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无人,整个看守处静的连心跳声都能听得见。
冷秋风紧,那敞开的通风口时不时的发出呼呼的声响。张弛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毯子,翻了个身继续睡着。这里什么都没有,张弛甚至不知道几点了,人一觉得无聊就会犯困。张弛自然不例外,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又是一阵的冷风吹了进来,张弛打了个寒战,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地方变得太安静了。隔壁那喃喃的自语声再也没有传来,不对,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张弛想了想按下了窗边的按钮,按钮是类似于呼叫装置。这样要是里边的嫌疑人出现了什么问题,比如突发心脏病之类的,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外边的看守人员就会马上发现。
张弛每隔一分钟按下一次,还是不见看守的认出来,不禁有些着急。正要再按一次,铁闸开启的响声传了过来。
这声音在夜色中传的很远,张弛只觉得那种生铁相撞的声音,领的他的心里一酸,后背一凉。
紧接着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呦这大晚上的,叫什么叫啊。催命啊一下按那么多次哈……”来人还打了个哈欠,听声音应该是四五十岁的女人的声音。
张弛站在铁栏杆边,尽力的把脸挤向外边,昏暗的灯光中只看到半个女人肥胖的身形。
不一会那看守人就走到了他的跟前,张弛顿时觉得光亮没有了,看着她那肥大的身材,张弛怀疑她刚刚是怎么从那铁闸门里挤过来的。
女人被挤成一道缝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弛。“什么事情?”.说着把手里的警棍在铁栏杆上敲了敲,“要是发现你没什么事情乱按的话,往后的几天你可别想有好日子过”女人的声音很响亮,整个走廊都不断地回响着她的声音。警棍敲击铁栅栏的声音也在走廊中回想了起来。
张弛不禁的揉了揉耳朵,没想到能见到这么有魄力的人。
“不是我”张弛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说道。
“不是你是谁?这屋里还有谁?”看守人差异的在她的牢房中望了望,这从来都是一个房间关一个人,什么时候又有别人了?
张弛指了指隔壁说道,“你去看看,之前他申吟了几声。后来就没声音了,我叫他也没反应。”
那看守人一听小小的门缝眼里稍显了疑惑之色,“真的?”
“比珍珠还真啊,我怎么敢骗您?”张弛无比真诚的看着胖女人,“要不我怎么不睡觉呢?这大晚上的,要是有人死在我旁边的房间就实在太过瘆人了。”
听到这个死字,胖女人的眼神终于闪了闪,将信将疑的再盯着张弛看了看。也许是张弛的表情泰国虔诚,也许是胖女人觉得要是真的隔壁发生了什么不好交代。
她转过身,向着隔壁走去,走了一步还不忘回头再次看了张弛一眼。
张弛还是那个样子看着她,他微微皱了皱眉才继续向着隔壁走去,嘴里还在叨念着,“就两个人还不让我消停消停,真是气死人了……”
张弛撇了撇嘴,这本来就是你的分内之事好不好?
张弛很想看看隔壁到底怎么了,可惜她出不去,只好在这边喊道,“他怎么样了?”
“闭上你的臭嘴”走廊里传来了胖女人的怒吼声。紧接着张弛就听到警棍敲击在铁栅栏上的砰砰声,还有铁器震动的嗡嗡声。“嘿嘿你怎么了?”胖女人不耐烦的叫着。
张弛紧紧的把脸挤向栅栏间的空隙,竖着耳朵听着那边的响声。没有什么都没有,不会真的死了吧?也许不是,也许他的精神不正常所以没回答。
也许过了几十秒,也许一分钟,反正胖女人又等不及了。再次大力的用警棍敲击着铁栅栏,“嘿醒醒”
张弛停止了往栏杆里挤,她静静的竖着耳朵,等着回答。没有声音,还是没有声音
“他怎么样了?”张弛大喊道。
“不知道,不知道。他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次胖女人的声音没有那么雄壮了,似乎还有些许的慌乱。
“快点联系琼斯警官”张弛喊道。
接着张弛听见了那种重物落在地上的空空声,他甚至感到了大地在颤抖,仿佛一只大象又仿佛一只恐龙在跑着。然后是闸门关上的声音,整个世界又是一片寂静。
不一会又有一个人进来了,似乎是值夜的警员走路的声音要轻好多。
那警员直奔隔壁牢房,“嘿醒醒”自然没有任何回声。
“再不看看的话也许他就死了”张弛没好气的说道。
那警察似乎顿了顿,然后向着张弛走来。他看着张弛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张弛也丝毫不闪躲的看向他的眼睛。
最后那警员终于开了口,“是你发现的?”
“恩!”
“多久了?”
“也许一小时,也许一分钟,我没有表,怎么知道多久了”张弛平静地说着。
警员又盯着张弛看了一会,转身又走了回去,打开了牢房的门。
当琼斯赶到这里的时候,张弛几乎又要睡着了。
“你是说先发现这个的是隔壁的嫌疑犯?”琼斯低声问道谁。张弛迷蒙间听到这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实的。
没有人回答琼斯,也许点了点头吧。接着张弛就听见自己牢房的门开了。有人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半响琼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张弛,张弛。”
张弛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怎么都睁不开,含含糊糊的应和着,“恩?”
琼斯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就像在天边一般。那飘渺的呼唤声让张弛觉得仿佛一切都是梦一般,“张弛……快送医院……他发烧了……”
接下来张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琼斯看着昏迷中的张弛,急的想要马上背着张弛去医院,只是这里离不开她。那个嫌疑人死了,还需要取证。把张弛交给其他警员她又不放心,只好先把张弛放在这,等着面包来送张弛去医院。琼斯褪下自己的外套给张弛裹了裹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你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吗?。”琼斯问道,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此时他的脑子中很乱,之前的那些怀疑疑惑,又开始一股脑的袭向他的头,如同潮汐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撞向他的脑子。
为什么死了?为什么之前觉得不对?为什么?他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就是一锅粥。
“是的,长官。”那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回答道,“之前他也有来检查过,叫了门没有人回答。于是又找了我来看看。”
琼斯走过去,再次看了看死者,全身没有明显的伤痕,如果不是有人告诉她这是个死人,她还以为他不过睡着了而已。
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笑容,这笑容看上去非常的……满足。恩,就是满足,这个笑容显得非常的诡异。
“头”面包在门口喊道,“怎么办?”
琼斯回过头,“等着鉴证科的人取证,你去把隔壁的张弛送到医院去。她发烧了,你让小猫守着她,醒了通知我。你赶紧回来帮忙”
“是”面包回答道。
很快鉴证科的人也赶到了,牢房很小,琼斯站在牢房外的走廊,看着鉴证科的人工作。突然她打了个冷战,似乎感到一丝风吹过。
琼斯疑惑的回头看了看,他没记错的话这里有通风管道,平时这里从来不开通风窗的。一回头便看到了头上的通风窗,迎上了吹进来的冷风。
“着窗子什么时候开的?”
“这……我们没有开过,可能是时间久了,原件老化,自己开的。”胖女人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琼斯皱了皱眉,“带我看看早些时候的监控录像,把窗子关上。”
“是是。”胖女人连忙回答道。
琼斯坐在看守处的办公室,看着监控录像,发现那窗子是在她走了之后自己打开的。她又反复的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那窗子很高,至少她要踮着脚才能够到,而且通风口很小,很难有人从这个地方进来。最多也就是过一只比较肥硕的猫而已。
只是琼斯看了几遍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她看不出来。“你把今天的录像都重新拷贝一份给我。”
胖女人连忙点头,开始拷贝起来。
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
面包应该已经到了医院了,琼斯拿出电话,拨通了面包的号码。“张弛怎么样了?”
“恩,就是发烧,没什么大碍。我正在回来的路上,小猫在那照顾着。”
“恩。”琼斯挂上了电话,上了楼重新翻阅起HELLO吧案子的资料来。
而此刻市中心写字楼上的威尔斯却接到了手下的通报,嫌疑人张弛此时因为高烧住进了R大附属医院。
威尔斯的眼中寒芒一闪,“派几个人过去,不惜一切代价,干的利索点。”
“是”