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心里好象堵了块石头,晚饭也匆匆扒了几口。便回了房。想起萌广元的身世,耳边便响起了萌广元那呜呜咽咽的哨声。于是换了男装,就往外走。
不知不觉地却往着三千烦恼丝的方向走来。
快到店门的时候,远远看到萌英与扶云两人正从店里走出。冲自己这边走来。雪雁闪进街角。
萌英因为第一次上湮城显得非常新奇。东看看西模模。扶云跟在后面微笑着看着萌英。眼里满满的都是情意。
雪雁待他们走远才从角落里出来。要是以前的雪雁,指不定突然蹦出来吓他们一下,再带着揶揄一番。但是今天,雪雁却觉得很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觉得这样的心情出现在这两人如此开心的场面会大煞风景。便也不想去打扰这两个小情人。这样想着,便到了三千烦恼丝的门口。
大幅的红绸迎风妖娆。巨大的灯笼上照得雪雁的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红光。雪雁就这样仰头站着,并不打门。
这时大门吱呀开了。
萌广元穿着一身黑袍,站在门口。乌亮的双眼闪着炽热的光。身上的黑袍迎风翻飞。两人相对无语。
好半天,萌广元一把把雪雁拉进了门,一手关一扇门。另外一扇门用背抵了上去。反手就把雪雁挤靠在门上,两人紧紧地拥抱着。
萌广元用下巴顶着雪雁的头,喃喃地说:“雪雁,我没想到你会来。我只是感应到你的存在。打开门看看。”
雪雁靠在萌广元的肩上,想起玄雨被玄期做为一颗棋子摆布,兔死狐悲,谁说什么时候又不会论到自己呢。悲从心来,说:“广元,我只是心里难过。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萌广元松开怀抱把雪雁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雪雁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今天的确不同。发生什么事了吗?。”
雪雁想着玄雨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便抬手摩挲着萌广元的发鬓:“发生太多事情了。比如说我知道,广元其实姓萌。是将门之后。””
萌广元身子一震。低下头,溺爱地为雪雁拭去眼角的泪花:“傻瓜,我只是不想你为我伤心。难过。更不想你卷入这场复杂的争斗中。”
雪雁将头轻靠在萌广元的胸前:“你大可以告诉我,不必如此孤独。寂寞地一个人背。不卷入,也是不可能的。我注定是要被卷入的。因为我是玄王的亲生女儿。这你也知道是不是?”
萌广元无语,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搂着雪雁,仿佛一放开,雪雁便会消失。半晌才说:“当日去那桃花谷,也是受了杨候户之托到处寻你。我追查那伙劫匪发现车子停在那桃花峰边的羊肠小道上。人已无处可寻。便想着,有可能下了谷。那谷只我知道入口。”
雪雁大惊:“那么,你其实早就知道我是谁?那后来……”
萌广元,对着雪雁点点头。“后来,我就去凤阳郡禀告杨候户了。所以才带回了你的画像。
雪雁点点头。按当时的情况来讲,萌广元的确是不会告诉自己真相的。毕竟,这牵扯到朝廷大事。而自己又何尚不是没有把自己穿越的真相告诉萌广元。
萌广元又在一边说奈奈地说:“如果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做有多好。如果只是这样过着普通的日子有多好。你爱做生意,我就陪着你。你爱唱歌,我就当你的知音。你爱游山玩水。我就陪着你踏遍天下。”
雪雁真的是没想到萌广元会说这么诗情话意的情话,霎那间,已流泪满面。
萌广元带着雪雁走到帐房坐下,从袖里抽出一方手帕递给雪雁:“好好坐着休息,我去泡壶茶。”
回来时,手里提了壶雪雁最爱喝的玫瑰茶,为雪雁倒上。雪雁捧着暖暖的茶杯,整个心都是暖的,只觉得有萌广元在这个时空,便是自己穿越过来最大的幸福。
萌广元端了张凳子坐在雪雁的边上,微笑地侧头看着雪雁吹着茶杯里的热气。一手握着雪雁的纤手。
雪雁瞥到书桌上有一个深红色的象书本那么大的木匣子,便放下茶杯,拿来过来。
窦广元一见,立刻一把抢过。脸上棕色的皮肤涨了一丝红晕:“这个还不能看。”
雪雁一看这个情况,立马好奇起来,故意脸一沉:“闷葫芦,给我!这是命令!”算死了吃定这块木头了。
这时,前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是扶云与萌英回来了。
萌广元把木盒往怀里一塞,对着雪雁说:“我去开门!”便一溜烟地跑了。
雪雁愤愤地坐在书桌前,“这木头现在也滑头起来了!”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正想着怎么样才能把那个木盒子拿到手时,那三人已经到了帐房门口。扶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萌英一下子冲进来,“小姐,你来了!看我买了好些这湮城的玩意儿。这京城就是不一样。比凤阳繁华多了。”
雪雁强颜欢笑:“你喜欢便好。我是来看看精油制得怎么样了。”
萌广元一听精油,便转身打开墙边的柜子,把已经分装好的精酒拿了一瓶出来递给雪雁。雪雁拔开瓷瓶的木塞,凑近瓶口一闻。又倒出几滴用手指捻了捻。点点头道:“跟我做出来的无异。看来可以做我想做的那个项目。”又转头向萌广元:“这几日贴张告示在门外,就说要招收一批女店员,代遇优厚。”萌广元点点头。
雪雁又转头对扶云说:“我已向父亲请示过你的事。父亲说,当时买你的时候也没用了多少银两,看你在候府的日子也尽心尽力的,让你不用出赎金。要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把卖身契也找来给我了。我没带在身上,你要走的时候就来拿吧。”扶云道了谢。
雪雁见萌英听了这话呆呆的。便笑道:“要不你就跟着扶云走吧。就是小姐我要失一个左膀子了。”
萌英一听脸一红,啐了一声:“哪个要跟他走!”便跑出门去。扶云见了前脚后脚就跟着追了出去。
雪雁站起身,心里惦记着那只木盒里倒底装了是啥。便坏笑着走向萌广元:“闷葫芦,--------”萌广元见雪雁这个样子,便知道她又要使坏,急又要溜。
雪雁只好停住脚步。对着萌广元勾勾手指:“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
萌广元只得上前,想着自己武功盖世,到时一个点穴下去雪雁就动弹不得,还怕她抢了自己的木盒子?
雪雁轻轻地模上萌广元的胳膊,只感觉肌肉紧绷。就知道这木头蓄势待发,只等自己动手就会制服了自己。于是眼珠一转。又计上心来。
葱白的玉指在萌广元的胳膊上一划而过,已游走到了萌广元放木盒子的胸前,见萌广元紧张的神情,便抬头嫣然一笑。手指已经到了萌广元的肩上,双手把萌广元按在了圈椅上,轻轻坐上了萌广元的腿上。脸凑近萌广元的。娇艳欲滴的双唇,在萌广元的唇边轻擦而过。
就在萌广元被这香艳的画面与感观刺激得混身毛孔都散发着愉悦的同时。只见雪雁已经跳离了萌广元的双腿,手里赫然拿着那只木盒。
萌广元则在一边无奈地笑笑:“就这木盒还值得你用美人计来夺?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只是还没到日子。”
雪雁笑道,那我就提前打开好了。说着就掀开木盒。只见里面是一个段檀木雕刻出来的美女。云鬓轻耸,脸带俏皮,这不正是自己吗?
一时间呆了:“这是你自己刻的?”
萌广元羞涩地点点头。“这是你最可爱的样子。会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所以就凭着记忆刻下来了。”
“闷葫芦!”不知道为什么,雪雁心中另有一种情绪掩盖过了感动。似是一种不安,又有一种似一种忐忑。木头对自己的感情倒底深到什么程度。雪雁不知道自己能否承载起这么浓烈又质朴的真情。突然之间对自己没有信心起来。
关上盒,还给萌广元,只说是生日的时候再收。便说,“该时候回去了。”
萌广元点点头,走到柜边将木盒仔细收好,陪着雪雁出门。
两人在夜幕中的湮城街上默默地走着。雪雁也变得非常沉默。萌广元也不问为什么。行至王府门口,雪雁正想进门。萌广元叫住了雪雁:“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有负担。只要记住,广元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雪雁点点头。走进王府。
府外的萌广元久久没有离去。月光将院外的一颗大树的影子斑驳陆离地照在地上。冷风吹来树梢上发出啾啾的声音,惊得一只大鸟卟愣愣地飞离。
萌广元抬头又望了阵天上的冷月光。这才转身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