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 第一卷 前传089 周大人之罪由

作者 : 一文钱员外

且说文箐这听得丈二和尚模不清头脑,于是便不停地刨根究底,想着上次栓子堵香米的嘴,他也是个知情人,此时哪里还肯放过他。

栓子见小姐揪着自己紧紧地,挣月兑不开来,吞吞吐吐地道:“这个,这个……他们说姨娘不是良人……是……”

文箐只记得上次小绿的时候担心“良贱不通婚”,难不成徐姨娘也是个丫环是贱籍?见栓子说话这般不利落,一句紧一句地催促道:“不是良人,还能是什么?是丫环?”

栓子见小姐那双大眼睛盯得自己死死地,不敢与之对视,有话又不好说出口中。豆子在一旁见小姐这般情急,也有些怯了,便想往后退,没想到文箐早就注意到他,见他要躲,想必他也知道。大的对付不了,小的还不成吗?

拉了他的手,追问道:“豆子,你是不是知道?你说我与听,否则我就把上次你同柱子打架的事告诉你母亲。”

豆子委屈地看着小姐那副凶相,想向栓子求助。栓子往旁边一闪,道:“别看我,反正打架的不是我。”豆子见他不帮,只得道:“香米上次同栓子哥打架,就是外面的人说姨娘是……是那个……ji!”他打了半天磕巴,最后差点算是喊出来这个字眼,眼泪都快流出了。

文箐听得,如同雷劈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这事。她后来得知自己为徐姨娘所生时,曾问过阿素,徐家是不是也是苏州人氏?阿素当时还低声说是个大户,宗族很大的。那怎么可能徐姨娘是娼ji呢?周大人难不成去**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栓子见小姐脸以苍白,神思不属,半天也不见动静,不免担心,便在旁边小声儿叫着:“小姐,小姐!”

文箐这会儿嫌他聒噪,摆了摆手,便慢吞吞地往房里走去。刚迈开一步来,又转过身子,拽了栓子,张嘴想问,又不知算不算得上正确的求证结果。最后终于哑着嗓子问:“那个,姨娘真是?”

栓子低头,脚在地上画圈,抿着嘴,过了片刻,在文箐放开手的时候,他似犯了错一般,小声道:“我阿姆说不是,都是外人在乱嚼舌头的……”

文箐见也问不明白,只得打发他二人走。栓子见文箐走了,拧了豆子耳朵便骂起来:“你这嘴怎的就不会闭上啊!!”豆子不服气地道:“是你先说的!你要不说,小姐不会抓我问!”二人推推搡搡往外院走。

文箐顾不得他二人会如何争吵,心里便是想不透。这徐姨娘到底身份为何?周大人按说进士出身,难不成真的知法犯法?古代爱情也这般不顾名誉前程家庭的?

才走几步,发现阿素正倚在廊下,看着自己。想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楚了。心想她也是瞒着自己,不将事实说与她听,一时便也板了脸。

阿素拉了拉她,见她不理睬自己,便跟在她身后进了房,关了门,方才道:“小姐,那些事都是外人道的,怎么能相信那没根底的话呢。你……”

文箐白她一眼,坐下来道:“难不成空穴来风?那你同我说说,我爹被人讦揭,到底是所犯何罪,才落到这般境地?”

阿素被她这般抢白,心知小姐必是心里恼了自己,叹一口气,道:“小姐,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反而是多件事烦恼罢了。”

文箐见她来安慰自己,这时也不给她好颜色,便又站起来,给她一个后背,道:“那你瞒着哄着我,我就是个傻子,是吧?栓子与豆子要不说这些事,我哪里晓得还有这些原委?亏你还说是我姐,我哪此信赖你,你却这般待我,真是……”越想就越觉得烦,越说便越觉得添堵。自己身在周家,总觉得看不透世情,模不清头脑,好似外面的情况总是突然发生,常常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自己总是在应付一件又一件,真是疲累不堪。怎的自己穿越这般痛苦?

阿素也僵了一会儿。平素小姐是极好说话的,不比成都的时候,彼时还偶尔闹个小性子,自众落难后,却是个大人同自己总是无话不说,只是却真个容不得自己骗她哄她的,每次只要没有痛快说与她听,她便要闹些小气儿,今儿个,看来还是生气了。可是,自己要是一早讲了,岂不是太多嘴了?

阿素见她不坐,自己便也站着,两人都不吭声,一时屋子里便静悄悄地,只听院外秋风吹过叶儿发黄的枝梢,发现点儿细微的声响。

文箐生了一下气,也觉得自己极没道理,总不能世界都围着自己转,阿素不说也是极对的,她本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对自己极好,自己还要给她看脸子,实在不应该。这样两刻钟后,她转过身来,拉了阿素的手,道:“对不住姐姐,我适才晓得那事,一时便急了些,姐姐别生气。”

阿素摇摇头,小声道:“小姐……”

文箐抬头见她抹着眼泪,自是十分愧疚于她,便软语道:“姐姐,我……”

阿素拉她坐下来,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小姐,你要知道这些个又有何用呢?”

文箐道:“既然在归州,外面都议论这事,难不成,回了苏州,就没人说这事了?人家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还蒙在鼓里不知情由。姐姐,您说这个滋味好受吗?。”

阿素想了想,方道:“小姐,那你又想知哪些呢?”

文箐自是想说什么都想知道,可是总得给阿素一个话题。便道:“你以前不是说姨娘是徐氏家的吗?为何又有那些个谣言了?……”说完,便把身子往后一靠,倚在阿素怀里。

阿素见她此时还有条理,心想她现下是真冷静下来了,手里整着她发髹,道:“姨娘确是苏州徐家的小姐,同咱们家一样,在永乐年间迁到北京的。八年多前,在苏州扫墓,返京时,出了意外,便被人拐了,卖了,落了乐籍。只是没多久,后来就遇到老爷,便……”

文箐听得,心里却想着姨娘被拐卖,怎的她生的两个儿女差点儿又要赴了她的后路了,怎的这般巧?又想着姨娘那样好相貌,难怪人家见色起心了。那八年前,姨娘也才十几岁,正是待嫁的时候?“既是徐家的人,那不就没这些事了?怎的爹就被人告了?”

阿素看了她一眼,见她满眼的疑惑,十分单纯,自己无法与之对视,称开了视线,落在窗花格上,道:“徐家是个大户,出了这样的事,自是不会再认回去了……那时,夫人还派人去徐家,想送了姨娘回去,奈何人家说落水早没这个人了。还说,咱们周家诬他们,毁了他们名声……”

文箐听到这里,猛地便从她怀里立起身来,冲口而出一句:“怎的这般没道理?!这……”后面意识到阿素只是好心同自己这般讲解,自己怎的这般没好语气,便捂了嘴,过了一会儿道:“适才一时不禁大声了,不会吵醒母亲吧?。”

阿素见她这会儿又小心翼翼情状,便安慰道:“倒也没多大声。”

文箐接着问:“既然徐家不能认这个女儿,如今,难不成便只能听凭人家这样告状了?总得想想办法证明啊……”

阿素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小声道:“本来老太爷上次找到那个ji院里经手的老*公,有他的词状。可惜上次给那偷钱的人丢了……”

文箐想起来了,上次周老太爷去北京,回来为何中风了,想来是为这事急的。只是词状丢了,那再找老*公便是了。

阿素听她这般说,只摇摇头道:“老太爷这是费了好几年的辛苦,才找到原来的人。便是早年那个ji院在事发后,便一把火烧没了,人都没了下落了。如今,老*公早不在人世了。”

文箐听完,也跟着她叹口气:真是倒霉!“那便再没有其他人证了?比如姨娘的兄弟,同宗人里难不成也一个不认的?”

阿素只是望着她,摇摇头,“姨娘是独女,算是绝户了,后来的兄弟只是族里过嗣的,自是听族里的话,哪不顾及自家名声,自是不愿认的。”

说来说去,便是徐家这条道走不通的。文箐只觉心里堵得慌。这种事,想来周家大人们之间必是绞尽脑汁,在事发前就到处求人的,可能也是没解决吧。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在任上被人告发了。“阿素姐,是不是当官的,便不能娶ji女?那要是娶了的话,会如何?”

阿素见她突然拐了到这个话题上来,一时怕说错了,揉着脑袋,想了好久,慢慢地说:“老爷便是挨了棒子,要是上面论**,依律撤职某办,永不律用。”说完,又看了她几眼,方才把后面的也说完,“ji者为妻妾的,二人离婚论处。”

文箐突然听到“离婚”一词,只觉得熟悉,原来古代早就用了。然后,她再细细地琢磨了一下阿素最后一句的意思,这个,这个岂不是说徐姨娘便不是周家的姨娘了?!

明代官员禁止**!

更不得娶乐ji籍女子为妻妾,违者,棒罚后,判离!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明朝生活面面观最新章节 | 明朝生活面面观全文阅读 | 明朝生活面面观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