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 第一卷 正文198 二谈,事儿闹得不可收拾

作者 : 一文钱员外

关于案屏一事,在正月初九那日,文箐是真想着要外传出去,只是文筜晓得这事,终究是和笔筒一事,传到了长房耳里。而周同,此时仍是不知晓此事,相反,他正在与三哥周腾合计着一些事,浑然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彭氏说到魏氏面前。

初九,周同一见到折扇,就想找三哥商量,偏周腾出外忙去了,等到了夜里,才晓得他早早歇下了。次日一早,便让郭良去找了周腾,看他有否时间。彼时周腾正同余春在帐房里清帐,忙得无暇顾及,听得郭良问了一句,只道不是十分紧要的事,便回复:得了空便去与四弟聊上一聊。只是终归这查帐一事,不好当着四弟的面,生怕郭良晓得自己这边动静,急急地差了他走。

没想到,郭良这鼻子比狗还灵,只顺耳听得余春与三爷的几句对话,却是嗅出些不同的味道来。回复了周同后,便小心地注意余春动静,发现他与三爷在帐房里一关就是一天,到了晚上,又忙上了。他见韦大管事没参与此事,便趁机向韦大管事透了个风。韦大管事差人送饭,感觉好象分家果真如同自家婆娘说的,很可能要马上成事实。

周腾到了正月十一那日下午,帐查得差不多了,终于想起来,四弟说让自己去他屋里坐坐,而且也极有必要去工四弟聊一聊。

周同已由外院搬回到自己院里,而周腾不喜邓氏,故而平日里不太乐意去三弟屋里去。此时只周同腿伤,他不得不亲自上门去。

周同向他递了把扇子,示意他打开来,周腾想着这大冷天,自己可没有摇扇的雅兴,便也是这般对弟弟说了。“这便是你前两日里花了近千贯买来的?哪个名家制的?我也没这爱好,还是你自己留着把玩吧。”

他这话里有话,主要还是因为这两日查帐,不算不知道,一算真个吓一跳。以前一直也晓得四弟好玩物,没少往外拿钱买回来物事,可是昨将入册的物事的价钱与所支出的钱一一对应,发现这几年,竟是差了小十万贯的帐对应不上,这在外头大吃大喝,也太败钱了。心生不满,自己一年能净赚个十万贯已不错了,还要维持一家生计开销。若是四弟这么败钱下去,文筹慢慢长大,所花销皆会跟着涨,自己还真是养不了四弟一家子了。这么一来,寻思李氏所言越发认为言之有理。

周同见三哥今日说话好似灌了凉风一般,他心思没在这上面,只寻思这扇子一事,解释道:“三哥,我虽喜这些小物件,可是这回,不是把玩,是真与你说正经事呢。只可惜我腿如今动不得,否则,这事我早查清了。”

他搬出腿的问题来,周腾有些羞愧,把本来堆到嗓子眼里要找四弟算帐的话又吞了回去。听说不把这些物事了,有些吃惊:四弟若是转性,也不会这么快啊。还是自己同余春查他的帐,他晓得了?

周腾有些心虚地接了扇,慢吞吞地打开来,嘴里仍说着:“这大冬天,你我摇扇,就好比大夏天裹着皮袍。也……”可是话没出口,一眼见到扇面左侧上的字,便愣了一下,抽一口气,道:“这不是二哥制的么?你今次拿与我,是何意?”他下意识里认为这是四弟拿二哥的事在敲打自己。

周腾看三哥的眼睛有些躲闪,道:“我就是想让三哥现下去帮我查查这事。二哥的扇子,这落款的字可是前年春节才制的,就是二哥出事那一年。怎么就落在了定旺他们手里了?”

周腾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查这事。寻思起来,二哥前年春节制扇,那扇子便是二哥的随身遗物,去年二哥的灵柩才返乡,这物事想来不会外传,怎么就在定旺手上了?“既在他们手里,怎么舍得吐出来,反而送于你了?”

周同本来就想提及这其中具体原委,还想替邓知弦遮掩一下,如今见三哥心思转得快,晓得也瞒不住了,只好同他说起这其中的原委。周腾很是恼火,道:“我早就说了,邓知弦年纪轻轻,便沾惹上嫖赌,必是个无底洞。你说,你有这么一个内弟,成**只算计你,你却对他还这般费心尽力。来日……”

周同由着三哥发泄,过后,方道出自己疑惑的一件事。“三哥,你当日是闻讯便与周盛去了岳州。可是,我却还记得当日二哥二嫂的灵柩才至家,家里下人都忙着搭建灵棚,烧香祭拜,可周成他们那一大家子却闹上门来,差点儿引起走水。”

周腾彼时不在家,自是不晓得此事,便问道:“这与扇子有什么关系?”他本来心里想到:是不是陈忠做了监守自盗的事,可是一想到这物事落在定旺手里,那必不是陈忠所为了。

“只那一次火灭后,却是陈氏夫妇带回来的箱笼,便被毁了好些个……三嫂难不成同你没说?这是郭良今日方从韦氏那里知晓的。文箐归家这半个月了,当日的箱笼,三婶一直没给……”周同有些事,想想还是没说出来。比如二哥给徐氏画的一幅画,自己在为二哥二嫂置办些明器时,想着这幅画陪葬,只是考虑到二嫂的棺柩,犹疑不决,没想到,过一日不见了,后来问起来,郭良也不太清楚,都只以为当时人手太乱,或许就同其他随葬物一起了。如今这画,除非开棺,否则谁个晓得是不是被人混水模鱼去了?

丁氏在门外偷听些话,传于邓氏。邓氏听了变色,没想到去年的事,今年竟然有人查起来。严氏那边来闹,闹着闹着,满院里人是串来串去,不知为何就走水了。当时运回来的箱笼只是临时找了个小屋存放,还没入库,失火的地方正是那小屋旁边的几间屋子。记得那日走水之时,自己听得文筹去找知弦,生怕他们遇险,便亦寻他去。没想到却是发现知弦竟……后来邓氏以为弟弟所为,把他狠狠一顿训骂,邓知弦很是无辜,道自己当日见门窗都被救火的人打开了,箱笼也被人砸开了,自己不过是在屋外捡了些物事,离开后,真不晓得了。邓氏不知该不该听信弟弟的话,但她宁愿弟弟真是冤枉的。

眼下听得丁氏提到男人们要查这事,她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道:“你快出一趟门,找个人去叫文筹的小舅来,我有急事问他。”丁氏走了,邓氏却又想到一桩事来,就是那幅画。

邓氏如今对文箐姐弟之所以十分在意,就是见着了周同盯着徐氏的画像时的眼神,故而将先时三嫂递过来的一些风言风语终于在那一刻全部证实了。

彭氏回到自家院里,越想越搓火,便忍不住在魏氏面前说起这事来。

周珑在一旁初始听得几句,先是嘲讽文箐,不过是一个小物事,却闹得满院不安,直道是小气。只是待听完全部的,便是满脸的讥笑道:“二房这是有内贼啊,偏连累咱们一家子差点儿得了恶名。真正是家贼难防。姆妈,我瞧这事,可得好好查查才是。”又说到了邓氏向来顾娘家,有那么一个弟弟,还能好得了?言下之意,就是一切皆指向邓氏了。

可是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彭氏却想到前年二叔去世,摆灵堂的时候,二叔那边也是人多闹个失窃一事。结果当时有幅山水画没被偷走,却是掉在地上。偏掉的地方正是陈管事带着文简睡的门口不过远处,于是怀疑陈忠的种子埋了下来,周鸿夫妻灵柩归乡,于是大家质疑陈忠谋财。

彭氏想到此事,便提了出来。于是一个两个皆回忆,巧的是那日,与陈管事文简他们一屋之隔的,睡的正是邓知弦

这下,前程旧事,全部勾连起来,魏氏大叫一声:“这是贼啊”

这还了得没一会儿功夫,竟传到了周叙耳里。周叙听得这事,涵养再好,也怒了。急让人去找周腾周同兄弟。

周腾昨夜方才查清,那日周定旺他们趁人火之际,众人救火,他们却是蹿到了隔间去抢文箐的箱笼了,自然是被人发现,于是只裹了些物事,给吓跑了。一大早来与四弟说这事,然后不过避免地因为案屏一事,提到了邓知弦,最后又绕到了周同这几年的花销。前年他早就嫌四弟花钱太多,只是没查帐,于是特意将跟随的小厮遣了。只是这一查帐,很恼火,发现四弟挪出去的钱超乎了自己的意料,不得不直接了当地说这事。“四弟,你是没打理家业,不知这钱财来之不易。若是如此,不若你接手一个庄子,亲自打理了,便也能知晓为兄的苦处。”

这话,好似只是简单的分出一庄子于周同了,周同一愣。随后三哥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他明白:三哥嫌自己花钱多,是要算帐分清债务了。隐隐间,便提到了分家。周同道:“这些外务,三哥向来熟,我接手过来,只怕越忙越糟。我也晓得自己身无长物,如今只待腿好些,且在县里找工,能否谋个教职。”他说出了这一年来他能想到的挣钱的法子。

周腾也没想逼迫他,只他一提腿,便自己没法可说。于是两兄弟都苦着脸,对坐无语。

周叙派人来的时候,方才打破这沉默。只是兄弟二人没想到被叫过去,就是周叙狠狠地训了周同,道是他养出来的内弟竟是一个惯贼这话吓得不仅是周同发抖,便连周腾亦是给吓住了。

周叙却是将周复去世那次失盗的事来持质问他们,周同哪敢与伯父顶嘴,哪敢反驳,是不是邓知弦所为,如今皆因一个笔筒而再也无法替邓知弦求情。只是不停认错,待周叙气稍消,才是这事必须要去找邓知弦来查证

对于二哥的箱笼被人盗的事,周腾兄弟俩忙将前因后果说出来,只道是定旺他们所为

周叙听了,亦十分吃惊没想到弟弟院子里出了这些事,竟是瞒着自己方要差了大儿子二儿子去找周盛,还有定旺,只是话才出口,却想到这只凭邓知弦所言,只怕对方会否认,于是又让他们先莫要质问,只去细打听。

周叙对于这箱笼竟没有被好好保管,指责了一番。一次失盗是疏忽,连着两次丧事皆人盗,这就涉及到李氏掌家不善的问题。言下之意,这当家主妇要是做不好,那就换人来当当。那还能换上谁?

周腾一想到这个问题,免不得替李氏说一两句好话,差点儿便将邓氏作当家主女更不妥,邓知弦要是晓得姐姐作主了,周家钱财还不大半改姓了?当着四弟的面,周腾这话没直接出口,却是说出顾虑来。

这些后宅的事,周叙从来不理会,如今听得心烦,一想到文箐姐弟失怙,而两个叔叔婶母却连其父母的遗物也没保管好,认为他们作为长辈,十分失职。“那还要如何?你二人娘子一个不如一个,难道让你大嫂二嫂帮你们管家去?”

周腾当然不会肯,只道自己回屋狠狠地责罚李氏,之后,话语里间接地提出分家的想法来。

周叙为弟弟家事而烦恼不堪,聊得几句,气血涌,惊得一旁的周正忙把堂兄周腾周同请了出去。

周腾回屋找李氏算帐。李氏正与余氏算计着分家如何才能让自己最大受益,没想到劈头盖脸便受到周腾的和番数落。关于文箐的箱笼一事,她是指派了韦氏照顾,哪想到她办事不利,竟没及时将这些箱笼入库。另外,文箐姐弟当时被“拐卖”,所有人都认为是不可能回来了,她那时自也没把这些箱笼慎重对待,想着不过是些遗物,而且二哥他们早被人打劫一空,哪里还有值钱的物事。

走火后,她也是急得马上去看箱笼,娘家弟妹说二哥喜好画与扇,还想寻一两样于娘家,替娘家弟弟疏通关系,最后也只从邓氏那里拿了一幅画走,还没动文箐的箱笼里物事呢。

在周腾面前,李氏可不会傻得把这些小事抖露出来。委屈地说:要不是四弟非要在箱笼里找些物事来做随葬物,那些箱笼早就入库了,当日又怎么会放在那里?

这句话扯出来,自是推诿。李氏见周腾脸色不好看,便把原先看管箱笼的韦氏推出来,道全是她的错。

周腾找韦氏发了一肚子火,竟是当场差点儿就要遣了李氏,吓得韦婆子忙搬了救兵,太姨娘出面,才勉强先留下韦氏来。周腾气火未消,吩咐李氏去合计一下到底丢了哪些物事,还余得多少。

周腾这边出了院子,到前院,吩咐余春与韦大管事,快差人去找邓知弦。他瑞下甚至怀疑当日那把火不是邓知弦做的便是周成那一房做的此时,只把邓知弦与定旺他们恨得咬牙切齿

李氏很是苦恼,箱子里还余甚么,在文箐归家提到箱笼时,她已又着人再次核查清楚了。只是,到底丢人了哪些,要核计明白的话,除了需找周同拿那些随葬物的清单以外,还需得与陈妈提供给文箐的那个清单核对。如此一来,这一下子,便抖露到文箐那里去了。一想到,她脸色十分不好看。

只是,李氏还没去找周同,邓氏却是失魂落魄地求上门来。

李氏一想到上次自己好心去与邓氏商量分家的事,被她打了脸,此时听说邓氏非要见自己,老大不情愿请她进了屋。

邓氏这时没了那日气焰,十分张惶地低声下气求李氏拨出一笔钱来,救救自己弟弟。

原来她昨日差人去寻邓知弦,没想到邓知弦那日寻思着如何才能从姐姐这里谋钱,最一只逼着张氏说苦处,道是欠了债,要卖了家中那几十亩地,以此计赚得姐姐大半年的月例。还没归家,只离了周家,便抢了张氏的包裹,拿了钱,便意得志满地走了,也不归家。

今日上午,张氏哭丧着脸,再次寻上门来,将这前因后果说了出来,道是邓知弦因有了钱,又在外头又花天酒地起来,然后昨日里竟是遇上了一祸事,急着找钱,否则性命难保。

邓氏听得张氏说这些,气得立马就昏厥过去了。她邓家只弟弟这一个独苗,如今只丹儿一个侄女,还无后呢,弟弟若没了,她家就绝户了。邓知弦再不好,那也是弟弟,是自己的手足,没有不救的道理。

她六神无主,偏张氏还在面前哭哭啼,好不闹心。听得丁氏回复,说四爷三爷从长房那里返来,生着气,不回屋了,要去前院住。她唬得忙去前院,本想向他求救:“同郎,你救救我弟,他……”

她话没说完,周同却是以为她听了风声,晓得她弟偷了自家东西一事,自然没好气。他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邓知弦阄是前后两件事勾连,已经是气恼不堪,立时大发雷霆,把她说了一通,道是再不想让他进门来。这话说的时候,面上表情十分狠绝。

邓氏这边眼泪汪汪哀哀凄凄地说了一半,方讲到邓知弦又拿了钱去玩乐了,周同已怒不可遏,急声高呼郭良,速去找邓知弦来:“活要见人,死人见尸”说这话时,铁青着一张脸,面上甚至过气愤乃至有些狰狞。

邓氏想要同他说,弟弟被人扣着,等着送钱过去救命时。周同一见她流泪,只道她装委屈想博自己同情,此时他对她也连带着有种厌恶丛生的感觉,并不想见到她,立时掩了门,再不理会邓氏。

邓氏伤心欲绝,惶惶然之下,才回屋,生趣全无,张氏哭哭啼啼地说着一句话,却是唤醒了邓氏。想到了当家主妇李氏手上有钱,求求情应该可以救弟弟一命。只是苦于想着怎么说服李氏能出这笔钱来。在屋里左思右想,因周同说到文箐箱笼一事,让她不由想到一桩事来,寻思或许会逼得李氏帮自己一次。

若是往日,李氏见得邓氏这般小意与慌张,必是暗中大呼高兴。偏今日因为箱笼一事心情十分不好,现在瞧见邓氏这般惶惶不安,嘴角抽了一抽。待听到她央求是让自己拿出几万贯钞去救邓知弦时,立马连面上的一点客气也无了。“四弟妹,你这好大口气。一张嘴就是七八万十来万贯钞,咱们家难道是王候爵府,哪来这么多现钱?咱们又不是开赌馆的”

这话硬梆梆地砸出来,邓氏只垂泪,道:“三嫂,求求你救救我弟,我只得这一个弟弟。家中就算没这么多钱,现下也有大半。大不了,我拿些别的质与您……”

李氏见她说得轻而易举,好似她当家一般,竟晓得自己手头上有多少钱。“嗤”了一声:“真正好笑你拿咱们周家的钱去救济你母亲家,好意思说出口再有,你拿别的质与我,我倒是好奇,你还藏有别的?家里上下哪一件不是在册的?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别的’?”

邓氏寻思李氏所谋是甚么,为着弟弟的性命,委屈地道:“我……我哪还藏有别的?三嫂,你打的主意我晓得,分家我主动提便是了。这些钱财,自从我家那一份里出。”

李氏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是你说的话,我再不信了。这钱我要是付了,焉知分家时,你不在外人面前说我刻薄于你。日后人家说我倚长欺负你们,分家不公,这骂名我可不敢担当。”

邓氏见李氏这话,已晓得有些松动,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主意。受着李氏的白眼,忍得一会儿,也许真是急中生智,想出一个法子来,苦苦哀求道:“三嫂,您且信我,我几时失信于你。分完家后,我再退还这些。只求三嫂此时帮帮忙。”

李氏犹自不信,她没得到自己的最大利益,如今机会在眼前,断没有这么轻易被说动的道理:“你眼下说得轻松,一旦分了家,矢口否认,我又如何?这种我亏得紧的买卖,我不做”

邓氏又许一些好处,李氏不免有些心动,还欲榨取更多,非让邓氏答允那日条件。邓氏一咬牙,点头。眼见着便要说妥了,可是外头余氏却敲门,道是周成那边竟闹起来了,长房那边好象也惊动了。

李氏一惊,让余氏再去要听清楚了,可是在屋里对着邓氏,立时也从最大好处中清醒过来,冷然道:“四弟妹,你同我说这些,只怕这些话你定然瞒着四弟的吧?这种大事,自有男人们作主,你却私自找上我来,让我暗里帮我,这家中钱财被你我搬空了,救了你弟弟,只是,却是害了我你便是给我再多好处,这事,于我仍是无益”

邓氏见好话赖话说尽,见李氏仍不松口,一咬牙,也狠了脸色,道:“三嫂,我提醒你一件事,现下全家都在查文箐箱笼的事,你肯定也知晓了。”

李氏由她一提这事就恼火,若没有邓知弦,又何来这么多麻烦。愤而道:“亏你还说得出来若不是你弟弟,那个笔筒焉能到文签手里,这事捅到了长房伯父那里,如今你我还是多想想这事,怎么善后吧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家贼难防”

邓氏青了脸,道:“三嫂,你说话也留点情面。我弟弟那是在捡的要说起来,是定旺他们偷的,同我弟弟有甚么相干若没有我弟弟,他们偷也偷光了,你管着这些物事,没保管好,才让他们有机会。这查不是我弟弟把这些物事提到同郎面前,又怎会查得水落石出说来,我弟还是有功劳的”

李氏哈哈哈大笑,手拍上大腿,道:“真正是滑天下大稽你弟弟顺手牵羊拿亲家的物事,还好意思说是阻了小偷定旺是谁家的表外甥你弟明明晓得我们眼下同他们一家有纠葛,却与他们亲近,我问你:你要如何自处?你还邓么?来日不进周家祖坟的吗?。”李氏一句比一句狠。

邓氏往日口头上能占三分便宜,此时却因为理亏心虚,竟时无半点招架之功。过得一会儿,使出刹手锏来,道:“三嫂,你莫笑我弟,需知笑人者亦被人笑你有弟如此,可你李氏那弟妹,也不差”

李氏面上一僵,话凉凉地出口:“你这是甚么风凉话我娘家弟妹又如何?你且说个明白”

邓氏也哼了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我也原话送于三嫂二哥给徐氏的一幅画,你弟妹却从我屋里顺手牵走了这可比起一个笔筒或者案屏等其他物事加起来,只怕更重吧”

李氏听得背后发冷瞠目道:“那画不是你送于她的吗?你如今倒要一耙”

邓氏冷笑道:“我送?那是同郎所爱,我敢送吗?偏是你家弟妹不容我多说,硬是打着你的名号,趁我被叫走的时候,从我屋里就那么取走了。今日我才想起来。三嫂,你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问一声。”

李氏不敢相信,娘家弟妹那日是在自己面前说谎偏她不在眼前,无从对质。只邓氏说这番话,十分肯定,她不禁亦有些动摇徐氏就算如今不是周鸿的妾室,可说来说去,在外人眼时,她在生时还是周家的内宅之人,她的画像要是流了出去,这……

在李氏沉思之际,邓氏却再次撂下一句狠话来:“那晚走火的到底是何人,如今,文箐箱笼被盗,家中上至长伯父,伯母,还有三哥,人人都在想找那人吧?三嫂……”

对不起,这本来是三章内容,一万五千多字,今天压缩修改了整一天,愣是砍了一半。希望不太罗嗦,又能把这里的原委说清楚。发布迟了,大家见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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