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丫头也并不是府上的全部,而她家小姐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一般
这样想着,巧儿有些疑惑地开口道:“哪里是巧儿聪明呢,明明是小姐早就交待过的呀。可是巧儿不明白,既然您已经安排好了又为何让我打发她们离去呢?”
云中秀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巧儿将房门插上。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云中秀也在她关门的时候从堂屋回到了寝房。
插好门,在堂屋里燃上一根蜡烛,巧儿端着它来到了寝房。放到烛台后,她匆匆走过来,蹲在那坐在榻上的妇人身前,撒娇地嗔道:“小姐小姐您就告诉巧儿吧,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
揉着她轻软的发丝,云中秀轻声道:“傻丫头,我是真的不想让你过的像我这般累。”又轻叹了一口气,她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你要知道,做什么之前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我让你去打发了她们是不想与之纠缠。可若是她们没有走呢?我就要被牵着鼻子走。所谓先下手为强,方才你也看到了,从她们初进来,我便一直引着她们顺着我的路走。你,明白了吗?。”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巧儿听的是稀里糊涂的。她这鱼木脑袋就算小姐解释的再详细,也不见得听明白,索性还是不要深究了。这样想着她又开口道:“那小姐怎么知道韩姨娘会带上英儿,柳表妹会选上怜儿呢?”
她说到这里,云中秀的脸上则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将巧儿从地上拉起,她好脾气地继续为她解惑,“之所以让你选几个模样不好看的丫头,就是为了衬托英儿。而那韩湘柔是个不让人的主,定会抢在柳曼如的前头。如果是你先选,在那些丫头中你会选择谁?”
巧儿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是英儿了。比起其他几个,她看起来可是机灵多了。”
点了点头,云中秀似是陷入什么回忆一般,自言自语地轻声呢喃道:“这便是了。至于怜儿,我起先只是想让她看起来与众不同一些,却没想到那几个丫头使的小性儿倒帮了我一个大忙。”
听到这里,巧儿撇撇嘴,一副不认同的模样,“我倒是看不出来那几个丫头哪里帮到小姐了,这也就是您性子温柔,若是她们摊上了别的主子,说不定早就吃了多少教训呢”
巧儿气的是那几个丫头没有礼貌,云中秀知道,可若不是这样就没有这么顺利让她带走怜儿了。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想把丹红物归原主,可谁知那丫头竟然先离开了。也罢也罢,她身上压了太多的事儿,少了她也会轻松不少。至于那诡计多端的柳曼如,有了韩湘柔,就算她不去使绊子,她过的也绝对不会好。
而陆谦,他那急躁的性子似乎真的收敛了不少。在他养足实力之前,她必须要赶在他的前头先让自己强悍起来,不然就会像前世一样坐等挨打了。
她这样想着,只看见巧儿一边铺着塌,一边嘴里面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云中秀又与她交代一番明日的事,两人这才各自躺到了自己床榻上。
这一夜,云中秀睡得很沉,长久以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而她已经在分叉口的时候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所以无论这路上遇到多少荆棘坎坷,她唯一能去做的就是努力走下去。
至少,她知道这条路的前方会是灯火通明的
次日清晨,巧儿按照云中秀的交代,没有叫醒还在梦中的她,而是自己独自去了沁心茶园。卯时,云中秀从睡梦中醒来,就见桌上摆着清粥小菜。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她的心里暖烘烘的。早就没有将那丫头当成丫鬟了,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她们的命运便紧紧连在一起。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亲的人了。可那丫头总是会默默地为她做好每件事
这一早上的心情便是愉快的,用完早膳已经是辰时了。云中秀又简单地收拾一番后,这才坐上沈桩的马车出了府。
马车一路行到了太子府,她只才一敲开门,一个家丁模样的少年便将她引了进去。往常这引路的不该是文祥吗?怎么今日却换人了。这样想着,云中秀却并未开口问些什么,只是随着他一路走一路行。
不过,只才行到了一半,她便知道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了。
那怪人莫不是知道她今日要来?她方才还没报上自己的名号,这少年便将她引了进来、
正莫名其妙之时,远远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的主人似乎在与旁人说着什么。不知为何,云中秀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这慌乱来的毫无缘由,让她几乎有种冲动想要往回走。可是已经行到这里,是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一直将她引到那被巨型花丛包围起来的地方,那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未说一句话的少年才转身离开。而那里面的笑声也在她越走越近的时候停了下来,到现在这花园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
云中秀有些头痛,本来只是想就昨日之事来感谢他的,可为何此时有一种掉进什么陷阱里面的感觉一般?
硬着头皮拨开花丛的一角,只一见里面的情形,她便僵在了原地。
他他怎么也在?
不但在,他们二人看她的那副模样,像是专门等待着羊儿入口的大灰狼
笑容僵在脸上,云中秀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还没等她福神请安,那躺在草坪上的玄袍男子便坐起身,对着她低声喝道:“你这妇人,不安分守己地呆在家中,一大清早跑到本太子府上做什么?”他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埋怨,似乎眼前这妇人做错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
那边话音刚落,云中秀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这话这话怎么说的她像一个不知检点的dang妇?心里很是气恼,她有种上前赏那人两巴掌的冲动。可是想归想,这样放肆的行径她是万不会做。再加上有那人在场,所以云中秀只是垂下头,像是没有听见这话一般,对着那玄袍男子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回道:“云氏见过太子,冒昧前来是想感谢殿下昨日亲身相挺。既然殿下有贵客,那妾改日再来。”说完她便作势要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本太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蓦地,这厉喝声响起,让已经转过身的云中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转过身,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他道:“妾的感谢已经传达到,殿下还有何事要吩咐?”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云中秀就站在那里,接受着几个人的审视。
直过了好一会,那玄袍男子才起身,缓缓地来到她面前,对着她小声埋怨道:“都是你这妇人,害本王又多输了一次。378对278天哪,加上这次本王足足输了一百次了都怪你这妇人”
他还在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可云中秀却再听到前两句话时,如造了雷击一般僵在原地。他的意思是不是他们在拿她会不会来这事打赌?连忙看向那白衣少年,只见他盘腿坐在草坪上,他的面前还摆着一盘黑白相交的五子棋
难道他今日是来等自己的?
吞了一口水,云中秀动了动已经木讷住的眼珠,转向身前的玄袍男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成功地阻止了那玄袍男子的絮叨,翻了那白衣少年一眼,他状似没心没肺地数落着他的不是,“这家伙一大早便把我从暖塌上吵醒,嚷着要和本王打个赌,他说你今日一定会来。本王自认与你相识多年,怎么也会比他了解你一些吧。况且那园子昨日不是才迎客,你这没心没肺地主哪有空闲到我这来。谁知”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对那白衣少年道:“下次你让让本王吧已经一百次了,为什么我总觉着你在算计我?”
那棋子似乎是白衣少年自己下的,他从棋盒里取出一枚黑子,在手中转了转。随后抬起头,对着那撒娇买嗔的玄袍男子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就是在算计你呀。”随后便将手里的棋子落在那棋盘上。
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沐风很是气恼。可随后他又有气无力地叹道:“是呀是呀本王就是自甘堕落地陪你玩这幼稚游戏说吧,今日又想让我做些什么?还是又看上本王什么物件儿了?”
那白衣少年莞尔一笑,“将这妇人借我一用,可好?”
他的声音低低的,似是来自极为遥远的地方。可正是这样,还是让前方的两个人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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