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高高兴兴的按她的方式汇报了今天的事,尤其多费口舌在白七娘子无事找事,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上。她说得开心,听的人都开心得很,张娘子笑得喘不过气来,不过她为人一向豁达,不肯轻易说人是非,满娘是她侄女,二妞性格本来就很执着,更加不会当着她们俩说是非,只说白七娘子真是蠢到家了。
福婆婆也是笑得不行,不过她一直劝着张娘子劝她不要再笑,为了月复中孩儿着想,要情绪平静。
安哥见母亲如此开心,也高兴得不得了,一会给她递果子,一会要给她捏腿,又要拿书给她看,小短腿跑来跑去没有停过。张满娘平时支使不动他的,这时也支使他拿东拿西,安哥也不拒绝,只高高兴兴的去拿。
看着安哥跑来跑去,福婆婆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全开了,又唠叨着让满娘子不要欺负安哥太过份,逗一逗,高兴一会就行了。
晚饭时张五郎朱三郎都过来了,两人听到张满娘讲了一天发生的事都哈哈大笑。
张五郎笑着说,“我听包包说起时心里发冷,两眼发黑,缓过来时才庆幸你没去,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日后我们张家人都不要出门见人了,以后你出去,定得多带些人,我过几日帮你再挑些伶俐得用的人,除了丫头外,还得有小厮护卫跟着才行。这白七娘子果然是血脉的问题,蠢得要命,你们躲着她一点,这种人总以为是人家欺负她。”他是真心的满意自己的妹妹,满娘虽然嚣张可是绝不会犯这种错,同那么别扭的二妞都成了好得不得了的好朋友。兴灾乐祸之余他只担心白老太君因此禁足白七娘子,那样的话,他的安排又要落空了,白家又安静了。
张满娘计划用的暴力打击手段没用上,正郁闷着呢,于是喋喋不休的笑话着,“这白七娘子真是的,吃了亏,就应该忍住不要说好了,我猜肯定是有人问怎么受伤的,她觉得说是自己摔的呢,就会责罚丫头们,寒了丫头们的心,她更没有人看得起了,若推到别人身上就安全了,估计她还等着过来这边拿人姑母会生气呢。要我说,十年前姑母或者会生气,现在姑母都不会生气了。”
朱三郎是爱听她说话的,说多少遍都认真的听着,顺便附和几句。
二妞想到张满娘总说自己唠叨,现在看到她自己也这样,不禁在旁边笑得不行。
张娘子搂着安哥看着侄儿侄女们说笑晏晏,心情舒畅不已。安哥可能是今天兴奋的时间久了点,早早就上下眼皮打架,张娘子看着他有些倦了,就让夏藕带他去睡。
安哥平日见到的都是女眷,难得见到成年男子说话,张五郎朱三郎说话的气度他都很崇拜,此时让他去睡,简直是抢了他心爱的玩具一般,他是强烈的不愿意,强撑着不肯去睡。不过时间久了,他终于还是睡着了,一睡着夏藕就抱着他回房睡了。
大家笑完后就都有些惆怅,一时就冷下场了。
二妞看到张娘子模着肚子,就替她担心。张娘子还有三四个月就生产,冬月腊月正月这几个月,这几个月是应酬繁多的时间,有许多仪式张娘子定得带着安哥参加,光是躲,是没用的,出去就会碰到人,就会有来往,未必能总是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幸好张娘子是带着安哥在这里住着,不用时时见那些妾室庶子庶女,尤其是那个白七娘子,又能装无辜,又能撕破脸皮,二妞只同白四郎白七娘子打过交道,她觉得这白七娘子真是讨厌。但从威胁性来讲,白四郎对张娘子母子威胁更大些,还有那两个一两岁的孩子及其亲生母亲,估计张娘子见到也会厌恶得发疯,如果在白府,这些人是天天都得见的,就是说,天天都得忍得恨不得要吐。想到这些,二妞无比庆幸张娘子搬出来住了,就算可能被人传张娘子被妾室们逼得住到外面去了,也好过大着肚子天天生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生了孩子再去收拾那些看不顺眼的人。
张满娘这时又开始郁闷的说白家老太君的不是了,“白家老太君真是无聊,居然为一个庶出的孙女来找姑母的麻烦。幸好这些事姑母都没有在现场,我一开始听紫杉说有人来找事,立刻就说要让麦光搬三百两银子出来打赏给护院,让护院把来的人打走。”
张五郎也是叹气,“要是事情真象白七娘子那样说的,白老太君那样做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姑母身子重,不先过来问下详情,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派人来绑人,真就是太不厚道了,太欺负人了。现在估计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又会把白七娘子禁足,若是禁足,我又得心惊胆跳的不知白家会出什么招来对付姑母。我也知道万事应该忍,应该等小表弟出世了再说,但现在这口气,我真是忍不下去了。”
朱三郎微微笑着出主意道,“禁足了白四白六,再禁足白七娘子,也不怕啊,白家十一娘子好象也同满娘子差不多大吧。再说了,就算二房全禁足了都不怕,白家又不止有二房,其他几房应该也有人能惹事的,我觉得白家大房的那几位郎君更容易惹事吧,我就不信白老太君宠二房的庶子庶女超过大房的大郎九郎二娘子。只要白老太君心里烦,她就没精神头来烦别人了。”
张娘子想了想,却摇头说,“大房以前有对不起过我,但我有了安哥后,我当白家的人全是陌生人了,该怎么样怎么样吧,图个良心安宁,咱们不主动使坏,日子好好的过,不用看着别人过日子。我希望能尽快能溶入京城的生活,受人尊敬,再就是多赚钱,日子过得舒服些。”
看她神情不好,张满娘猜姑母定是想起从前被人害的旧事,于是嗔怪朱三郎就知道出些没用的点子。
朱三郎对着满娘连连赔不是,赌咒发誓绝不再出这种没用的点子,又哄了好久满娘才不恼了。
张娘子捂嘴微微一笑,“虽然我们自己的日子更重要,若是他们再惹我们,也绝不能放过,佛门也有狮子吼一说。”
朱三郎捶胸顿足,“为什么这话等这么久才说。”
二妞哈哈大笑。
这就是立场了,人不惹我,我不惹人,可是绝对不受人欺负,张五郎心领神会,提议说要去结交白家大房三房的人。
张娘子点头应承了。
因着许多事都要处理,张五郎留宿在这里。接连几日,他都帮忙料理琐事。
那天过来的方妈妈陈妈妈在次日便押送了一万贯钱过来,紫杉进来告诉二妞满娘,两人又进去向张娘子汇报。
张五郎还诧异了下白老太君居然送钱过来,张娘子只解释说白老太君不止有白逸一个儿子,要脸面的话就得把这事掩下去。她淡淡的吩咐二妞满娘两人去把钱收下来,她照例不会见人。
收钱的事两人还是很高兴做的,两人正正式式的出场。方妈妈这次很主动的带着陈妈妈跪下,不过因为是送钱过来的,张满娘没让她们跪下,还让凝霜麦光给那两位老妈妈倒了茶汤。
方妈妈坐在椅子上只坐了小半,二妞觉得这个坐姿还算正常,是做客的姿势来着,不是那种可以随意管这边的事的架势,二妞对此很满意,于是很心平气和的同她们聊天。
既然是白老太君身边的人,于是二妞就问白老太君身体好不好,方妈妈脸露愁容的说老太君身体略有些不适。二妞就问那胃口好不好呢,胃口不好可以吃些开胃的酸的辣的东西,就这样一扯,居然扯了很久。
满娘自然是不能同下人老妈子之类的人聊天的,只坐在旁边听,偶尔同二妞对下眼神。
东扯西拉了很久,二妞两人知道了不少白府的小事,比如说快过年了,白府的庄子陆续会送许多东西过来,在外面做官的五老爷家里也有人回来,白老太君不舒服了,现在是白家大夫人当家,白七娘子病了,在养病,不出来见客了了。
扯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方妈妈陈妈妈就爽快的告辞了,张满娘让凝霜麦光取出两只赤金镯子打赏了二人,凝霜还悄声同方妈妈说是满娘子素来害羞,不怎么同外人说话的,不是慢待她们,请她们不要介意。
打发走两个老妈妈,回到内院后,张满娘就撇嘴道,“既然养病,那就不会禁足了,白四白六是禁足,看来是担心她嫁不出去,所以不能禁足她,免得坏了名声。白老太君看来是老了,得荣养了。”
二妞大笑,边撇嘴边说话这个动作张满娘以前没有的,也是跟着二妞学的,张娘子说了好几次了,不过现在张满娘只有同二妞说话时才这样,当着别人的面永远是一副端庄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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