫也很少看到潞王在那里玩耍了。朱翊钧不禁开心了起来,宫里安宁,朝中太平,这样的日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郑月蝉不能如去年一样在宫里陪着自己聊天。

这时候他原本就在御花园中,此时脚步不由自主的拐向了绛雪轩。很早的时候他便吩咐冯保这绛雪轩里今年的摆设要一如去年。此时走过去,果然一如去年。花团锦簇的牡丹开的正艳……朱翊钧一坐在了台阶上,看着那满院的牡丹,笑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郑月蝉现在很忙,很忙忙的手忙脚乱……你看,这一会手伸出来,一会腿伸出来……

“咳咳……我要上去……”她虚弱的喊道

“不行时辰还没到。”一旁传来嬷嬷不带丝毫热气的声音。

“我不学了行不行?”郑月蝉趴在硕大的浴桶边上,贪婪的吸着新鲜的空气。

嬷嬷走到她的身边,一伸手有把她推到了水里。远处另外一个嬷嬷飞快的走过来,开始喊口令:“吸气……吐气……动作要缓……要舒展……”

好一派和谐的景象,但是好景不长,眨眼间:“咕噜……咕噜……”

随即“快,救人啊”两个嬷嬷一并用力终于把她从浴桶里拖了出来,这时候只见郑月蝉面如金纸,鼻孔之间之间出气不见吸气。两嬷嬷一见顿时便慌了手脚,掐人中的掐人中,锤胸的捶胸……

但是这一切似乎对这位神秘的郑姑娘都不管用,两人在忙活了半天之后,这才惊慌出去找张诚。

当她们两个一走开,躺在地上的郑月蝉便睁开了眼睛,利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还有半天半死不活的样子,甚至她还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了刚才给那两嬷嬷锤过胸口,顿时一阵呲牙咧嘴,在抚了抚之后,恨恨的说道:“这两老太婆,一定不是什么教养嬷嬷,我看是宫里浣洗司的婆子才对。”她正在那里骂骂咧咧,便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郑月蝉的脸色顿时一变,飞快的在原来的地方又躺了下来,闭眼闭气……

在她躺下后没多久,张诚和那两个嬷嬷带着御医便冲了进来。那御医一进门,这二话没说,便抓住她的手腕,把起脉来。

郑月蝉装死能骗两个嬷嬷,但是骗不过这御医,这心跳脉搏都摆在那里,能骗才是怪事,微微闭着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义条缝隙,手指在那两嬷嬷看不见的方向,扯了扯那御医的袖子。她就不信了,在她做了这么多的暗示之后,这御医还会拆穿她,据她分析,那些能在宫中当上御医的不但是医术要高,更需要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要是没这两样,这御医是干不长的,不但是干不长,而且更会很快丢了脑袋,这个御医有没有七窍玲珑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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