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二妞下了跳下林家的马车,包包把他们的东西放到张家的马车上,林正华说了过三两天会去看望张娘子同安哥兄弟后,便急驰而去。
等他们走后,包包带过来的伙计张阿耀被包包踢了一脚后,才憨厚的喊了声嫂子,同时给春桃行礼。
包包笑骂了一句傻瓜,搂着他的肩膀低声交待了些事情后,便让他带路把春桃买回来那车人送过去。等包包赶着马车只有春桃二妞在时,他才介绍阿耀的情况。
张阿耀是张家的下人,父母都没有了,有叔叔婶婶在,他为人忠厚老实,同包包一起长大的。包包聪明伶俐,加上跟着是张五郎,常年在外面进进出出。张阿耀因为没有那么伶俐,叔叔婶婶也不是得脸的,就只补了杂役,在底下庄子做粗使打杂的活。现在得知包包要开铺子,阿耀叔叔就过来求包包拉阿耀一把,好歹让他多见点世面,至少能娶上媳妇。
春桃不说话,只捂着嘴笑。
包包也笑,“阿耀他叔叔婶婶在小时也是颇照顾我的,我一直当他做兄弟看的。娘子有空了帮他挑个媳妇,他太老实了,张家这么多丫头姐姐,都没有人看上他,我都愁死了。”
“张家那么多丫头,你都没办法帮他挑一个,我有什么办法,难道去买个丫头给他做媳妇不成。”春桃靠在二妞身上,伸直腿笑着。
包包两眼一亮,“这倒是个办法。”
春桃使劲捶他,“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他都出来做事了,做几年存点钱,娶个有亲有眷的弟妹不是更好?丫头们嫌他不够能干,可能好人家的女孩子还觉得他够老实呢。”
包包哈哈大笑。
二妞纳闷了。
不是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么?二妞对这话一直有些不满意。她承认,小家女子见到的事少,有些懵懂,没有学识。比如说二妞自己,如果没有张娘子,她还在乡下呆着,根本没可能在京城见世面,但她大概能嫁入殷实之家,过着不好不坏的日子。现在她的将来未必会比从前好,可也未必比从前更差,她自己能挣钱,会自己存钱,眼界开阔些确实是有好处的。
但是二妞绝不觉得娶了大家的婢女就一定强过娶小家女孩子,就象春桃,现在日子过得比很多小户人家过得好,但是从前春桃肯定也是羡慕她的自由自在的。春桃是张娘子身边的贴身侍女自是不同,可是有许多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女,都是被人污了的。再说了,见惯了公子们的颐气指使和玉树临风不事稼穑,还能忍受得了普通猥琐男子斤斤计较一文一厘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大家婢娶回去有意思么?
这种事都是见仁见智吧。
春桃见二妞满脸疑惑,便问她想什么。
二妞直接便问道,“不是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么?春桃姐姐,你为什么不打算让阿耀娶婢女呢?”
春桃很诧异二妞的问题,想了想便说,“兄弟同心,其力断金。包包既然当阿耀做兄弟看,自然也要替他着想了。难道让将来的孩子同下人们走亲戚不成?平头老百姓过得再不好,说出来也是理直气壮的,皇帝也有几门穷亲戚。可是亲戚是下人,低声下气侍候别人的人,孩子们总会觉得不舒服的。”
二妞觉得这样想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我不是看不起下人,只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能月兑籍了,就让孩子们当自己家是平民老百姓家就好了。再说,那些丫头们,过惯了舒服日子,有几个还能过得惯平民老百姓的日子,只有攀谄趋势的才上赶着娶权贵家的婢女,好拉上关系。包包娶我,是他自己喜欢我,不是因着要讨好夫人。二妞,你千万记得,要是日后有人因为利害关系要娶你,你千万不要嫁。”春桃满脸骄傲的补充自己的话,当然时刻也不忘记提醒二妞不要被人蒙骗了。
二妞抿嘴一笑,她各方面条件一般,嫁个一般人应该不难的。不过,她还是有些隐忧的,再过几年,她会嫁给谁呢?
看着二妞隐隐皱眉,春桃忙搂着她,笑着说,“还有好几年呢,莫要担心,咱们一定挑个好的。”
包包岔开话题说,“二妞,夫人同安哥吃了咱们带回来的腊肉都说特别的好吃,我说能在铺子里卖。夫人说可以卖贵些,回头让你三姑父他们多弄点腊肉,长期供应咱们的铺子。”
提到这个,二妞马上就满脸笑容了,“腊肉不是有两种么?哪种比较好吃些?”
包包大笑,“都好吃。”
“那咱们得多卖些糖啊,好多地方的酒糟糖糟都是拿去卖给人吃的,咱们那里谷子多,才不算粮食。”
“嗯,照二妞这样说,就算那些糖一文钱不赚,咱们都得多卖点糖了,不然腊肉就产得少了。”
“糖卖得多,那酒糟就会比糖糟少啦,那是不是也要卖酒呢?”
几人闲聊当中,就到了宝墨园。
因着从外面来,怕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过给了康哥,二妞同看门的小丫头讲要先去洗漱了才去见张娘子。等她同春桃洗漱完后去见张娘子时,正赶上郑氏罗氏带着张家女眷们围观着康哥。
二妞在家乡呆了阵子,猛然看到她们的衣服,觉得衣服上的绣花都好生精致,搭配的首饰也是别有匠心。
比如说张满娘着的是蜜合色折枝花广袖配粉色宽帛,头上只着簪着一支黄金垂珠翠羽凤簪,不仅衬得这支簪子光彩夺目,更显得她皮肤雪白,头发乌黑。郑氏穿着酒红牡丹撒金褙子,更显雍容华贵。巧的是满娘微黄带红的衣裳同郑氏的酒红相互辉映,互相衬托,一个娇美,一个华贵。
二妞边向她们行礼问好,边上下打量她们的衣服首饰。
“二妞,你可算回来了,你捎回来腊肉特别好吃,大家都说要问你买呢。我同你最好,你短了谁的都不能短了我的,我要用它请客的。”张满娘等二妞行完礼后便拉着她说腊肉,强调自己不是贪吃,而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的。
腊肉其实基本上是很家常的食物,基本上是农人们方便贮存时弄的,象这种世家是很少用它当主菜来宴客的,二妞感动无比激动,兴奋的点头,“那我捎信回家去,让家里人多准备些。只是,这不是什么珍贵物事,你用它当主菜,不怕人家笑话么?”
张满娘骄傲的昂起头,“好吃就行,我们张家宴客,就讲究用最普通的东西做出最特别的味道来。你不知道,你们家的腊肉切得薄薄的,烤出来特别香,味道太特别了。你要知道我有五位兄长,我让他们用这个来宴客,以后,一定会供不应求的。”
二妞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得意的直向张娘子眨眼。
张娘子乐得不行,不过她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多说这个事,仔细看着她们两人,惊讶的说,“二妞,你长高了。”
春桃也笑着说,“我也觉得二妞长高了。”
张娘子一时兴起,让她们俩人背靠背站着,果然,二妞已经长到同满娘一般高了,张娘子笑嘻嘻的赞道,“二妞你果然长高了,同满娘一般高了呢。”
张满娘尖叫。
“你怎么能这样子呢?你该替二妞高兴才是。康哥刚睡着,你莫吵醒他了。”郑氏嗔怪着爱女,示意夏藕抱着康哥出去,又扭头看看坐在小杌子上的春桃,笑着对众人说,“冬芹也有了,春桃也有了,个个都要添丁进口的,可以想见风水已经是转运了。”
周氏坐到张娘子旁边,羡慕的看着春桃的肚子。
看出她的艳羡,张娘子拍拍她,轻描淡写的答话说,“是啊是啊,云县的说法是生孩子这种事是一茬一茬的,就象韭菜一样。侄媳莫要着急,你还年轻,且放宽心吧,赶不上这茬还有下茬。二妞才回家一个月吧,怎么就长这么高了?”
二妞开心得不行,斯斯艾艾的说,“肯定不是这一个月长的吧,估计以前也有长,不过大家天天见到我,不觉得有什么,这次时间久点,猛一看,就很明显了。”
周氏拉着二妞道,“回家好象也没怎么晒黑,倒是说说你们家那边的事情吧。你讲话姑母爱听,姑母一高兴就会赏我多些东西了。”
二妞哈哈大笑,正好把李三老爷在端阳弄的新花样讲给大家听,本来就挺热闹的,她又添油加醋了些,强调平时没人农人怎么过的五月初五都被过得热火朝天,不过采莲时应该都是各家公子在采,所以没有发生纠纷,如果是农家少年,估计事后都要争争吵吵打上几架的。
呃,越写越干巴巴的,叹气,好惆怅。我都说了几百次不要管订阅的事,可是还是会在意。大家说我这几天卡文是情绪的问题,我要努力的调整情绪高兴些。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