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神志清晰起来,但是雪雁与洪瑞兆发现,太后的记忆居然只是停留在洪武失踪前夕。连洪武仙逝都记不起来。
这让雪雁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太后因这次神志迷糊而失去记忆,那么记忆应该停留在前天。至少前天之前,太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太后却将前一段的记忆都丢了。
另外太后倒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当时扑上来的样子会是如此可怕?为什么凑近吸毒神豆又恢复了常态呢?难道是中毒,可如果是中毒,吸毒神豆又无异样。
一切都是一团迷。
太后精神渐好。虽然接受不了洪武已逝、太子失心志的事实,但中午的时候总算是喝了一小碗的米粥。
喝粥时,洪瑞兆与雪雁均陪在太后身边。太后一边喝粥一边眯笑着望着雪雁与洪瑞兆。
“母后,儿臣今晚在晴华殿设下生日宴。母后身子若是吃得消便前来赴宴吧。”洪瑞兆试探着问道。
“兆儿的生日宴会,做母后的岂可不参加的道理。”太后轻放下了调匙“母后这就叫梅、兰帮母后整饰行头。”
“梅、兰、竹、菊四个宫女已不在凤临宫内了。”洪瑞兆惊异地望着太后道。难道这梅兰竹菊不是太后自己遣散的?”
“不在凤临宫了?那她们去哪里了?”太后陡然一惊问道。
“儿臣也没查出来。好象是消失了。”洪瑞兆皱起了眉,这四个宫女一直找不到下落,洪瑞兆一直以为可能是太后私下处理了,也没当一回事。可如今看来,太后竟对此事毫无印象,难道是失忆其间做的事?那么四个宫女究竟去了哪里了呢?
“消失了?”太后显然有些激动。挑高了音道:“四个大活人会消失到哪里去”
雪雁拉了拉洪瑞兆的衣襟,接过话道:“太后,雪雁跟皇上也一直在查此事,相信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太后点头道:“哀家身边的宫女一齐消失,真不是小事……”
正说着,只听得殿外传来了香妃娇俏严厉地叫声:“让开,我要见母后……什么?不见外人?放肆的家伙,我是外人吗?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洪瑞兆腾地起身,脸上升起了一团怒火。正要冲出去,见雪雁皱眉摇了摇头。又压着一股火慢慢地坐下了。
殿门口红影一闪,香妃穿了件大红的宫装手护着微凸的小月复从门槛处跨了进来。
见到雪雁坐在太后边上,不由愣了愣。眼光转向太后处,又马上转了甜笑道:“听说母后病了,香儿来看你了”
太后上上下下瞧了眼香妃,冷声沉脸道:“你是哪宫妃子?居然敢穿大红的宫装,你要反了吗?。”
在洪武宫中,大红色的宫装只有皇后与太后级别才能穿,其它级别的妃子如若穿了这大红色便是对皇后的不敬。
香妃听了太后如此一说,身子猛地一抖,膝盖一曲便跪下地,带着哭腔道:“母后明鉴,这宫装是母后让绣衣坊做了送给香儿新春时穿的。如果母后不喜,香儿这就去换了。”
太后皱眉思虑着:“是哀家让你穿的?”
“正是,母后还说…”香妃望了眼肚子道:“如果香儿能生下一个皇孙,母后便让皇上…”
“够了!”洪瑞兆猛地一拍桌道:“滚出去!”
香儿突然移着膝盖到了太后身边扯着太后的衣袍边摇道:“母后你怎么不疼香儿了?”
太后盯着这个向自己撒着娇的陌生妃子,一时间也没回上话来。
洪瑞兆将手一举,便有太监上前。洪瑞兆沉着脸道:“将香妃送回寝宫”
“慢着,我自己回去”香妃撑着桌子起身,怨毒地盯了眼默然的雪雁。猛然一甩袖,由宫女扶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内殿。
傍晚时分,雪雁从稻香园去接了太皇太后到晴华殿。
殿门口的太监见太皇太后与雪雁到来赶紧大声地报奏着:“太皇太后驾到雪雁郡主驾到”
晴华殿上红帐高悬,蟠龙飞扬。一片火红的海洋。殿内角落上的大鼎炉里也已经焚上了百合香。一些鲜花被讨巧地点缀在飞扬的黄色缎子布帘上。
洪瑞兆与太后均已坐在主位上。雪雁扶着太皇太后,在太后身边落座。太皇太后平时穿不习惯宫装。但是今天是新春第一天,又是皇孙的生日宴会。雪雁特地帮太后挑了一套绛红色的宫装。配着太后的银色的白发,别有一番沉稳威严的气势。
雪雁对着站在主位边上的卓安使了个眼色。卓安便拉了拉主位廊柱边上的金色的绳索。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过,端着盘子的宫女便穿梭往来地开始布菜。
雪雁在主位下方的几边坐下,抬眼瞥到了对面的松下云子,不由呆了呆。
今天的松下云子,云鬓高耸,穿了白底小红花的女装新年和服,手里拿了一把纸扇。蛾眉轻扫,清婉可人。
雪雁正疑虑松下云子怎么这么快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时,突见得松下云子对着雪雁妩媚地一笑,接着便起了身,双手并搭在月复间,踩着日式的小碎步出了席。
本来殿上不少人都正在猜测这穿着异族服装的亮丽女子是谁。云子这一现身,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了她身上。
只见云子走近主坐,施施然的低头跪拜下地道:“洪兆皇在上,请恕云子隐瞒女子身份之罪。”
此时洪瑞兆也正讶异怎么会出了个岛国女人,一听来人自报是松下云子,便好奇地道:“抬起头来。”
云子缓缓地抬头,眼波流翠,姿态扶柳。
洪瑞兆怔了怔道:“原来岛国太子非太子,而是公主?”
“父王无子,云子自小便褪了红装,不是故意欺君,望洪兆皇谅解。”云子低了头回道。
洪瑞兆一反常态哈哈笑道:“那如今公主又为何穿回了红装呢?”
“云子如今喜欢上了洪武的一位男子,故穿回了红妆。”云子抬着头,也不害羞地直言。一言即出,以殿下便哄地开了锅。
有嘲笑这岛国女人不知羞耻,也有不少人猜测着让这美艳绝伦的岛国公主心仪的对象。
雪雁则心中咯登一下。能让云子心仪的男人怕是屈指可数。难不成她看上了……
“哦~?既然岛国公主如此坦诚,不如说出公主心仪的男子是谁。朕可以赐婚。”洪瑞兆模着下巴也着实有些意外地道。难不成岛国的风俗就是这么开放?女子可以自己择婿。
“谢洪兆皇赐婚”云子低头就叩谢。
“不好”雪雁心中念道:“洪瑞兆赐婚赐上瘾了。如果云子心仪的是洪瑞兆,那今天看你这个皇上怎么下台阶。”
“云子心仪的男子正是皇上您既然皇上有意赐婚,云子正当谢过”果然如雪雁所料,云子抖出了包袱。
“这……”洪瑞兆显然一瞬间呆滞了。
“哗~”殿下更是沸腾了。
主位这边陷入了沉默,太皇太后瞧了眼坐在身边大病初愈,还有些神情恍惚的太后。叹了口气,还是得老将出马呀。
“今日是皇孙的生日宴会,公主的情意,皇孙也已知晓,不如等宴会过后,再做定夺。”太皇太后的话音刚落。云子便行了个岛国标准的礼道:“太皇太后说得极是,所以云子想在皇上的生日宴会上,向皇上展示一下我们岛国的隐术。”
洪瑞兆见有台阶可下当下便顺梯而下道:“也好,现在就开始吧。”
只见云子啪啪两下拍了手掌。殿外便进来了一身劲装的如烟。
“这不是萌将军府里的如夫人吗?公主是想让如夫人表演隐术?”洪瑞兆眯着眼瞧着殿下的如烟道。
“正是,不过这个表演说起来还是经过未来皇后的提点后才预备起来的。”云子含笑道。
洪瑞兆皱了皱眉,凤眼朝雪雁瞥来。雪雁辜辜地坐着,撇了撇嘴:“这松下云子倒好,按排她表演,她却自己先跳出来毛遂自荐地上了。无组织,无纪律”
见一众人的眼光都转向自己,雪雁朝着卓安点了点头。又是一阵铃声过后,卓安高唱道:“第一个节目:魔术:火圈逃生。表演者:岛国如夫人。”
云子面带得意地退回了坐席。
卓安话音一落,只见从大殿的上方缓缓地吊下一个外面绕着浸了油的棉布的直径大约有二米的金圈下来。
如烟一拍手,殿处又有二个岛国武士抬了一个漆了金漆的箱子进殿。在如烟的指示下放在了火圈的后下方。
如烟往金圈上一站,两手刚好举起握住金圈上方。两个武士拿了粗绳上前便将如烟的手与脚都牢牢地捆在了火圈上。
“在座的有哪位愿意,可上前检查绳索是否捆绑严实。”如烟高声道。
洪瑞兆朝着就近坐着的楚大将军一使眼色。楚大将军会意便起身道:“我来”
楚将军的仔细检查后,对着洪瑞兆点了点头,回了座。
“点火”如烟的一声令下,身边的两位武士取了火折便点了金圈两侧的引火布。霎时金圈燃起了火焰。随着一声“起圈”正燃烧着的金圈冉冉升空。
殿下一片惊呼。
雪雁知道这个魔术是如烟要从捆绑着的金圈中逃离,却没想到云子又加上了火,这女人真是疯狂。不过这样的效果的确是比较惊险一点。
只见金圈两侧的火苗越窜越高,霎时火焰几站已经包围了如烟。如烟正在金圈上努力地挣月兑着捆绑绳。
殿下的惊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大家都神色紧张地望着被火焰包围的如烟。只是一瞬间,只见金圈上的人已经消失。众人又是一片惊人讶声:“人呢?到哪去了?”
却只见地上的金漆箱盖一开,如烟安然无恙地从箱子中站起。
“好”“太神奇了”殿下一片叫好与鼓掌声。
雪雁也笑着将眼神转向洪瑞兆,却见到洪瑞兆并无惊艳与猎奇的神态,脸上一片平静。
雪雁突然闪过一个电光:“洪瑞兆是在担心这隐者如果用来做战,那是必胜无疑。”雪雁也在霎那间明白了云子的意图,云子是在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