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玄袍男子的到来,榻上那已经半坐起身的中年美妇显得很是吃惊。这吃惊中带着几分欢喜,欢喜中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那玄袍男子走进来的一瞬间,她的眼里便蓄满了泪水,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风儿你是来看为娘的吗?”。
她用的字眼儿是“娘”。
喉结上下滚动着,连沐风紧张地吞了口水。可他的面上依旧是冷冰冰的,说出口的话也是生硬至极,开门见山便道:“云夫人可是在您这里?”
先不说在不在,光是这一句话说出来,皇后脸上那欣喜的笑容便瞬间僵在脸上。唇角抽动两下,她哑声说道:“风儿不是来看哀家的吗?”。
连沐风显得很不耐烦,他长袖一挥,侧身面对啊中年美妇,冷声开口道:“快将人交出来,本王便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否则哼”
他这边说完,皇后的笑容则完全敛了下去。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玄袍男子,忽而大喝道:“否则怎样?别说我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云夫人便是我将她杀了剐了,皇儿难道还要吃了哀家不成?”
似是根本不关心她究竟是何反应,连沐风缓缓转过身,他的双唇紧紧抿在一起,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明明是一副醉人到极致的模样,可是他那双原本含情的桃花眸,此时却似是会伤人的利器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心惊肉跳。
他狠狠地狠狠地盯着那榻上的中年妇人,随后轻扯唇角冷笑道:“您是南祺的皇后娘娘,又是我的母后,孩儿怎敢吃了您呢?但是我有没有警告过您,我的事情您不要在插手?您已经将玉珍从我身边夺走了,现在便是连一个替代品都不放过吗?我是不能拿您怎么样,可是我能管住我自己我能管住我自己的脚若是您在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连您唯一的儿子也要收回去”
那双隐在长袍下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这一番话,连沐风说的极费力气,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将它讲出来一般。尤其是最后那一句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面色苍白的中年美妇。话音落下,只见那妇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巍巍地指着他,迭声道:“你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着,她便掀起被子,赤着脚走下地。也不管身边的老太监如何阻拦,她步履蹒跚地来到了那玄袍男子身前。
发鬓凌乱,那满头的青丝如今已经有了些许花白。虽然保养的很好,可是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便是连那苍白的面庞也是脂粉未施,看起来竟比平常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要老了好多岁
垂眸看着她,看着看着,连沐风便别过头去。咬了咬牙,他继续冷声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按照您的想法去活,您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您希望我做未来的南祺皇帝,我也努力去完成您的心愿。我只希望让您开心,只希望再也不让您悲伤。可是您呢?都做过什么?便是连我唯一的挚爱,您都忍心害死还是还是死在我自己的手上您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呢看着我这几年一直痛苦着活过来,您便开心了是不是早知道如此我宁愿当年死的那个是我自己我宁愿”
他面前这个中年妇人看起来是在是太脆弱了,原本是轻声开口的,原本是不想吓坏她的,可是说着说着,便想起了往事,连沐风终于忍不住咆哮了出来
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拍打在皮肉的巨响所制止住。一侧的面庞火辣辣的疼,耳边也传来了那妇人沉痛至极的声音,“我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不争气的东西和你那该死的父皇一个德行一个德行都是一个德”
这般叫骂着,她一张一合的双唇忽然被人捂住。那老太监冷汗涔涔,不住地小声哀求道:“娘娘哟我的娘娘哟您生气归生气,可要注意措词啊这若是被旁人听去可怎生了得啊”
哪知劝慰的话还未说完,他整个人忽然被那中年妇人一掌挥到别处。耳边也传来那妇人暴怒到极点咆哮声,“哀家的事由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哀家还怕什么?还畏惧什么?隐忍了一辈子了哀家隐忍了一辈子了难道还不够吗?”。
她看起来有些疯狂,便是连那一向很得宠的老太监,都被她吓得不敢再多言语。他看了看周围,幸好已经入了夜,留下来侍候的只有他自己了
对着老太监一顿怒斥完,中年妇人又转头向着那面色看起来极其复杂的玄袍男子。她手捂着胸口,一改方才的疾言厉色,转眼间便换上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痛哭流涕道:“当年,我放弃了丰儿选择了皇儿你。你可知母后这么多年来,是怀着怎样内疚的一颗心走过来的?我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而你呢?你你”
越说呼吸越急促,这一个“你”字还没有说完,皇后竟然直挺挺地向后栽了过去。
“娘娘”那老太监眼疾手快地接住那中年妇人。随后也顾不得那玄袍男子还在场,一边抱着皇后便往榻上匆匆跑去,一边对着门外大声唤道:“来人啊快去宣太医快快”
寝宫门外随时都有人候在那里,听了这话,外面已经乱作了一团。
可是那玄袍男子却没有丝毫动作,仍旧是杵在原地,不为所动。
见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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