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秀万分诧异,她情不自禁地轻呼道:“丢了?怎么可能是你自己丢的,还是被人偷去了”
摇了摇头,连沐风苦笑着开口道:“那日往池塘里丢酒坛的时候,似乎不小心将玉佩也丢了进去。等我醒来的时候便找不到了,好几日了,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
听了这话,云中秀感到更加不可思议,“你之所以这副模样,难道是这几日都一直在寻找玉佩?”
顿了顿,连沐风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重新拉起那青衫妇人的手,温柔笑道:“歇息过来了吧,我们出了宫再说,否则他们待会儿就得追出来了呢。”
他拉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除了他的形容邋遢,整个人根本看不出有一丝萎靡之意,反而是容光焕发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云中秀有些傻眼,还未等做出什么反应,人已经跟着他一路悠哉悠哉地行了出去。似乎他们此刻根本不是身在皇宫中,而是在山野间漫步一般
宫门外,皇家备好的那辆马车早已不在。反而是方庆正坐在连沐风那辆明黄色马车上,等待着他们二人。
来到方庆面前,云中秀提声问道:“你不是跟着李公公走了?这人是你唤来的?”说着她抬眼朝连沐风的方向看了看。
方庆搔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只说月复痛,找个机会便逃开了。我又不是要犯,公公他也犯不着捉我。”
又寒暄了几句,连沐风催促着她上了马车。
这种两人独坐在一辆马车里的机会太多了,次数多了,云中秀也就没有那么多忌讳。
两人坐在马车里,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云中秀虽然低着头,但是能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在紧紧盯着她。缓缓抬起头,果然见到那男人正微眯着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他那双桃花眸很好看,弯弯地像月牙儿一般,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更加勾人心魄。而且他的脸颊上,此刻还印着一对醉人的酒窝。
这副邋遢的样子非但不有损他的美貌,反而倒是无比的适合他,怎么看都是一种放荡不羁的潇洒感觉。
就算坐着也没个正形,一手支在马车上,一手搭在那条踏在坐背上的长腿上。整个就是一小流氓
剜了他一眼,云中秀出声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喂,你和皇后娘娘之间究竟怎么了?”
她的话音落下,只见那玄袍男子原本还是笑容可掬的唇角,顿时僵掉。片刻后,他扁了扁嘴,开始故作可怜状地小声嘀咕道:“人家不想说,可不可以?这么几日不见,秀儿也不去府中看看我,本王真的好伤心啊”
又开始打马虎眼。云中秀没好气儿地开口道:“看你干嘛?紧着躲你,还被娘娘“请去谈心”了,若是我再主动去看你,还不得被她老人家吃了啊”
她说这话本是打趣连沐风的,没想到他却缓缓直起了身子,忽然正色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面对她的时候,你一定很害怕吧。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的眼睛虽然在直视着她,可云中秀能看得出来,他似乎已经穿透了她,看向了别处。
呵呵,她就知道。这男人不止一次说过,“她不是她,她终究不是她”。是自己和那位玉珍姑娘的性子很像吗?应该是吧,否则他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当做替身呢
这个念头一起,便犹如被人当头喝了一棒,云中秀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同样回看着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云中秀缓缓开口道:“我和她很像吗?”。
她这话问的突然,连沐风却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微微颔首,轻声道:“模样不像,但是性子很像。都那么倔强”说着说着,他竟然还低低地笑了起来。
果然如此呢,这男人果真把她当成了替身。前一世的云中秀懦弱无能,当然不可能像他那位玉珍姑娘。可是重活一世,她拼命她努力,她永远都在苦苦挣扎竭力奋斗着。而那位玉珍姑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她从来没有一刻屈服命运。便是成了连沐风心尖上的人,她也时刻让自己清醒着。
她们像吗?也许都是在苦苦挣扎着吧。可那样的女子,却比她要高尚得多了。唇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云中秀哑声开口道:“所以殿下才对秀娘如此上心吗?是不是只要是像她的女子,殿下都可以奋不顾身地救她于苦海之中?”
这话音方才落下,云中秀便开始懊恼了起来。她原本不是这个意思,她原本只是想说,她是云中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云中秀,若是要将她当成别人的影子,那便不必再相见了。可是可是到嘴的话怎么变成了这么酸溜溜的味道?
这说的人反应过来了,那听的人更是没有理由不明白,可是他的反应却有些异于常人
只见连沐风一瞬不瞬地盯着云中秀,似是痴傻了一般,他讷讷地开口道:“秀儿秀儿这是怎么了?”
也实在不能怪他有此一问,云中秀不止这话说的酸意弥漫,就连她那双黑漆漆的杏眸里,此刻也跳跃着两朵愤怒的火花。
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妇人,何以忽然见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话问完,也不等那青衫妇人回答,他似是终于明白了什么,连声开口道:“秀儿不要多心,你与玉珍只是有一点点相似罢了,我从未将你当做她。你就是你,她就是她,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撇了撇嘴,云中秀不以为然的说道:“算了吧,别说什么无法取代,那你府中那个名唤香儿的侍寝丫头又怎么算?”
不知不觉中,云中秀竟然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的名字,记了下来。似乎是第一次知道连沐风有这个侍寝的时候,她便记在心中了。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倒觉得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然而连沐风却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惊一般,那副痴傻的表情比方才还要更甚。随后,他似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一般,不可置信地说出了让云中秀无比震惊的五个字,“秀儿,吃味了?”
吃味了她吃味了?不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吃他的味?她只是她只是
心,忽然狂乱地跳了起来。云中秀的眼神飘忽,根本不知道该将视线瞥向何处。
她不喜欢连沐风,绝对不是喜欢。虽然方才见到他赶来的时候,她的心中有一丝悸动。可那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只是她只是有一点感动罢了。之所以会记住那个侍寝丫头的名字,也是因为替玉珍姑娘抱不平罢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人最怕的就是说服不了自己。自己这一关过了,云中秀也一扫方才的慌乱,反而提起唇角冷笑了起来,“殿下以为秀娘是谁?妾,只是个已婚的妇人。吃味这两个字何从谈起?我不过是觉得殿下将对玉珍姑娘的相思之情,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做法不太好。仅此而已,别无他意。殿下便当一个玩笑听听吧”说着,她将白玉般的脸庞瞥向别处,再也不看对面那个目光灼灼的男人一眼。
忽冷忽热的模样让连沐风模不着头脑,如墨画般的浓眉紧紧皱在一起,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云中秀。一瞬不瞬,似乎想要从她那副平静的面容下看透什么一般。
可不知是那妇人真的不在乎,还是演技太好了。她的面色如玉,眼神如波,平静的近乎诡异。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者是如他这般激动。
久久久久,马车里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声音。他家主子每当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笑容满面又有说不完的话。正当方庆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马车里却忽然传来他家主子的大笑声,紧接着就是一句他听不真切的话
马车里,连沐风笑得极其豪迈,似是捡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中秀莫名奇妙极了,也终于转过头,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男人笑中带泪,明明是连眼睛都在笑,可是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心酸。
最终还是忍不住,云中秀缓声开口道:“你这是怎地了?得了什么笑话,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一下。”
嬉皮笑脸着,连沐风哑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通了许多的事。你说的没错啊,有些人有些事是谁也无法取代的。我懂了,我明白了”
感谢与梦同在亲,阿曼达米斯鼠亲,笑面微寒亲的平安符。感谢灵行天下亲的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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