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箐私下里问嘉禾:“陆二哥做的是甚么诗?沈肇呢?”
嘉禾道那时自己出去了,没听着。文箐问文简,方才知陆础题的是荔枝:“霞绣鸡冠绽,霜染鹅卵甘。”而沈肇题了文简爱吃的糍粑:“焦黄胜饼香,入口出月牙。”文简更喜欢沈肇所题胜过华庭凑合的诗。
文箐没直接回应弟弟的话。华庭怎么说呢,其本身对读书不感兴趣,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以前沈吴氏说华庭不会算数,文箐认为要对一个孩子突然让他去打算盘,也难,更何况沈吴氏教人的方法,文箐实在不敢苟同。沈肇偏偏是个顶聪明的,学什么会什么,不过现下年龄渐大,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了,知道必须藏拙,不能强过华庭去。文箐想培养沈肇,一则怕沈吴氏不高兴;二则担心自己多管闲事将沈肇练出来了胜过华庭,沈肇日后骄矜,华庭会不甘,兄弟不和。所以现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太想管事。
嘉禾有时心眼也多,她死盯着小姐的神色,暗里问华嫣:“表少爷比不上商先生,那是不是比陆家二郎要好?”
华嫣自然道:“各有千秋吧。”说到这里,又赶紧补了一句,“我与你家小姐都不太读诗书,哪里懂这些,就是门外汉瞧个热闹罢了。”
虽说小姐念旧情知恩善报,只是陈妈没想到,文箐会特意去请陆家人过来。她生怕这么一大群少年,会出甚么事来。这一年她只打发了儿子陈实去陪陈忠,自己则实是不放心文箐,故而也留在自适居。对于陆础留在周宅书院那边与文筵一同上学,她很担心地道:“大*女乃与二女乃女乃那边,会不会说甚么?”
文箐对此十分有把握,道:“不会呢,这还是她们提出来的,大伯母那边只说家中人气不旺,这下很好。陆二哥来了,再加上商先生,大哥与文签他们四个正好一起探讨学业呢。虽然陆二哥以前读的书少一些,现下在城里守着书楼,正好。再说,商先生经常要去城里请教老先生如何破题,反正也要安排住处得一间房子,这回陆二哥与他共用一间。”
陈妈最担心的是小姐与表少爷之间,自觉去年中秋后去了山西再回来,发现小姐与表少爷之间极少说话,众人细心一点都能感觉到好象表少爷那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小姐这边冷冷淡淡的,心里很着急。可是她也不敢多问,生怕问多了,小姐再蹦出一句“婚约取消”的话来,去年把她吓怕了。此时见文箐高兴,便小心翼翼地提到:“小姐,我见几位表少爷给画的那个菜谱图案,可真是漂亮得紧。”
“那是,这得看是谁的主意了。我虽画不太好,可是这主意有的是。”文箐也自夸了一句。对于楼上的雅座,文箐想着来的人大抵是识字的,于是决定启于用菜单,并将十来道关山特拿手的菜式绘出来,她本来想自己慢慢画的,结果沈家兄弟几个立时接手过去,放着专业人才不用白不用,文箐很放心地将此事交托于他们。店中也不挂甚么字画,只让沈周与沈颛彩绘菜式,将文筵他们题的词写出来,挂将上去。
陈妈借机赶紧替沈颛说了一堆子好话,察颜观色仔细辨认小姐面色。“表少爷对小姐可是一腔热血深情,夫人地下有知,定是放心了。”
文箐一听她提到周夫人,没吭声,她终究还是没练到波澜不惊的臻境,脸上笑容慢慢敛去不少,认真地道:“我晓得母亲在世时对我与表哥有诸多期盼,可是……”可是她不是古代的“她”,她有自己的爱情观,就算她能放下来“不吃柿子”的心理,可沈颛在她眼里,缺少些担当。别的不求,她认为一个男人,最紧要的就是要有责任感,能担当一切。
陈妈紧盯着不放,问道:“小姐,可是有甚么不方便讲的?那陈妈就不问了……”她这是采取以退为进的办法。
文箐想想,自己那日冲动下的话话都与她说了,别的事或许也只能与她说了,连嘉禾到现在她都没说来呢。“陈妈,那日您不是说,表哥不会将我那句错话说与舅姆或其他人听吗?”不跳字。
陈妈点头,道:“是啊,表少爷亲口说的。我瞅着,他是个言出必行守诺的君子,难道……”
文箐抬头看着她,慢慢地道:“曾外祖母去世后,大表姐找了我,却是一口一句提甚么他弟弟受了委屈……”文箐一直记得华婧说的这句话“同我弟弟正好相反,他是有苦宁愿自己咽着也不吐半个字。”也就一直以为是沈颛将当日之言说与了华婧听。
陈妈大吃一惊,道:“小姐,您是说表少爷说与大表小姐听了?这……”她手都有些发抖,到了华婧耳里,那岂不就是到了姜氏耳中?“可是大舅女乃女乃那里我也去过两回了,她可是半点儿也没露出一丝风声来啊……”
文箐皱了一下眉头,道:“大舅姆那人,说话都不直接说,绒着弯子讲。当初不喜我开食肆,直接与我说好了,却是与陈妈你讲的。反正那日我一见表姐说那些话,也是话赶话没去问这些情由了,当时也不好去问表姐是不是为我说错话了借题发挥训斥于我……”这件事,她后来也想过,是不是有误会。可是越是想得多,越发认为沈家人自以为的包容心不过是为了更多的掩饰。在某件事上钻进了死胡同,一旦深了根,很难再出来,除非直接破墙。文箐现下就是这般情形。
陈妈忧心不已,眉头攒到一起能夹死蜜蜂了。“要不,我去问问表少爷到底怎么想的?”在她看来,既然表少爷对小姐深情厚意,怎么会出卖小姐呢?表小姐说错一句话,当时都承认错了,表少爷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
文箐叹口气道:“算了,我要开食肆,月前说与大舅姆那边听了,我只瞧见她是有些不同意的。我与她也说明白了,成年后出了周家门,自然放手,让弟弟或三叔来接手这些。她也同意了。现下相安无事,我也不想惹出旁的事来……”尤其是在她自己还没找好一个过得去的人之前,没定下成亲对象,她这么把沈颛当作现下的一条驴,牵着他准备去找千里马,原因就是:谁叫他说话不算数。
这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撒气,不过是仗的沈颛对她的爱,当时她身处其中,自是不晓得。
陈妈另有一件隐忧,一直放在心中,又不知小姐到底如何打算的,而且小姐也对自己只字不提,若不是前两日从方氏嘴里晓得,她还不知道吴师傅已经来找过小姐了。“听说,去岁时吴师傅来过?”
文箐一听她打听这件事,便开始研起墨来,头也没抬,道:“是,我倒是忘了与陈妈说了。那一年家中出事,陈管家与他一道来寻我与弟弟,陈管家沿九江,他则从岳州往长沙再到广州府,以为我们被人贩子拐出海……”
结果自然未果,但他二人则出了一趟海,过了两年返回,到福州,听得苏州一个行商提起周家的事,才晓得文箐已返家,于是急急地赶来。却在路上找到了当年卖徐氏的那个牙婆,设了个计送了官,拿了供状,送到文箐这里。
陈妈小声道:“小姐可是要替徐姨娘讨个清白?”
文箐将墨研好,轻轻地点了两下,将墨汁滴尽,慢慢放好,开始提起笔来,似乎这事儿不想多说一般:“应该吧。文简以前不时问过我,再说,姨娘就一个心愿,想葬在先父身侧,先母先父同穴,姨娘这点心愿,作为儿女,似乎不了便是不孝……”她说着这此,手下写了一个“真”字,抬头盯着陈妈道:“您说呢?”
陈妈并没有与她对视,略低了下头,道:“小姐说的是。”
文箐搁笔,对着字吹了一口气,道:“不过也急不得。先前伯祖父说,先父的官司有权臣在,只怕洗不清;小姑姑写信来,说姨娘的事儿暂缓。不过族里却是说,要想姨娘进祖坟,那只能身份清白才可……”
陈妈叹口气道:“这事儿本来就不好办。小姐也莫心急,既然大老太爷发话了,不如再等等。”
文箐道:“可不是?我急也没用,反正文简也小,他若忘了再说吧。我就想啊,现在这事儿从头说来,要怪就怪姨娘当日不该,再有父亲在世时,为何不好好地去找章家人与牙婆?说是命也好,运气也罢,只是吴师傅的运气也太好了些……”
陈妈赶紧道:“夫人在世时,可是找了好多回,却是未果。兴许是那牙婆见得年长事久,以为没人查了,如今又犯事,被逮了。这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文箐写下“天理”二字,将“天”字写得尤其的大,盯着字道:“陈妈,到现在也没有人与我细说,四婶为何对我们姐弟看不入眼?您劝我莫开食肆,以免与四婶冲突,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先时我开食肆也没犯着她,为何就一直看我不顺眼?”
“这些本来就没甚么事,四女乃女乃那人就是小心眼,见风就唤影,真的。小姐要与她计较,那反而坏了姨娘名声。”
文箐淡淡地道:“我省得,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可是,我总不能一味退让,免得让人觉得我心虚,是吧?不少字姨娘与爹成亲后,不是很快就一同上任了,怎么会在家中与四婶有牵扯呢?”
陈妈支支吾吾地不肯言。“小姐,这话从何说起?”陈妈发现自己没在家一年,是谁在小姐面前说三道四了?方氏?不可能啊。
文箐却很快地给她揭开了谜团,道:“郭董氏虽然只在食肆里做了一个月,可是她啊,有所求,必然是对我无话不谈,可是她毕竟不是我们家的人,所知也就一点皮毛,是风是影也难说呢。陈妈却是十分谨言,当年母亲离世时,却也说了,让你好好与我说说家中细事。如今眼见沈家守完孝,只怕又要催婚了,我却对家中诸事一无所知……”
陈妈这下子,十分后悔来与小姐谈心了。本来是好心劝小姐的,哪想到会被小姐逼供?这时候,她又有种感觉,小姐长大了,自己慢慢没用了。眼见得褚群帮着文箐大事小情地处理着,她觉得自己与陈忠的在小姐这里似乎越来越没个地方摆了。心中开始惶恐起来,又格外怀念起夫人来。“小姐,想知晓甚么事,陈妈这里自是知无不言……”
文箐见她终于开口了这句话,无声地笑了,可是她却没有当下就问,而是提起了新的事情来。“我听说刘四在山西做得不错呢,前几日三舅姆说要来贺食肆开张,想让陈管事主要打理售煤之事,让我提前与陈妈说一句。我觉得这是好事儿,毕竟在矿场,全是煤灰,对陈管事身体不好……”
陈妈心头一喜,道:“三舅女乃女乃这般说了?”
文箐在纸上写了一个“禾”字,点了下头,在旁边添上一竖,最后一笔用力一划,一竖钩出来了,笔锋如剑如戟。“千真万确。不过得等着华庭与郑家谈妥亲事,聘礼可能就是煤山的半成利……”
沈吴氏大出血一回,今年春绸上市过后,想来应该能将所有欠债清了,到时无债一身轻了。
文箐放下笔,认真地道:“栓子哥和沈肇都对经商十分感兴趣,我想,或许日后他们能合作好。陈妈,我们姐弟一直由你们带大,这份情义,绝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了的。我向来把陈妈看得比我三婶还亲厚。现下让陈管家单独经营,却是为了以后着想,若是有个意外,三叔那边与我们闹翻了,我与弟弟还能仰仗您与陈管家……”
陈妈越听心越惊,只觉得身子有些发凉,小姐这是?
却听得文箐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而是:“人说,鸡子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况且兔子仍有三窟。上次大表姐与我争执,我才知晓一些情由,昔年父亲出事,母亲明面上没有为商,但陈管家本与我家原有契,人尽皆知,且陈妈是我乳母,这往来事项,并不是秘密。祖父陈情,却是不能将盗匪运走的两船货讨要,白白让华阳王月兑逃……吃了一次亏,我不想再摔一个跟斗,寻思着……”
她将话与陈妈挑明,大意便是:陈忠当日从岳州返回,与周家有不和,已令外人知,这几年,陈忠北上山西都不在苏州帮着文箐打理,或许这样就会让外人知晓,陈忠已与周家再无干系。沈家在山西挖煤,却没在江南贩卖,都是郑家所为……
文箐说完这些,道:“只是食肆重开,买铺面重新修葺等花了两万近三万贯,李诚带来一万贯不想动,我手头上还略有点余钱作周转。只是这绒衣买卖不过是能做得一两年,到时肯定价格就会落下一半,我也可能不在周家了,这生意也不想再做下去。得了这些钱,既不能全放在周家,也不能带去沈家,我只能托付陈妈与陈管家……”
文箐所说的不过是:暗渡陈仓。想拿钱让陈妈暗里做生意,对周家不说,对沈家更不说。沈家不喜文箐经商,但沈家那点家底出的聘礼必然不会太多,文箐的陪嫁也不能压他一头……沈家要是再这般清贫守志下去,而不是好生经营打理,只怕到得沈颛成年,各兄弟成亲,一旦分家,只怕生活也是拮据不堪,至少文箐是没法过这种没有保障的日子。文简成亲后,谁晓得日后娶进门的妻子是个甚么样的人?要她接济大姑子家,文箐不会接受,同时也不想让文简夹在其中难做人。
陈妈前半段以为小姐是借徐氏的事敲打自己,心里惶惶不安,一些旧事终究是想瞒也瞒不住的,生怕小姐现下就究根挖底的问;后半段却又听到小姐说出肺腑之言,似是托付。所言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的,但每一个打算都是小姐心头有很深的不安与焦虑。如果她是一个现代人,请心理医生为文箐诊治一番,或多或少地会发现文箐有点焦虑症状。她是古人,她只是察觉到小姐很难过,于是连带她自己也难过。知道小姐不是要甩了自己,而是为来日做打算,又略心安。
这是文箐未来两三年内的打算,事实上,每个月,每年都有可能变化,她没法再做更长远的计划,如果除了沈颛,没有其他男人能入自己的眼,那么,两年后沈家必然提出成亲,自己再没有任何生理的理由搪塞过去,不嫁沈家,只怕长辈们也会给自己挑一个人另嫁了。就象周珑一样,哪怕有了品衔,只要周叙在,她终究并不能作主宰自己的一切。
番外1
周鸿幼时,很是聪颖活泼,与其兄大相径庭。
周鹏打小身子骨不好,气虚症,有严重心疾,出生时,就是憋青了脸半天才缓过气来的。这是庞氏的第一胎,尤其是儿子,那时周荣还没出生呢,在周家人中,亦是特别,故而庞氏与周复皆十分看重长子。
周鹏只赚了这个好名字,却没有个好身子骨来支撑他飞翔遨游。但其记忆超群,真正是聪慧过人,读书过目不忘,吟诗作对那是信手捏来,小小年纪已经扬名在外,不到十五岁,考取了生员,其后一年,又中了举,按当时乡试主考官评定,周鹏只怕是大明最年轻进士。可是,会试那一年,却是一场病,没参加考试,后来拖了一年,人没了。人评价一句:“天妒英才。”
周鸿是从周鹏没了之后一年多,才得了爹娘的重视,此前只与周珍相互慰藉。是以,周鸿与周珍感情极好,当周鸿出事时,周珍是格外心焦的一个,尤胜其父周复。
周鸿周珍较周鹏小好些岁,这也是有原因的。
周复娶庞氏,是没奈何,这里涉及的陈年旧事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的。但庞氏的嫁妆确实给周家的生活带来了很大改善,周复在心底里也不得不感激妻子。但后来,周复也因为妻子的门第被人取笑过,尤其是妻家是收夜香的。周复倒不是嫌弃妻家,但当年婚事中的芥蒂一直有,庞氏却一直自卑不已,后来得了周鸿却是个病儿,担心不已。
周复想到父母亲俱早逝,都是突然离去,道是心疾,于是心中不安。遵从养身之道,以期延天年,与庞氏的夫妻生活自然也稀疏,令庞氏更生误会,加上庞氏与魏氏之间的龌龊不断,周复夹在其中难以自处。
庞氏灰心,在周复将家业捐出作军饷时,替周复迎娶了妾室刘氏。周复认为庞氏太过于自作主张,更生误会。直到周鹏渐长,风头渐露,周复满心欢喜,庞氏与夫再次和好,得了周鹏。
周复欲去刘氏,刘氏在庞氏面前哭诉,说女乃女乃当看看中的就是自己旺子命,二少爷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在周宅,所以才没有心疾,望庞氏能看在这点情面上莫休了自己去,否则离开周家,不如一死了之。
庞氏那时喜得贵子,便允了她。
而庞氏没想到自己做了一回东郭先生,刘氏本来之前或者没太多心眼,只是周复那一举动,终究让她心里起了不安,而且是后怕,难免就开始费尽心思琢磨如何才能在周家站下脚来,不再这样担心受怕被赶出门去。于是越发也想要得子,她隐忍多年伏低做小,一直怀胎未果,怨了周复后,更将怨恨记在同为女人的庞氏身上,这时完全没有半点记着庞氏对她的包容。于是,在族人与亲戚朋友,以及魏氏之间,散布一点谣言,自然是诋毁庞氏。直到周鸿生下来好些年后,她才得了周腾,过一年又得周同,二者身体可是比周鸿强得多,于是骄姿更是渐露。
庞氏见刘氏连连开花结子,又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伤心,无处诉说,后悔不堪,早知如此,当日何必一时心软没休了她去?
刘氏象一条不叫的狗,不动声色中给庞氏与周复制造了好些误会,庞氏过于忠厚老实,没奈何,她一个妇道人家想不出甚么办法来,又听得人说过“借西风”,于是又物色了方氏与周复。
周复大为生气,再不理会庞氏。庞氏带了小儿子与彼时正是少女的周夫人回到苏州完了婚后,便留在苏州,亦不跟随周复一道上任。周珍年小却懂事得早,劝母未果,与周夫人伤心提及此事,奈何父母高堂之事,子女无置喙之地。
周鸿因幼年时期,父母的关爱皆被大哥一人占去,于是养成了不服输的个性,大哥被人称道,他亦是鼓了劲拼命学习,心无旁骛,终于少年有成,及冠后中了举,先时的压抑如今皆化成了骄傲,难免锋头毕露,看不惯世事,中了进士,在京候官职期间,一言出,被人故意传之,得罪了当时还未极其显赫的三杨之一,为日后冤案难申埋下了根。
番外昨天改了一下,没改完,可能还会有所改动,大家先凑合看一下吧。有些说得太白,有些一带而过,毕竟是旧事,不想花太多心思去挖了。会将多一些笔墨说周鸿的情事,在文箐初始看来的情同姐妹的周夫人与徐姨娘之间,到底有没有嫌隙?事实上,这一章正文里已经有些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