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大明 正文 第九十七章大婚(二)

作者 : 种种花

朱翊钧此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难为你了……张伴伴,你说朕真的就必须结婚,娶那个见都没见过的女人吗?。”

“万岁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张诚月兑口而出:“都到了这节骨眼了,怎么还能说这话呢?再过两天这皇后娘娘就要抬进宫来了。这要是让多嘴的人传了出去,她这脸往那搁呀?您那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说那也是李太后娘娘费尽心思给您挑的皇后。”说到这张诚微微抬了抬眼看了看朱翊钧的神色,见他脸色有些郁结,这心里一动,这才继续说道:“这百善孝为先,您呢给未来的王皇后留面子,那还不是给太后娘娘留面子?……”张诚还待要再说却给朱翊钧打断了。

“孝孝孝”一连三个孝字,朱翊钧似乎胸中郁结:“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和仁圣太后一样?为什么她就不能把朕当潞王一样?”

“陛下,慎言”张诚见朱翊钧越说越气忙跪下。

朱翊钧看着跪着的张诚,深深的吐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了,起来吧。”他见张诚起来了便又接着说道:“伴伴,这几天里你能不能抽空去次白云观?朕有东西想托你带给郑姑娘。”

张诚思索了下回道:“万岁爷,宫中都在忙您的婚事,老奴也就在您大婚那天才有空闲。这大婚那天是冯公公伴驾,老奴便能躲会懒。”

朱翊钧听他这么说当即笑了连连说那就好,随后他便从榻上坐了起来说道:“伴伴,朕的那柄裁纸刀呢?去给朕找来。”

张诚忙退出西暖阁去上书房找那把刀,要说这皇宫大内自从嘉靖爷那年发生宫女刺杀嘉靖爷之后在铁器得管制上那是越发的严了。就算是朱翊钧所说的这类裁纸刀那也是在上书房有专人管理的。

朱翊钧见张诚走了,伸手把头上固定发髻的玉扣,金簪取了下来,因为第一次自己取免不得扯掉不少头发,疼得直嗤牙。这一取下来,那头头发就柔顺的披散在他的肩上,这时他从怀里去出一把桃木梳子,怔怔的望着那梳子一动也不动,好半天之后看着那梳子笑道:“你看,朕为了你挨了多少疼?可朕也对不住你,你也别怪朕,朕也是身不由己。朕记得当**给朕梳头,朕就给你说过那个结发夫妻故事,朕说这结发夫妻就是做妻子的要在那天把头发剪下一小撮来交给丈夫的手里。朕是要娶别人了,过两天那个人女的头发要送来了,这事朕做不了主。可是一会朕就做件朕能自己做主的事情来,那天朕就让张诚给你带过去,你可要给朕收好了,要不朕知道了就绝不饶你……”

正说着只听得外面一阵响动,朱翊钧便停住了自言自语,提高嗓子对着外面问道:“外面可是张伴伴来了?是的话就快进来吧。”

“嗳,是老奴。”张诚掀起门帘子走了进来:“万岁爷,裁纸刀取来了。万岁爷这是要裁什么纸,老奴这就帮你裁好。”一抬头却见朱翊钧披头散发,吃惊道:“万岁爷,您……您头发是怎么回事?来人哪……”

眼看着张诚就要喊人,朱翊钧忙笑着道:“没事,朕自己散下来,伴伴裁纸刀呢?给朕看看。”

张诚心中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见朱翊钧得手伸到自己面前,手中的裁纸刀也只能递了过去。朱翊钧拿着刀仔细的看了会说道:“伴伴,再去帮朕到中山房取几本字帖来,朕一会练会字。”

张诚看了朱翊钧一眼,只见他出了披头散发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便应了声退了出去。

朱翊钧仔细看了看那刀,黄金的刀柄上镶着颗红宝石,银质的刀刃。朱翊钧拔了根头发,轻轻的放了上去,正如他想的那样头发并没有一分为二,而是顺着刀刃的幅度滑了下去。显然他对这刀子的锋利度很是不满意,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这宫里他能想到或者说能拿到的最锋利的也就是这个了,只能凑合着用了,不知道会不会疼……朱翊钧拿起刀子缓缓的向头颈边移去……

“不要啊皇上千万不要啊”张诚猛的从门外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拿刀子的手,哭着跪在他的面前:“皇上,万万不能啊您不能想不开啊你要是去了,让老奴怎么活啊。”

朱翊钧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挣不开张诚的怀抱只能低声的吼道:“松开张伴伴松开。”

张诚那敢松开,他刚才就觉得不对,便留了个心眼,招了个小宦官去中书房取字帖,自己又回到了窗下看着朱翊钧,当见到朱翊钧拿刀子朝他脖子那过去的时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便冲了出来,现在他紧紧的抱着朱翊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道:“万岁爷,你怎么就想到要走这条路呢?您呀是非要走那条路就先把老奴赐死吧,这样到了地下老奴也能继续服侍您那……”

朱翊钧又气又好笑,笑骂道:“张伴伴,你想什么?朕好好的,什么叫非要走那条路?你想那去了?快放开朕。”

张诚还是不放手,抬起头问道:“万岁爷,您真的不是想走那条路?那您拿着刀朝头颈是为什么?”

“朕只是想割一撮头发。”朱翊钧也不在挣扎,叹了口气,一坐在了软榻上。

张诚讪讪的站了起来,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说道:“老奴,糊涂,老奴错了万岁爷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便割呢?”随即张诚想到一开始皇帝,让他去白云观送东西,他愕然的看着朱翊钧,他万万没想到让他带的竟然是这东西。

朱翊钧看看手里的小刀子,递给张诚说道:“伴伴,朕也不满你,朕要把朕的头发送去白云观。朕能给她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张伴伴你来帮朕割这头发吧。”

张诚接过裁纸刀,这小小的刀不到四两重,此时在他的手里却重于千金。他轻声的劝道:“万岁爷,这送头发是女人送到男家丈夫那的,万岁爷您……您不必了吧?要不一会您亲手写封信也就是了。”

朱翊钧苦笑一声说道:“过两天是大明皇帝娶大明皇后,今天是朱翊钧自许人家,倒插门。这大明皇帝是大明皇帝,朱翊钧是朱翊钧。大明皇帝的主我做不的,但是朱翊钧的主我做的。”说着他手一挥斩钉截铁的的说道:“割你要还是朱翊钧的伴伴你就割,你要只是大明皇帝的伴伴那你就把刀留下自己下去吧。”

张诚看了眼脸色铁青的朱翊钧,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拿着那把小刀,来到朱翊钧的背后,轻轻的撩起头发,哽咽的说道:“万岁爷,老奴可是要割了?”

朱翊钧闭着眼睛,挥挥手示意快点。张诚又说道:“万岁爷,这自古断发如断首。老奴……”朱翊钧眼睛一睁,声音冷得犹如屋外的狂风:“伴伴,要是再不下手那就下去吧,朕自己来。”

见朱翊钧这么坚决,张诚也知道不可劝阻,便也不再废话,这话要是说得再多就免不得让皇帝心中不痛快,当下他就一闭眼,抓起朱翊钧的头发,在一半处往刀刃上划过,手起刀落,朱翊钧的半截头发便断了下来。张诚捧着头发跪在朱翊钧的面前。

朱翊钧望着那半载头发,怔了半响后吩咐道:“伴伴,你去找根红绳扎好,然后按着规矩用红纸包了,写上朕的生辰八字,那天早上你就帮朕送过去,亲手交到她的手上。就嘱咐她收好,别的什么也不要说。”

张诚正要回话,就听得外面一阵吵杂,眼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朱翊钧一把扶起张诚说道:“伴伴,朕的头发你快收好,快帮朕把头发馆上。一会来人看见朕这模样,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张诚忙把刚断下来的头发揣进自己怀里,可这张诚虽然是个太监,但总得来说不是女人,身上当然不会带着什么梳子,小镜子之类的东西。

朱翊钧从怀里取出那把梳子递给他说道:“伴伴,用这个吧,仔细先别坏了。”张诚一看这梳子只是普通的一个桃木梳子,但明显不是宫里的物件,他当下便明白这保不齐一定就是那郑姑娘的,当下在用的时候分外的仔细。朱翊钧小时候这头也基本上是他在梳,驾轻就熟,很快张诚就帮朱翊钧梳理好了头发,外人绝看不出这头发给割去了一大截。随后张诚便把桃木梳子还给了朱翊钧,看着他小心的把那梳子从新贴身收在了怀中。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宫人的声音:“奴婢,慈宁宫,宁尚宫前来求见皇帝陛下。”

朱翊钧和张诚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慈宁宫怎么会派人过来?而且是这个宁尚宫。朱翊钧朝张诚点点头。

张诚便起身来到门口撩开门帘子,之见这宁尚宫,规规矩矩的跪在外面,身后还跟着四个宫女。张诚心中一紧,这事怎么到现在才办?还选了这样的货色……张诚的瞳孔猛的收缩起来,但是在脸上,却是笑吟吟的说道:“哎呦,宁尚宫,您来了,万岁爷就在里边,您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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