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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箐看看这简陋的地方,同归州那赁来的院子倒有点相似。从她刚才在这村里路过的屋舍来看,想来这陆家在这村里还算条件不错的了。在陆婉的陪同下到了一个房间里,看来是她的卧室,床上青麻帐子,几件小衣服晾在侧面的床帷架上,一套色彩与样式都不套的妆台与杌子。屋子中间放的一个大木盆,已倒好热水,陆婉把门插好,便让她月兑衣,说自己陪着她聊会话。文箐也不知为什么,一到陆家的院子,见得这样简单的家具,寒伧,但给人一种浓浓的家味儿,虽然是农家的,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但是觉得温暖,防备的心基本完全放了下来,觉得轻松多了。
“你便穿我的衫子吧,略大了些,来不及改了。啊,你身上有好些青的,可伤哪里了?好了没?”陆婉拿出一套衫子来,从里到外,都有。看来是陆三婶都吩咐好了的。文箐很是感激,也不客套,点点头,陆婉给她放在浴盆旁边的凳子上。
“没事,就是被打了几下,倒不怎么疼,过两天就会好的。姐姐不要害怕。”文箐月兑了衣服,要递过去,触碰到银子,也掏了出来,将镯子取出来,看了陆婉撂起袖子的光果手腕:“婉姐姐今年多大了?”
“啊?我,我九岁了。我大哥十三了,二哥比我大一岁。身上的衣服脏了,就递给我,我去给你洗了吧。”待陆婉看了一下文箐的那个镯子,低垂下眉头,又缩回要接衣服的手。
文箐握了她的手,把镯子套上去,“姐姐戴这个大小倒正合适,我戴可是大多了,老是掉地上,总得担心它丢了。不如姐姐就帮我戴了吧。”
“这个,我不能收的。我娘要说我的。”陆婉想从手上把镯子褪下来,可是发现套上容易,取下的话,好象大小正好卡有腕子那儿,要缩了手掌才行。
“无妨。姐姐不需说就是了。就当是我俩的小秘密罢了。我家里倒是有几个好看的,姐姐要是嫌这个不好看,下次我换给你。有这个,您戴着,我也是认得姐姐了。”文箐觉得受人一家子恩情,从来没受过人家这么大的情,一时不知如何表示感谢,才把这个随向的镯子取下来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要不然,别的她此刻也拿不出来。
“那不好吧。”陆婉还是坚持要褪下手腕上的镯子,可是也有点犹豫。这镯子真漂亮,在夕阳的光辉下,闪得人眼睛都汪汪的。
“姐姐一家对我姐弟这么好,别说一个镯子,就是千金也是换不来的。姐姐,我都好久没洗澡了,关在仓底里,黑黑的,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就是后来上了岸,也没热水,也没地方洗澡。我都臭死了,姐姐和三婶都不嫌弃我。”文箐忙扯开了话题。
“没闻到啊。妹妹真厉害,竟然能跑出来。那人坏透了,我有次不小心碰上了,看那赖二阴阴的,寒的很。你不怕?”陆婉很佩服,满眼里都是惊奇。
“不跑就要被卖掉了,也可能过几天被打死了。自然要跑的。那个赖家在你们这一带很厉害吗?。”文箐便顺着这个话题与她扯开了去。说真的,找了陆家作临时的靠山,但也不希望就给他们带来很大麻烦.
“嗯。没人敢惹的。赖二早先年听说是仗着有钱,请了些泼皮,就欺压乡邻。赖家村泼皮也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总有好几个,不过咱村里大多姓陆,所以还好些,大多不与他们来往。”
“你们村叫‘迷路’?”文箐想到了开始问村名时,自己出的丑。
“是啊。便是鹿到了这地方,都不知道该走哪条了。”解释这个村名时,陆婉捂着嘴,也笑起来了。
“哦,原来是这么个典故啊。路边有个小娘子在绣花,我说我迷路了,这村子叫什么名?她说这就是迷路。我以为她笑话我呢,原来我是个笨的。”文箐说点儿轻松的,怕老谈下去,影响陆婉的情绪。
“哈哈,倒还真是有趣。我们都很少出门的。就我大哥在山那头吴家岭跟了一个私塾先生,还能天天出门,我和二哥就只能呆家里,或者在地头帮着干点活,那也是有二哥在的。”陆婉说了说家里的情况了,她对文箐跑出这么远来,很是好奇。两下对比,觉得不可思议。
“啊,原来大哥哥还是个秀才相公啊。”文箐很吃惊地道。
“不,不,不是的。还没考呢,只是童生,等过得几年可能去考秀才,才能称相公的。我爹说就是让我大哥多认些字,我倒是想跟着他学点。你可识得?”陆婉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个个性让文箐很是喜欢。
“我也是只认得名字,还有几个字。我倒是喜欢你有两个哥哥,作妹妹最是有福份的。姐姐又是一个美人儿,还有好心肠。”文箐想到自己当初为妹妹时,简直是众星捧月的荣耀,很是回味。
“唉呀,你等会儿,外边有声音,我去看看。”陆婉见文箐快洗好了,又听外面有动静,忙出去看了眼。“你家小弟弟好象在找你,哭了,我哥哄不好。还有,我四叔来了,可能给你弟弟送衣衫过来了。我出去看看,你快点儿穿了衫子吧。”陆婉在某些方面,十足一个小陆三婶。
文箐忙拿起衣衫,是棉布的,看起来还比较新,估计这是人家最好的衣衫了。也不客气地穿了,把头发往后一拢,湿的也不好梳成小髻,只得垂在后面,卡紧了。
“你穿好了。我看看。是大了些。晚上我娘给你改件小点儿的。”陆婉又进来,看了看,发现没有合身的给文箐,语气里有些抱歉。
“这个就很好了,可别麻烦三婶了。”文箐忙阻止她,真不能再给陆家添麻烦了。
“我娘可欢喜你了。只恨我不如你。你长得又那么好看,我看村里都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你,还能带小弟跑出来,我都眼红你了。”陆婉一脸羡慕地道。
“姐姐有姐姐的好,只是三婶看我一个可怜人,才夸几句安慰罢了。”文箐不想给她增添烦恼。
“我说不过你。不与你论这些了。快去吃饭吧。我二哥和四叔家的弟弟都在哄你家小弟,都哄不好,就是另一个也跟着哭了。”陆婉想起自己进来的正事,忙道。
“我只急着要洗净身上的脏泥,忘记我不在他身边,他就害怕了。看,我也自私得很,不是个好姐姐,比不得你家大哥与二哥的。”文箐一拍脑门,也笑道。
“妹妹真会说笑。”陆婉见她还要倒水,一看盆大,可不是她小身板能端得起来的,只赶着她出去,自己慢慢收拾。文箐万分不好意思,于是两人合力抬了水倒在后门处,收拾了一下,方才出卧房。
见到的是一屋子人,其实大人就是陆家三叔三婶,四叔四婶,还有个男的,年龄较陆三叔大了好些,可能是刚才提及的陆大伯。其后除了陆家的三个小的以外,还有就是刚才在路边那个房子见到的小姑娘,有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小娘子并一个5、6岁的男孩。
“爹,娘,她就是下午到我们家门口讨水问路的那个小娘子。”下午给水的那个小女孩忙叫了起来。
“原来二姐姐见过文箐妹妹了?刚才她也同我说起你呢。妹妹,这是我四婶,四婶家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陆婉在那边开始介绍。
才说完,陆家大伯说:“都饿了。三弟妹快开饭吧。”
“来了来了,闺女们都来端菜摆筷儿,找好碗碟。”陆三婶在那边招呼。
文箐带了两个小不点过去要磕头,结果被人拦了,最后只得给陆家大伯行了个大礼:“陆大伯,多谢相助。”
陆大伯忙摆手道:“只是去邻村打听一下罢了,小事小事,无须挂齿。且吃饭。”
说话间饭菜布好,文箐看人家大人都落座在堂上方的一桌子,小孩都自往堂下另一桌去。于是文箐也跟着过去,却被三婶拽住了:“你且与我们坐一桌聊,吃完他大伯与四叔四婶就要归家了。他们对赖二这事倒是感了兴趣。你与他们好好说一说。我说的不明白,他们听的不够瘾。”
文简还拽着文箐的手不放,刚才离开去洗澡,看来是有点害怕。“文简小郎,让平哥带你去吃饭,就在旁边。你大姐与我说会儿话,可好?”陆三婶哄道,却没效果。
文箐模模文简湿湿的头发,看着柱子与他都换了布衣,心里很是感动。哄道:“大姐有事,就在这屋里,也不出去。文简听三婶和这些哥哥姐姐的话,给你新衣衫穿,又给你洗了澡,还能给饭吃,他们都是好人。柱子都不怕,你也不怕,是不是?”
“他也哭了才。”文简不服气地告状。
“去吧,听大姐的话。”文箐推了推他到小桌边。
柱子来拉文简的手,文简不情愿地过去了。文箐对这边桌子行了个礼道:“我弟弟是吓怕了,各位叔伯婶子可是久等了。”
又客气了几句,然后便也开始吃饭了。这一边吃,文箐也一边把拐卖的事说了一些,又说了一路的不安宁,谈了在赖家坟的几天,最后只说那三个人怕分赃不公,所以想杀了对方多求几个钱,于是自己趁乱跑了。可是隐去了自己在仓里如何解开嘴里的布尝试解开绳子这一节,挑拨是非这一套更是省了不提。
这边的大人听了都一声叹一声地,女人们都骂赖二与翠娘,便是宋二也都道不是个好货。男人们喝了几口酒,也说想不到赖二会干这等事,毕竟贩卖良家子女为奴,可是重罪啊,更何况他这是拐卖。于是一屋子人都说这是畜生不如。
那边的小孩们听得,说:“真是好怕啊。难怪文简现在离不开姐姐的。”
“就当是自家,别客套了。你看我家闺女可没有你这般到处见礼,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就是一个心直口快。”陆三婶见文箐言谈间客气得厉害,也就快言快语地指出来。
“是,我当时一眼就看到二姐姐是好人,就找她讨水问了路。没想到了走到池塘那块儿,又看到三婶,心里想这必是个善人,找她说一说,可能就知道怎么走了,也不会再被人害了。看来是老天爷也在告诉我:陆家村都是好人,让我来找陆婶这一大家子来帮忙的。”文箐说得动容。
“不过还真是缘份,你在村里才搭讪的两个,都是我们一家子人。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陆大伯一想,可不是这样。
“确实是缘份。我算是过了歹运,遇到大伯,三叔三婶,四叔四婶,还有各位哥哥姐姐的,想来是老天爷给的指点,让我来找好人帮忙。”文箐很郑重地道。相当初,那么害怕那么紧张,哪里会想到这儿全是好人,井边的人打趣自己也没恶意,还有人为了自己冒着口角的可能去摘桃子来给自己充饥,又是陆三婶这一大家子全部倾情帮助。让她放下戒备的心理,感觉到温暖,再次接触到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