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多见二妞几人要走开,便说要跟着。二妞止住脚步,模模三多,“你好好跟着阿娘,今天太乱了,我们有事不好带着你。好多坏人,小心被人拐走。”
三多便乖乖的应下了,跑去偎在徐氏怀中。
“哪里有你说得这样可怕,若是城里还怕,这里大多是乡亲,都认得三多的。”东平不以为然的笑,他认定是二妞嫌麻烦不肯带三多去玩,二妞同武元两人从小就理由多多,出去玩和惹事从来都是层出不穷的理由。
二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用自己仅有的一点耐心向他解释,“以前小端阳时李家庄从来没这么热闹过,李三老爷回来才这么多花样。他老人家回来了,还好多外人跟过来了,不说别个,李俊的那个叫李栋的弟弟就不是好东西,那些公子哥儿们未必一个个就老实了,总之安全第一。”
东平不好意思的看了李俊一眼,先是怪二妞口无遮拦不该这样说人,又向李俊道歉请他不要生气。
李俊听二妞说李栋不是好东西,正心花怒放恨不得二妞多说点不是才好,哪里会生气,只笑嘻嘻的说,“他还没有定性,是很让人头疼的,等几年或者会好吧。”
二妞看了东平一眼,走到徐氏身边,低声告诉她有人调戏三姑。徐氏吓了一大跳,二妞忙安慰她说没事了,碰到林正华帮了一手,又提醒徐氏看紧老的小的,怕人多挤起来出事。
徐氏紧张的说让东平看紧田家阿婆,让三多跟着她自己。
二妞点头,然后便转身追着武元几人了。
李俊也打了个招呼便跟上了。
东平看着二妞背影很有些不乐意。
徐氏看他盯着二妞看便知道他怎么想,不过徐氏觉得同三姑分开,让武元管着三姑的安危她比较乐意些,便喝斥东平,“人多要是挤起来就麻烦了,你仔细看着阿婆,到时不要挤伤了她。”
东平却不知道徐氏怎么想,他埋怨道,“阿娘,您太惯着二妞了。她在谁面前说话都没有分寸,刚才就当着李家公子的面说人家的弟弟不好。”
徐家人听到东平的话都附和着说二妞脾气太冲了。
陈氏笑着说,“他大姑,说句不好听的,李家在咱们李家庄就是天王老子一样。”
东平说二妞时,徐氏只觉得二妞的脾气要改一下,陈氏这样讲,徐氏就恼怒了,她克制着怒火平静的说,“我的二妞再差,也不会差过大嫂你的彩平。还有东平,你怎么在外面说你妹妹的不是,就算她有不是,你也应该在家里同她仔细的说。”
“李家的那个李栋就不是好人,他不是好人,难道还不让二妞说么?”田家阿婆素来口拙,此时简直是福至心灵的在旁边不满的反对。
素来没脾气没胆量的婆婆这样开口,徐氏倒是一怔。
田家阿婆又很不满的指责道,“若不是林家公子,李栋还不知道做出什么混帐事出来呢。他做得坏人,难道二妞还说不得么?林家公子那么仗义,难道咱们自己家人连句话都不能说?”
徐氏立刻联想起二妞说的事来,马上反应过来,狠狠的看着东平,让东平不要再说了。田家阿婆又开始唠唠叨叨的说二妞的好来,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的疼,徐家的人也不说什么了。
二妞追上李玉山几人后,看着林正华带着田三姑去报名,李玉山一直尾随。二妞皱眉,叮嘱了三姑要紧跟林正华后,便熟门熟路的指了两个位置让李玉山同田武元站着。
李家祠堂边的池塘比不上夏子湖那么大,但也足有八九十亩,曲曲折折的延伸出去,最长的地方足有一里长。
田武元觉得二妞指的地方离岸边太远,摇头道,“要是前面有人,跑都跑不及,站在岸边才好。”
“你看,有的荷梗长得很高,在池塘里划船的人有时被荷叶挡住。站在远些看得清楚些,岸上跑几步很快的。”二妞坚持自己的意见。
两人都觉得自己对地形很熟,于是争执了一会。
李俊看着他们这样认真紧张的样子,倒是有些感动,便安慰他们说,“其实你们也不用这样担心的,有安排人手救护的,隔一段就有人看着的,只要有人落水便会有人去打捞。”
二妞翻了下白眼,“你们视我们贱如草芥,要救肯定不会先救我三姑的,我们自己准备下的好。”
李俊被噎得讪讪无语。
二妞噎了他后觉得心情好些了,又坚持要武元两人站得离岸远些,看不清楚的话站得近也没有用,最后她还是说服了李玉山同武元,她自己则去终点等着。
李俊想着林正华三姑到了终点一定是同二妞一起的,便笑着跟着她一起,只说是怕她一个女孩子被人欺负。
二妞也懒得多想他有什么企图,便应下了。多个人跟着总是好的,万一再碰到李栋这样的混蛋,李俊就是良好的挡箭牌了。李俊再怎么样算计,面子上也是彬彬有礼。
午时,锣鼓喧天声中李三老爷点燃烟火宣布开始。
一时,几十艘小舟在池塘对面箭一般的离开。二妞眯着眼睛看着对岸,寻思着三老爷的声音也不会嘹亮到传到那么远吧。
李俊卖弄的说,“我父亲的烟火放出去,那边的诚叔看到就会宣布出发。”
“诚叔?”二妞疑惑的扭着看着他。
看二妞看他,李俊心中得意,彬彬有礼的说,“谦阿公说是上了年纪,这边的事全交回来了。接手的就是我们在西北的管家诚叔,这次会特别热闹的,你看,放的烟火也是我们在西北军营里头用得上的,鼓也是战鼓来着。”
二妞眯着眼扫视四周,她觉得真是好笑极了,战场上用来联络人手的烟火,还有战鼓,居然用来游玩取乐。不过看到兴奋得纷纷尖叫的小孩子们,还有赞叹不已的老人家们,二妞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是李三老爷花自己的钱与民取乐,如果时时这样热闹,这倒也是好事来着。
李俊见到众人陶醉,心中更是得意,“我父亲一直想念故乡,果然故乡有趣得紧,故乡的父老们也都很好,女孩子也漂亮得很。要让我选,我也愿意在云县当个富家翁种花养草听曲,不愿意呆在西北苦寒之处。”
听到这个,二妞想到林江东被自己三姑迷得神魂颠倒,心中也有些得意,她笑着问道,“我听说你们西北的女孩子长得美艳无比,摄人心魄的,怎么会比不上我们这里的女孩子呢?”
二妞这话里的意思并无自卑之意,倒有洋洋得意之处,李俊大笑,西北美艳的女孩子多如牛毛,云县的女孩子很多也长得很美,可是同西北完全两样。李家的那些堂姐妹,不管是嫁人为妇了还是小姑独处的,都是娇滴滴风一吹就倒的那种,象娇气的花花草草一样。象二妞这么健康的女孩子长得齐整的却少,更不用提象田三姑那样美貌如火了。李俊想挖苦下二妞,又觉得二妞这样虚荣倒是有趣的紧,加上二妞长得雪白可爱,还有些恃宠而娇却不自知的样子,他觉得很有趣,索性细细讲了西北女孩子同此处女孩子的区别,又补充说,“西北女子虽然长得艳丽,一百个里面总有十几个吧,不过风沙使然,剩下的会长得很粗糙的。此处长得美貌的可能就几个,可是其他的女孩子都长得水水灵灵的。各有各的好,我还是喜欢云县的女子多些,云县女子说话温柔动听得多。”
二妞哈哈大笑,李俊这些话说出来,倒没有耍什么公子脾气,云县女孩子要说温柔,倒也不一定,不过李俊肯定这么认为,因为李家的女孩子大都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的那种
池塘边上隔一段就安排着人敲鼓,各家公子们的小厮也在岸边大喊着助威。虽然划船的大多是本地的女孩子,女孩子都会划这种小舟,但是架不住那些公子们没有经验,不知平衡,采莲蓬时一不小心就弄得小舟歪了。
围观的人都尖叫。
女孩子毕竟力气有限,若不能及时平衡小舟,便会翻掉,不时有人落水,看的人都热闹的起哄大叫。纷纷有人跳水去打捞落水的人。
一时安静的李家祠堂旁边气氛热烈无比。
林正华稳稳的避开那些小舟,选着安全的路线划着。田三姑的做事素来麻利,加上采莲也有经验,几乎对小舟的前进不产生任何阻碍。
李俊欣喜的大声说,“林兄看来会一直领先。”
“这是自然,若是我幺叔划船,会更快些。”二妞抿嘴一笑。
看她得意的笑,李俊忍不住打击她,“若是你叔叔,其他的人会拿桨来阻击前行的,说不定船早就翻了。”
这倒是真的,林正华没人敢在明面上惹,田武元若是领先,欺负了便是欺负了,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推得过去了,二妞脸色立刻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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