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月的手中提了一套蓑衣,奔到马车边,着实有些不解,这鲍青山在这个倾盘大雨中赶成这个样子是为什么?连这阵雨都不能等了吗。
鲍青山接过焰月手中的蓑衣潇洒地披上,看一眼前方的一队人马道:“公主这么大阵仗,所谓何事?”
焰月嘟了嘴,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为了去那乌峰山救你们!”说着又脸红地道“当日焰月有幸与嬷嬷逃月兑了天罗地网。便趁着几个小喽喽整理物件的时候抢了两匹马赶回来,一到大厥便奏明了父王带了人马又赶过来了。”
鲍青山了然地点头:“那就不用去了,所有人都出来了,就在后方扎营。只是现在……紧急的是另一件事。”说话间回望了眼身后的车厢道:“雪雁病得很严重,必须得马上赶去大厥才行。”
焰月大惊,立即跑到车厢边,撩起帘子看了一眼道:“事不宜迟,赶紧回大厥城!”正要跳上马车,突又停了停朝着人群喊着。四哥!”
人群里奔出一个穿着蓑衣的身影,正是扶云。
焰月月兑了蓑衣钻进车厢将蓑衣提给扶云道:“四哥,所有人都已出山,不必再往乌峰山,雪雁病重得赶紧回大厥,你带着人马在后面,我跟着勇士。先行一步。”说着便放了车帘大声道:“勇士,快走。”
鲍青山一个马鞭,马车便又冒雨往前行去。留下扶云呆呆地站在原地。大小姐病了!听到这个消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心慌意乱呢?不解地摇了摇头,转身跑向人群,翻身上马,高声命令道:“全军回大厥!”
大厥国皇宫内,焰月宫。
已经是夜晚,焰月宫内灯火通明,穿着青衣的女奴们鱼贯匆忙地拿盆端罐地来回穿梭在焰月公主的寝宫内外。焰月宫外的小径边有两个阉人轻轻地在议论着。
“这焰月宫里出了什么事?这么忙乱!”
“你不知道吗?听说焰月公主这次在宫外认识了一个洪武女子,连焰月宝刀都相赠了!这女子如今病重。连薄太医都被公主叫到这焰月宫来了!”
“这洪武女子是何方神圣,竟得公主如此对待。”
“我看公主醉翁之意是在那女子身边的勇士。听说当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古巴给撂了。公主当场将腰带赠与了呢。”
“腰带赠驸马!这可是大厥一向来的规矩呀。难不成这男子是焰月公主喜欢的人?”
“八成是……”
话还没说完,宫墙的尽头匆匆赶来一个身影。两阉人见了战战兢兢地对望了一眼,赶紧闭了嘴,垂头掩目,跪拜下去:“四王子!”
扶云云淡风清地一甩袖:“起来吧。”脚不停步,眼不斜视,行色匆匆地往焰月宫内冲去。
此时的扶云相比当日在洪武时,已经高出一头,月兑去了昔日稚气的眉眼,如今已是浓眉大目,英气不凡。草原上的阳光与雨露把一个少年蜕变成了一个男人。大厥人的英挺伟岸渐渐在扶云身上显山露水。一身大厥王族的长袍与嵌着宝石的抹额,让他更添一份贵气。
扶云此时的心思都牵挂在杨雪雁身上。回大厥皇宫后,换了衣物,便匆匆赶来焰月宫。在他的心目中,雪雁会一直都是大小姐。他永远记得当日在杨候户门外,大小姐对着他亲和的微笑和那句温暖得让人融化的一句你以后就跟着我罢。
穿过回廊,快进寝宫了,就要见到大小姐了。扶云激动得心微微发抖,半年多了,大小姐的巧笑倩语一直就萦绕在心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写信去洪武。跟五妹聊天时,聊得最多的就是大小姐。如今就要见面,怎么会不热血沸腾。
深吸一口气,扶云正要跨入焰月的寝宫大门。却听见焰月正在大发雷霆:“什么?!你说这头痛来得怪?你堂堂一个大厥国的首席太医,说出这种话,我父王还养着你干吗?。”紧接着“啪”一声瓷砖摔落砖的声音。
“公主,老夫只是说来得怪。不是没有办法止住这头痛。公主稍安勿燥!”一边又传来薄太医战战兢兢的回话。
扶云推开殿门大步跨入,见焰月正气呼呼地咬着唇,左手握拳置于桌面。薄太医则跪在一边低着头。扶云赶紧上前道:“焰月!你这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又向薄太医抬手示意起身道:“太医如难查病根,先别管病根,尽快把病医好了再说!”
薄太医这才抖抖擞擞地谢恩站起,走到桌边开起方子。
扶云走到雪雁榻前,见雪雁双眉紧蹙,两颊绯红。心中一阵怜惜,轻声唤道:“大小姐!”雪雁听到扶云的声音,娇躯一震。强撑开了双眼,低声唤道:“扶云,是你吗?……这次来得匆忙,萌英不在…身边……咳咳咳……”
雪雁强撑着身躯。剧烈地咳了起来。
听到雪雁说到萌英,扶云有些恍惚,萌英!这个名字似是好久没在心中响起了。见雪雁难受,扶云赶紧制止了雪雁道:“英子没来又不是大小姐的错。大小姐不必自责。先在焰月宫内安心养病,等病好了,扶云带大小姐到这大厥城四周好好逛逛。”
雪雁无力地点头。扶云帮雪雁掖好了被子,转身问焰月:“跟大小姐一起来的那位呢?”
焰月一听扶云提及鲍青山,顿时脸上飞红道:“勇士一路淋雨过来也受了点风寒,好在他是练武之身,无大碍,正在火珠殿里休息呢。”
扶云没有注意到焰月的表情,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寝宫给了大小姐,你睡哪里?”焰月望了望雪雁想了想道:“雪雁一来我就命人搬来寝宫了,倒没想到这一层。雪雁现在也不宜搬动,我就到火凤殿住一晚吧。四哥,王妹我可没那么娇气!”
扶云眼带欣赏地望了望这个半年多来一直缠着自己的小妹,意外地道:“真没想到,一向唯我独尊的王妹会对大小姐一见如故。”
焰月吃吃笑道:“才不是一见如故呢。这故事以后跟你讲,四哥,你也回去吧,明儿再来看雪雁说不定就能与你聊天了。”
扶云点头又不安地望一眼雪雁,这才转身离去。
薄太医开了方子拿给身边的青衣女奴,吩咐好煎药事宜,也不敢在这焰月宫多呆,告辞就走。
焰月心中记挂着鲍青山,向青衣女仆们叮咛了几句,便往火珠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