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大明 正文 第八章 不平静的一天(上)

作者 : 种种花

事情到了这地步,郑承恩也知道无力回天了,这五十亩地是要归了郑承宪了,可是他又不甘心,于是在正式立分家契约那天,就提出了既然是传给子孙的那就立字句不许抵卖他人要郑承恩作为长子有权维护郑家产业,无条件收回。

说到这,郑月蝉就明白了确实是有这条,而当时自己那便宜老娘就是用长房无子这条为突破口的,大伯可是到现在也还是无子,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这上做点文章呢?郑月蝉眼睛一眯,笑道:“阿父,你这可有《大明律》全本?”

郑承恩抬起眼古怪的看了眼女儿,也不说话,转身在书柜里搬出一套书,往书案上一放,就挥挥手示意拿了快走。

郑月蝉走过去一看正是一整套《大明律》看着厚厚意大叠,扯了扯嘴角:“大哥带上书,我们走。”说着率先走出了书房。

“每次多这样,为什么干苦力的总是我?”郑国泰嘟嘟囔囔的嘀咕着,却又不敢让郑父听到,委委屈屈的抱起那一叠书,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厅,郑国泰把书往桌上一扔,气嘟嘟问道:“小妹,你要这《大明律》做什么?刚你还说时间紧迫,这会子怎么就有空看起这书来?”

“现在就是在找依据。”说着郑月蝉翻开书本,可这一翻开她就头疼了!哦!我卖糕的!该死郭沫若!你搞什么简体字,我穿越一次我容易吗?前世好歹十几年寒窗苦读,历经千考万读成了个大学生,可这一回到古代竟然成半文盲了……真正是含辛茹苦几十年一朝醒来回到解放前,这书上的字,一半看不懂,四分之一能猜,剩下的只有四分之一能看懂。

悲哀!绝对的悲哀!这看不懂怎么找依据?

“噗嗤”旁边郑国泰笑出声来歪着脑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能看得懂?”

难道这个郑月蝉不认识字?秀才的女儿会不认识字?再联想到以郑承宪的古板,说不得真的是把女子无才便是德当做至理名言来执行的主,郑国泰一句话就让她如同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法似的定在了那里。

郑国泰看到她呆住得样子很高兴,这妹子最近可没少让他吃瘪,平时那又机会能看到她发呆得样子?随手拿起一本《大明律》翻了几页,学着学堂里夫子的做派把书一合,往郑月蝉头上那么一敲,站起身故作痛心疾首的说道:“平时叫你认真学业你顽劣不堪,读书几年,连字多不认得几个,你说你对得起谁?上对不起圣贤,下对不起父母……哎呦!”来不急说话,先捂头,跳开!在她旁边忒不安全了,老娘刚过世这小妹就越来越有暴力倾向了?考虑以后是不是要和她保持三尺以上安全距离?

“你怎么又打我?我是你大哥耶?长兄如父懂不懂?”郑国泰眼中渐渐升起薄雾,泪珠儿在眼眶中荡来荡去,加上遗传郑家特有的相貌,神情含冤带屈,要是换一身衣裙,上点脂粉,活月兑月兑就是一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形象。

“我这是,这是给你拿的,快给我找.‘

郑国泰咬咬牙,有种想哭得冲动:“那你也要告诉我你要找什么嘛?”

找什么?继承法?不对,这前世叫继承法,可在大明叫什么?郑月蝉楞了下,绕了绕头发,实在是不知道这继承法跑大明来该叫做什么,再一想找什么?直接问就好了,反正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个文盲,于是她告诉郑国泰自己想知道这宗族里近亲无子,一般这家产是要怎么处理的,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妹现在是文盲,你最好说的时候用白话不然你妹我听不懂。

看着自家小妹比自己还流氓的流氓做派,郑国泰是欲哭无泪,就这么个问题,早点直接问不就得了?非要去拿什么《大明律》可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是绝对不能让小妹知道的,这小妹是来越暴力,武力值也呈直线上升阶段,自己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识时务者为俊杰,望着小妹那似笑非笑的脸,咽了咽口水这才告诉她。

因为郑国泰说的是白话,郑月蝉听明白了,原来在大明朝只要过了一定年纪还无子,那么宗族就会为他从他的侄子中推选嗣子,要是只有一个侄子,那么多数是要侄子肩挑两房或者几房,如果侄子坚决不同意肩挑两房才能再从堂侄,远房堂侄这样一路推着的挑下去,而女儿也只有在这家男丁死绝的情况下才能继承家产。

“那么大伯现在有多少年纪了?”郑月蝉追问道。

郑国泰想了想,掐着手指算了算歪着脑袋道:“大伯比阿父大十九岁,那么应该是五十五了。”

“哈哈……哈哈……”郑月蝉一阵狂笑,刚好刚刚够,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郑承恩呀郑承恩你千算万算怎么就忘了自己无子呢?怎么就忘了你只有一个弟弟呢?哈哈……叫你串通他人算计自家兄弟,哈哈,连自己弟弟也要算计怪不得无子……你想没想过这么算计可到最后还不都是便宜了我家?

郑月蝉这一狂笑,郑国泰也不是傻瓜几相一联系再一寻思,也就明白了,也跟着狂笑起来!

俗话说凡事都得有个度,你看这两人就没个懂事的,直到傍晚开饭,两人还在嘿嘿的傻笑,他们两是心情好,连带着胃口也好,一口气吃了三碗饭也不怕撑着,可他们的老父给他们吓的不轻,也没撒,就是看看左手边儿子捧着饭碗猛吃,还不时的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嘿嘿傻笑,转过头看右边,女儿也是一个德行,直看得郑父心里发毛,怀疑这兄妹两是不是中邪了?不知道上次给孩子他娘挑宝地的那道士云游去了没有,要是还没走是不是请他来做做法?切,子不言怪力乱神,阿弥陀佛,呸,呸,孔老夫子在上……

这顿晚饭,就在诡异中结束了,郑父是食不知味,心惊胆战,没吃几口就回书房,和孔老夫子交流去了。

两兄妹却都吃得肚滚腰圆你,心满意足的回房睡觉。

对于郑家来说今晚是最近一个多月来最安静平和的夜晚,可今晚对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个忙碌的,不平静的夜晚。

比如在大兴县负责打更的张老头,在这个夜晚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上工的过程中给人打晕了,而且第二天就辞职不干了,第三天就举家投奔远房表哥去。

京城,内九城,大内,乾清宫,万历坐在御案前,张诚站在台阶下,大殿一片寂静,静到就连对方的呼吸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要是郑月蝉能看见这两位,就会认出,这两个人就是在大街上拦路的那两个人。可惜她进不来也看不见。

半响,深沉了半响的万历耐不住了:“伴伴,锦衣卫消息还没来吗?。”

张诚苦笑了下,皇帝问得是什么他心里当然清楚,这小祖宗晌午回来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七次问了,你说这大兴虽然是京城近郊,可这一来一回光路上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两时辰,收集要不要时间?记录要不要时间?哎,可这祖宗到好,以为是去上书房取本书那么简单,,可皇上既然问了,却不能这么回答,于是想了下回道:“回陛下,可能是奴婢交代了他们事无巨细详细报备,所以估模着会晚点。”

万历对这回答很高兴,他走下御案一坐在台阶上,他神出手指在旁边指了指,示意张诚坐他旁边。

张诚却是一身冷汗,皇帝这做派,要是给有心人传到太后,张先生耳朵里,这皇上少不得又要去慈宁宫跪上两时辰,自己二十大板也跑不掉,哎,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把这祖宗哄起来要紧,于是压低了声音劝道:“皇上,这地上凉……”说着手指悄悄的在万历面前指了指西北方向。

万历原本不想起来,可当看到张诚手指的方向后,无奈起身,神情很是低落,原本想夸几句的可现在什么兴致也没有了,只是小声的嘀咕了句:“都说我是天子,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可是连在自己大殿上随心所欲的坐会多不能,这皇帝不做也罢!”

虽然现在是寒冬,这小祖宗是随口嘟囔出这么一句话来,张诚身上的夹袄就湿了,明知道四下无人,张诚还是仔细张望了下,再次确定没有眼线之后抹了抹额头,心道,还好,这小祖宗今天怎么老让人那么不放心呢?要是再来那么几次,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张诚内心嘘嘘不已,这种话可不能再让这小祖宗说随口了,可这劝也不知从何劝去,这本来就是皇帝的嘟囔,说不定就是顺口发发牢骚,嘟囔国也就忘了,可这要是一劝保不定就着了相,到时候万一这小祖宗人来疯,越劝越起劲,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来,自己这老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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