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月满楼 正文 第一零七章说你要我

作者 : 淡烟微波

三日后的清晨,一身白麻的雪雁站在披黑挂白的玄王府门口。

府门外萌广元双膝跪地,低着头双手托举着宝剑过头,身后四匹马拉的板车上是二具金丝楠木的棺椁。棺椁边上也齐齐地跪着几十个兵士。周围已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群众。

“副将萌广元护主不利,请郡主责罚”萌广元的自责的声音在这秋日清晨的凉风中更透着清冷。

雪雁一步一步走到萌广元身前,轻取了萌广元托着的宝剑,沉默了半晌。

“唰”地一声,亮晃晃的剑身月兑鞘。雪雁重重地扔了剑鞘,将宝剑往萌广元的脖子上一架。周围的人群中一阵哗然。

萌广元仍低头岿然不动。

“如果我这样一剑砍下去,你便解月兑了吗?。”雪雁娇声厉叱。“男子汉的血,是要流得有其所,流得有价值。自责,谢罪,都是迂腐之极的想法你如执意如此,宝剑在此,你的命由你自己”说完,雪雁将手中的剑往地上咣当一扔,拂袖转身,高声吩咐身后的管家“迎棺”

两具棺椁被引入了设为灵堂的贤德厅,雪雁全身披白麻跪于棺椁边,烧着冥纸。

三日前当洪瑞兆跟自己说,玄王与玄王妃是在进京途中路过卫山时被当地的一伙山贼所袭。玄王被其中的高手刺毙,玄王妃殉情。

雪雁不是没有疑惑,玄王此次是带了军队在身边的。而且又是秘密出行。山贼中的高手居然能突破重重兵将直击头领。有这种身手与本事,何必去当一个区区小贼呢。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军中是否有叛将。

可是见到萌广元,雪雁完全放下了这层疑虑。如果是萌广元领军,又怎么可能背叛玄期。也许一切都只是意外。

如今玄王与玄王妃一死却让雪雁想起了大哥玄雨,玄雨与楚欢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当初分明让他们往大厥走。可是自己前往大厥后一直没有得到过他们的一点消息。但愿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才好。想起楚欢又有身孕在身,担忧又多了一层。

屋外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穿着麻衣的管家从门外走入,在雪雁跟前一抱手道:“郡主,萌将军依旧跪在门口。”

雪雁望了一眼屋前的雨帘道:“送蓑衣给他披着,他要跪,就让他跪去”如今这萌广元是钻在牛角尖了,木头就是木头,迂腐的可以。遇到这种人,只有让他自己慢慢想通。否则别人如何劝都是百搭。

管家突然又凑近在雪雁耳边轻声道:“郡主,主子来了。”

雪雁讶异地望了一眼管家道:“人呢?”在洪武,以皇帝的金躯是绝不能出入王公大臣的黑白殿的。如今洪瑞兆赶到玄王府来,倒着实也让雪雁吃了一惊。

管家两眼扫了扫四周,悄声道:“这里人多眼杂,我先安排在玄王的书房内候着。”雪雁思虑着点头道:“知道了。这里你帮我看着,我去去就来。”

雪雁将雨布伞置于门外,跨入书房。

书房内洪瑞兆正站立在玄期的一副书画作品前凝视着。卓安站在一边。听到门口的响动。洪瑞兆转过头,对着雪雁展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举了举手,卓安低头退到书房外,轻关了书房的房门。

洪瑞兆仔细地上下打量了雪雁一番,才开口道:“可辛苦?”

雪雁强挤出一丝笑道:“有你派了那么多人帮着,怎会辛苦。只是……你如今前来,可妥?”

洪瑞兆微笑地朝着雪雁伸出手。雪雁犹豫地举手搭在他的大手上。洪瑞兆轻捏了雪雁的手道:“我想你了没办法阻止自己的脚步。另外,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雪雁挑了挑眉道:“可是将那卫山的山贼都给剿了。”

洪瑞兆赞赏地望着雪雁道:“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脑子。昨日,楚大将军已将那卫山的山贼端了个底朝天。也算是为玄王报了仇了。”

雪雁默然无语,背身举起茶壶在壶中倒了一杯茶提给洪瑞兆,轻声地道了声:“谢谢。”洪瑞兆接过茶杯往桌案几上一放,握住雪雁的手轻吻犹豫着道:“我知道这个时机不合适跟你提,但是我想先把我们两人的亲事订下来。现在朝堂上已经有人将父王以前的赐婚搬出来提。我怕……再拖下去,会夜长梦多。”

“兆……我……想静一静,这事可不可以暂时不提。等父王入土之后,我想去大厥住一些日子。上次匆匆回来,那边还有一大堆事务没处理。”雪雁觉得在洪武的日子很累,到处都是暗潮涌动,尔虞我诈。

“你,不愿意在我身边?”洪瑞兆的口气忽尔转冷,抿着唇死死地盯着雪雁的眼睛。雪雁闪着大眼睛不敢回看道:“我只是有些累了。”低着头,好久都没有听到洪瑞兆的回应。再一抬头却是看到一眼冒着怒火的凤眼。

身子被蛮横地扯到洪瑞兆的身前,洪瑞兆的嗓音中似也有团火在烧,音虽低却声声摄人的心:“是跟我在一起累了吗?杨雪雁,是朕太惯着你了”说着扯了雪雁的麻衣,撕啦一声将里面的素白锦锻小夹袄给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啪”雪雁想都没想一个巴掌便甩在了洪瑞兆的脸上。“洪瑞兆,我记得我说过,永远也不要对我用强”

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渐渐浮现在洪瑞兆的左脸颊上,嘴角边也渗出了血丝。洪瑞兆伸出舌尖,轻缓地舌忝去了血丝。突然如一头猛豹般扑过来,将雪雁猛地拦腰搂抱起。洪瑞兆举脚踢开了房角的小门。这里是玄期平时看书习字累了小憩的小睡房。

两人滚倒在软榻上,洪瑞兆俯紧紧地吻住了雪雁的香唇,大口大口地吮吸着,用舌撬开了雪雁的贝齿,疯狂地侵略着雪雁的丁香小舌。手底下也没闲着,大手伸入雪雁的里衣内,在雪雁的小丘上捻捏,撩拨,抚模,**。雪雁混乱身颤栗,脸色惨白,又辛苦地忍着不发出声。

洪瑞兆的唇在雪雁的耳廓边轻轻地擦动,火热的气息喷向雪雁的项窝,烦燥地低声吼着:“说,说你要我”

“不——”雪雁的眼中滚出了成颗成颗的泪珠,她仿佛又回到了蒙古包里的那晚。恐惧与彷徨从心底如潮泛起。

见到雪雁的泪珠,洪瑞兆身子猛地一震,凤眼的赤红也渐渐地退去。望着雪雁无助的样子,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轻轻地扶起雪雁搂住,哽着嗓子道:“是我不好,是我疯了”温柔地将雪雁的颊边的泪珠用唇轻轻吮去。

雪雁举起拳头拼命地在洪瑞兆的胸前如打鼓般地槌着,洪瑞兆挺着胸任雪雁敲打。直到雪雁力气全无,软软地如小兽般趴倒在洪瑞兆胸口。“咳…咳…你想要谋杀亲夫呀!”洪瑞兆假装着抚着胸口咳嗽着。

雪雁咬着牙道:“如果你今天强要了我,我就杀了你”

洪瑞兆搂住雪雁道:“以后都不会了,我只是…怕你离开我!”正说着,只听得书房门传来剥剥的敲门声,卓安在门口低低地唤着:“爷,总管来报,峰王来悼,请郡主前往应接。”

洪瑞兆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冷得掉了一地的冰渣:“他倒来得及时。”

雪雁见小夹袄已被洪瑞兆撕开了一个口子,便让洪瑞兆暂时留在书房。到自己的房中换了衣服才出来见客。

雪雁刚走到厅前,见到峰王身着黑色走金丝的冰棱夹袍正面对着玄王与王妃的灵柩发愣。峰王长得方头方脸,虎背熊腰,与洪武皇瘦小的样子一点也不象。

雪雁抬脚进厅,在灵柩边跪下行谢礼。

峰王被总管引入楠木椅上坐定。这才对雪雁道:“本王此番前来,所谓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凭吊玄王与玄王妃之亡灵。郡主也要节衷顺变。”顿了顿又道:“第二件事,本王知道现在提出来不合时宜,但也须得提点郡主一回。大皇子与郡主的婚事,郡主可不能当成儿戏。虽说大皇子受伤后心志不清,但是这婚无论如何还是得完的。毕竟这是先皇所指的婚姻。”

雪雁心中很烦燥,这玄王与玄王妃的灵柩还摆在灵堂上,这皇家已有两次向自己提及婚事。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于是清着嗓音道:“如今父王与母后均遇不测,雪雁实无心思再顾及其它事。这第二件事,既然峰王自己都觉得不合时宜,还是暂且不要提罢了。”

峰王的虎目中精光锐现:“本王只是提点郡主,千万不可有其它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然只会徒惹烦恼。如有背lun理之事,作为先皇的皇弟,本王绝不会袖手旁观。”说完起身走到厅外,到了檐下,峰王的步子突然滞了滞,眼光朝内院射去,停留了片刻,又在随从撑伞中拂袍离去。

雪雁本跪直的身子在目视着峰王离开后,沉沉地坠了下来。坐在脚跟上。雪雁突然明白了为何在今天这个时候洪瑞兆会如此急燥地向自己提出婚事来。看来这朝内已是步步紧逼了。

望着院中越来越大的雨帘,雪雁招了总管近身问道:“他—还跪在府外吗?。”总管默然地点头。

雪雁的鼻中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吩咐总管道:“你去通知卓安,让他们现在从偏门离开。”总管得令匆匆走出灵堂。雪雁扶了案几起身,从厅内取了把油纸伞,撑着往府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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