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璘听了顿时便火了,这挂白在大明看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在他们水师之中了,他当即便恨恨的说道:“MB的,蛮夷就是蛮夷,这是送葬还是怎么了?挑个白幡上咱们这来触老子霉头啊。来人啊给我把他们炸城了,让他们和那些倭国人作伴去。”
郑月蝉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这挑白旗表示投降那是西方的玩意,而大明现在流行的是宁死不降,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大明流行不管是男女老少,平民还是皇公贵族或是三公六卿,都奉行宁愿与是不愿瓦全,在大明的军人心里没有投降这个概念,只有马革裹屍。这陈璘虽然接触过欧洲人,但是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这挑白旗是投降的意思,而是以为人家给他送孝来了。想通了这一点郑月喊顿时“噗嗤”一笑,当即便把那校尉叫住了,并对陈璘解释了下这挑白旗在西洋的含义。
陈璘听了大是不信,说道:“这群西洋人怎么这么贪生怕死,这连打都还没打就投降了……还送要送白幡,这么触霉头的事情谁还愿意接受他们的投降啊?你看那蒙古鞑子比起他们也懂事多了,这投降叫内附,也没有傻里吧唧的送什么白幡……”
郑月蝉听了只能不住的翻白眼,便又是花了一番口舌,仔细的和他说了这白色在西洋并不是什么忌讳的颜色,是代表纯洁,而西洋娶老婆,这新娘子就要穿一身白……
陈璘听了不住的摇头,心道:怪不得这西洋人要给称之为蛮夷,这成亲穿一身白,靠这到底是喜事呢还是发丧呢?话虽如此,但他总算是接受了这西洋满意挑白旗不是送葬发丧,忍不住便模着鼻子喃喃的问道:“侄女,你说这西洋的白人这么的胆小怕死,但是他们为什么还要飘洋过海的到处跑呢?这呆在自己国家安安稳稳的不是廷好吗?。”
郑月蝉听了不免哑然失笑,反问道:“陈叔叔,要是让你在大明安安稳稳的当个员外郎,你可愿意?”
陈璘一愣,随即便笑道:“侄女,你怎么能拿那些个蛮夷和你陈叔叔比呢?你陈叔叔可不会如他们这般怕死,竟然不战而降,这简直是作为军人的耻辱”
郑月蝉对于他的这个观点不怎么赞同,但是却是非常的敬佩,说他们愚忠也好,说他们傻也好,但是不可否认,这类人始终会是最让人敬佩的一时间,这甲板上倒是沉默了起来,这时候李癸铜冲下面的甲板上,来到了郑月蝉他们所在的瞭望台商,他看了一眼陈璘,转身便对郑月蝉说道:“郑姑娘,你那个徒弟说是想见你。”
徒弟?郑月蝉一愣,随即一拍额头,想了起来,自己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忘记了。这个人当然是倒霉催的徐光启,貌似自己自从那天见过他之后,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也不知道这小子在这船上过的怎么样,想到这里,郑月蝉便转身和陈璘走下了瞭望台。
宝船的甲板上,郑月蝉围着徐光启转了两圈,嘴上不住住的咂巴着:渍,渍,渍,还真是没想到这家伙在船上待了这么多天竟然长了不少肉,人也比那天精神了许多。她指着徐光启向着李癸铜问道:“你们是不是向他脸上贴肉了?这才十几天这么一下子胖了怎么多?”
李癸铜脸上的肌肉顿时抽搐了起来,回道:“这个……郑姑娘……”李癸铜他话还没说完,那徐光启便忍不住气呼呼的抢着回道:“你要是给他们绑在床上,一天六顿的喂,必然也会很快长肉的”
“绑在床上?一天六顿的喂?”郑月蝉看向李癸铜得眼神有些不快了。
李癸铜心中懊恼,他抓抓头皮说道:“那撒,这个……郑姑娘你不是说要收他做徒弟么,那咱们不就是想对徐兄弟好点,弥补弥补么……”
郑月蝉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实在不该对锦衣卫期待太高,貌似好像他们没对他使用那锦衣卫的当家十八般手段也算是不错了,自己不该太过于强求,其实严格的说起来,还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这一上了宝船就被宝船的光辉夺去了心神,完全把这个徐光启给忘记了,他也不会给绑在床上这么多天,无量天尊,是自己的错啊不过貌似这小子长了点肉倒是好看了很多……
她还在闭着眼睛走神着,那徐光启却是等不急开口问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年前仁圣太后在白云观收得徒弟?”
“正是”郑月蝉回过神来笑眯眯的回答道。
“你真的想收我做徒弟?”
“然也”
徐光启闭着眼睛申吟道:“我虽然从未出过江南,但是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经听到过了你的事情。这个郑姑娘……”
“叫师傅”郑月蝉微微眯着眼睛出声纠正道,多实诚的一个小子啊那撒那真是越看越是有爱啊。
徐光启愣了半响,这么厚脸皮的人想来也是第一次见到,良就,这才带着哭腔说道:“郑姑娘,你就告诉我你到底看中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我想要回家啊……”
给他这么一说,顿时这甲板上不少人掩嘴偷笑,郑月蝉的脸上当即便有些挂不住了,在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你为什么就不肯拜我为师呢?我那里让你不满意了?你到底不满意我哪里?我改还不成吗?。”
徐光启皱着眉头,指指她然后又用手指指指自己说道:“这你想改也改不了啊,你才多大?我多大了?这拜你为师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郑月蝉顿时无语,这事她还真改不了,貌似自己两世加起来也快三十了,做他的师傅那是绰绰有余,但是能和他们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其实现在都快三十岁了吗?显然是不能。
这时花满在一旁瞟了一眼徐光启说道:“真是不知好歹郑姑娘在蓟镇收的徒弟中还有太学的学子呢人家现在多快小三十的人了,不也照样拜师要说这个人也是出生是你们江南的人呢。”
“我不信”徐光启梗着脖子说道:“除非你把他带到这来,让我亲眼看到了,我才会相信再说这位郑姑娘在江南的名声可并不怎么的好,很多学子都在背后说她……”
“谁敢说?”李癸铜两眼一瞪,走上一步,锦衣卫千户的霸气四放,顿时便让徐光启说话为之一顿。
郑月蝉却是很是淡然,她轻笑着说道:“这说就说呗,这嘴长再他们的身上,难道还能封起来……”说到看到李癸铜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样,顿时想起来貌似这大明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刑罚,顿时便汗如雨下,一时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说了,正当她脸色阴晴不定的时候,下面有人来通报这那几个举着白旗的西洋人登船了。郑月蝉咳嗽了一声,对着那那个几个西洋人一挥手。
李癸铜他们几个这时候也顾不得向那个徐光启追问是那几人在背后乱说话了,立马忙赶上前去把科瑞斯特尔带来的这几个西洋人先搜了一遍身,然后才把那个为首的科瑞斯特尔给带到了宝船艚楼的顶层。
再说这科瑞斯特尔自从上得这船来,只觉得得华丽,庄严。这船给了他从来没有过的视觉冲击要说他怎么说也是贵族出身,和这时节大多数如同土鳖一样的寻常雇佣兵是不一样的,当初家道还没中落的时候也是经常的出入上流社会,到过王宫里的人物,但是在此时也觉神圣,不可思议。这船是这么的美奂美轮,精致到了极处,让他忍不住的想到这样的船应该停在港湾了,而不是出现在大海中,每一个海浪都让他担心会把这么美好的东西给损伤了。
李癸铜看到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子,顿时在心里暗骂一声:土鳖
虽然说这科瑞斯特尔在欧州也到过不少的地方,甚至还到过印度,这几年更是一直在马尼拉服役,怎么说也能所得上是见识广博了,但是就算是如他这般,在大明人眼里他还真的只是土鳖的份。大明不允许欧洲人色目人随便的上岸居住,就算是上了岸那也只能是在规定区域里活动。
按着华夏历来传统这东贵西贱,北重难轻华夏历来的王公贵族那都是在东,北两个方位居住,而西和南一般住着平民,商人,还有就是这样的蛮夷。其中这蛮夷又是最低贱的这一类这蛮夷的地位低到什么程度呢,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就算是ji女也不愿意接客的人,那就是蛮夷那个娼ji要是接了蛮夷的客,传出去她也不用再做这生意了……
而科瑞斯特尔他在马尼拉虽然接触过不少的大明人,但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各家大户人家出来的管事一流,这坐船又怎么能和宝船相比?
再随着李癸铜一圈又一圈的转了半天之后他终于来到了最上层的艚楼之上。
“西班牙风暴之眼雇佣军团,团长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见过尊贵的大明福广水师提督阁下”唐.埃斯坦巴.科瑞斯特尔说得一口不算是很标准,但是足够让人听得懂的大明南直隶官话,这顿时让郑月蝉对他平添了几分好感,只是这姓氏怎么就这么的让人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